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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1)

我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早上经过二手市场,看到有个大叔在卖单车,心血来潮花了60元人民币转了部。推着上了学校的斜坡,经过的学生们招呼着“刘老师早”,开着电动车从我面前扬长而去。到教师停车棚锁好,旁边停车的庄老师,打趣:刘老师今天也有座驾了?

是啊,这还是我26岁的人生中第一部座驾,虽然只是一部连学生们都将之淘汰的二手单车。我做梦都想拥有一部脚踏车。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我都在我们片区的学校念书,迈着我的小短腿,也就十分钟的距离。那时候,常常看着下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开着单车冲下斜坡,很是羡慕。

第一次,想学单车,是在我16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开始喜欢上第一个男生。他是我同班同学,笑起来傻傻的。那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怎样的男生是好看,还是难看,我只是觉得,他给人很舒服的气场,即使没有很好看的五官,也依然足够吸引我。这么想来,我是越活越倒退,从前看人是看人品;现在看人,却追求那些虚浮的外在条件。

我那时候应该是很喜欢俞铖。因为,十年来,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男生。但那时候的我,却不知道,我是在喜欢他。只是,觉得莫名,为什么,我看见他会觉得开心,会觉得安心,甚至还伴随着小鹿乱撞的咚咚心跳。

我常常看着他或牵着单车,或骑着单车,冲下斜坡。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盯着他因为打球染上黄色汗渍的白T,渐渐成为一个白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每当那个白点消失在我眼帘,我都燃起想要开着一部单车,追上去的冲动。那一次,我第一次有了要学单车的想法。

应该是有学了2天。第3天,我都可以踩着出去几米的距离,快要学会的时候,在学校的后操场,我看到俞铖和一个女生手拉手的背影。俞铖和女生交往到上了大学,于是,我的整个高中生涯,彻底和单车绝缘。但后来,听说俞铖分手了,我便又开始学起单车。似乎是年纪大了,反而畏手畏脚,摔了,便开始后怕。

偶尔,会有彼此认识的朋友告诉我他的消息,我们在不同的大学,不同的城市。如果可以,我是希望能和他进同一所大学。但后来,我的成绩直线下降,他的成绩反而直线上升,他上了211重点院校,我勉强上了一所师范。他在大学里,开始了新的恋爱,我的单车学习之路再次中断。

突然想起买单车,是因为昨晚在半路上重遇了俞铖。他穿着白色的T恤,明朗阳光的笑,虽然,他笑着的对象并不是我。我看到俞铖的时候,会躲。虽然,这十年来,他从不知道我曾喜欢过他,但我就是会害怕。害怕他知道,害怕他看见我,而我却又总想要看见他。

重遇俞铖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热情,经过二手市场,就买回了那辆九成新的二手车。我信誓旦旦地对自己发誓:刘哖,你一定要学会单车,这次,真的,一定要,学会!我心理涌起满满的热情,似乎,我学会了单车,俞铖便会是我的。

下学的时候,我重新推着单车回家。一个比较顽劣的学生冲着我笑:刘老师,你都不会骑车,要每天这么推着上下班吗?要不要我教你啊?

来到这所中学,是第4年。22岁大学毕业,我回到Y市,事业考试正在进行。曾经念过的高中,在招收老师,交了80元钱,报了名,等着考试。我们那时候老师基本是师范本科生,现在,师范本科生基本不能教高中,人家一来就来个硕士之类的,生生卡住了你的门路。所幸,这所高中还有个比较冷门的岗位,美术老师。一班一周一节,还只有高一有上。大学,我的专业是戏剧影视美术设计,好歹也算是美术类专业。

我的人生第一次那么顺利,笔试第二名,面试转为第一名,签了3年合约,第四年续约,留校现在已经是第四年。刚开始,面对那些过去责备自己不好好听课的老师,脸上是写满尴尬。4年,不是4天,时间在流转,你也不是他们当年教训的那个顽劣的学生,渐渐,你也习惯了,他们当你是同事看待。每天,7点30到办公室报到,也不用班主任似的主持早自习、晚自习,上完课,到办公室吃点水果,玩会电脑,11点30分下班。下午如是。

我哥说我是蹉跎岁月,也不出去恋爱,每天窝在家里。或者起码要去提升下学历,考个研究生什么的。考研?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我做事情,永远三分钟热度,英文没有老哥说的溜,勉勉强强混了个四级证书,满大街都是会ABC,有这个证那个证的人。

刘胥觉得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积极果敢,勇于挑战自我。所以,他上小学那会,连跳了2级,上高中的时候保送上了某重点高校,他开学的时候还领到了政府的几万红包,我爸妈乐呵呵沾光,上了次我们当地的新闻台。 到了大学他领着8000元的奖学金才送了我一条特步搞特价98元的运动裤,自此,我就对他深恶痛绝。他说,那是他的投资基金,能给我支出1张红头,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况且,他还请我K了顿随食即递。到他保送上了研究生,我除了象征性拍拍手,真没觉得哪里高兴。因为这厮,有8000的时候都只舍得拿1张红头花我身上,那以后,有了十万百万的,估计也不会分我多少。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他到现在工作6年,愣是没给过我一回零花钱。还死皮白赖住在家里和我争厕所,也不买楼。他女朋友从初中跟着他,混到现在,人家都30的姑娘,黄花菜了,他还不打算娶。罪孽深重。

我把二手自行车扛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刘胥刚好下班,他一见我就一脸鄙夷的神色:你又从哪里鼓捣了辆破单车回来。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学,你打住吧你,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学了这么多次都没学会。你还真是越活越倒退,人家都学小车,学四轮的,你返璞归真,学起单车来了。可别叫我扶,我不会帮你。

--我也没打算让你帮我。

是的,从小到大,我都不指望他帮我。这鸟人,我上次学单车的时候,让我老爸帮忙扶,老爸刚好要上厕所,要换班,让他临时替会,他都不愿意,撒开了手,愣是看着我摔进草坪。好在我命硬,没磕到草坪边的石头,不然,单车没学会,人先死翘翘。

刘胥在一家金融机构当理财规划师,仗着他的硕士学位,拿到了二级职业资格证书,等他混到国家高级理财规划师,也就是所谓的一级职业资格证书,听他的意思是还要3、4年后。据悉,这个一级证书,还有人要累积工龄19年才能考取。我去,要我花十几年的时间累积经验考个什么什么证的,鬼愿意。我想,之所以,刘胥月薪抵得上我年薪的原因就在这。刘胥的梦想是开一家自己的公司。我问他,你打算开什么样的公司。他说什么样都可以,只要是自己当管理人的。刘胥的梦想很远大,现实也不遥远,因为,他是刘胥。所以,我偶尔会为自己有这么个哥哥感到光荣下,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和别人瞎侃炫耀的资本。

我今年26岁了,身高不足160,体重是小S说的超过三位数没有未来的女生。长相平平、气质平平,没那外形打扮,所以,索性不打扮。春秋夏是灰色带帽衫+小垮,冬天再补个外套,我们德育处的主任直接批我是混在学生堆里找不着的没正型老师。(⊙o⊙)…

我在一所高中任教一门闲散的课程,每天上课的时间不足2小时,月薪也理所当然成正比,积蓄在5位数以下,再理所当然,我也没有房子。我和我的小气鬼哥哥还有父母住在一起。老爸呢,是自来水公司的员工,老妈是社保福利科的副科,我们家房子的地段在Y市的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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