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出殿去,也不要人跟着,闷闷的竟走到了御花园。
走在绿如滴翠的斑竹小径,漫想着心事。
昨夜,她无意中听得宫里的太监议论,说父亲领兵进犯西京,却兵败而退。
父亲如此急切的一次次进兵,到底是为了什么?纵然大昌兵力鼎盛,也不堪这般战乱。
自己孤身一人力量有限,慕容祈墨显然已加强对哥哥他们的防犯,要与他取得联络真是不易。
渔阳正低头自想着,忽然听见竹林中传来悠扬的箫声,细细一听,吹的是《高山流水》。
渔阳一边听着,竟不自主地循着声源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近去。
转过一丛翠竹,便见上官易羽俊雅的身影立在一株竹子间。他身穿一袭浅青衣裳,脚着墨缎粉底靴,背对着她,将一根碧玉箫横在唇前凝气而吹。
他似乎没留意到她的出现。
一曲终了,上官易羽却蓦然回头,看着她淡淡的道:“这曲子还勉强听得吧?”
渔阳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似乎偷了东西被当场抓住似的。
“娘娘。”上官易羽漆墨的眸子忽然深沉起来,直直的落在渔阳绝美的脸上,便不再移开!
渔阳的脸不由微红,连她自己也道不清是因为尴尬,还是他那直直的目光。
见她脸上漾出潋滟红霞,上官易羽忽然又不屑地冷笑一声,收回目光。
渔阳眼神一动,弄不懂他为何无端发笑,扭转脸,便问出了口。
“我笑你怯懦。”这话,说得比他的脸色还冷!
“你……”渔阳霍然转身对上他,见他眼中尽是击中她软肋的坚定与嘲讽。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我怎么怯懦了?”脸一迎,对着他。
“你只会退让和饶幸,但是我告诉你,在这宫中,无论你以何种方式存在,都躲得了自己,躲不了别人!”
渔阳怔住了,这个上官易羽与自己仅两三面之缘,他怎么就能将自己看得如此真切,真切得就连肚子里的肠子都被看透了似的,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赤.祼得无处遁形。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清楚,又为什么要与自己说这些话?那晚听他说的那些话,似乎真的是为了自己好,可今日,他如此尖酸刻薄地将自己剥光剖心,又是为了什么?听说他与慕容祈墨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的行为,必然也受了慕容祈墨的旨意吧?
想及此,心内无端涌上一阵恐惧,只扭身便走!
“几句难听的话都受不了,还怎么复国?”
刚转身,身后传来上官易羽冷冷冷的话言,渔阳突然一震,不自觉地回过头去。上官易羽休闲地让碧绿色的玉笛在修长的指间翻飞,斜着眼眸睨视着她,样子极为不屑。
渔阳登时恼了,“关你何事!”扭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