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见到说话之人后,全都禁声了!
叶若总觉得这事儿不同寻常,再看向楼上时,那紫衣公子已经下了楼来,走到了她面前!
“李大夫,真巧啊!”
叶若干笑了两声呵呵道,“是啊,杜四少这是吃饭呢还是吃饭呢?”
这紫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下午在衙门遇见的杜老爷之子,杜四公子杜泽宇。
“姑娘……”地上的妇人望着叶若唤了一声,转动着眼睛看向自己身旁的小孩子道:“棋哥儿!”
“祖母!你吓死棋哥儿了,呜呜……”小孩见妇人醒过来唤他,连忙爬了几步趴在妇人身上哭的更凶了!
叶若见妇人已经清醒,对她点点头,立即蹲下去再为她诊脉,检查,脸上没一点嫌恶妇人满身臭味、恶心的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认真,尽显她高尚的医德。
杜四公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微微摇头晃脑,手里的扇子不停地戳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叶若看,心里打起了鬼主意!
掌柜的见妇人醒了过来,立即眉开眼笑,真是太好了,他的店不会沾那晦气,更不用吃官司蹲大牢了,真是太好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可是店小二是个长心眼儿却是缺一半的,见妇人醒了不但不开心,反倒觉得很失望,看了眼妇人高声道:“谁知不知道她是回光返照!”
“你才回光返照,你全家都回光返照,滚!滚啊!”掌柜一掌拍在店小二脑门儿上,气的两个鼻孔冒烟儿。
店小二还有些没大听明白,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还不滚!”
“你不能解雇我,我可是你家叔叔堂客娘家亲表兄儿媳妇的弟弟的堂客家的亲妹夫!你竟然敢解雇我?!”店小二一想到掌柜的是个惧内的货,连忙把家族亲戚的裙带关系扯了出来威胁掌柜的!
“我……”掌柜的一想到自己家那个母老虎,心胆儿剧颤,但细想之后发现要是酒楼倒闭了,谁******都得喝西北风去,想他家那母老虎对此肯定不会反对,于是立马挺了挺腰板儿,底气十足的道:“滚!”
“好,你给我等着!”
店小二见威胁不成功,恼羞成怒,准备回去找自己堂客帮忙去。他愤怒的将肩膀上的抹布往地上一扔,骂骂咧咧的转身往门外走。
只是,想走?岂会那么容易!
“刚才可是你说这姑娘的文书是假的?大街上伪造的?堂堂县衙成伪造文书的地方,你置我大庸朝廷颜面于何地?”杜泽宇将扇子“啪”的一阖拦住店小二,厉声喝到。
如果说杜四少前几句话听在店小二耳朵里只是不痛不痒的话,那最后一句话却足以吓破店小二的胆,让他跪地求饶。
身为大庸的臣民,竟然罔顾国家律法,恶意造谣,诽谤衙门,光是这一点就够他吃几年牢饭,在牢里进行思想改造了。杜四少之前说的十个板子,实在是便宜了他!
“我……”
果然那店小二闻言吓得腿都软了,看着一脸看戏的众人,他才知道自己闯祸了。
可是……已经晚了!
“哼,你可知道这姑娘的认证文书是今天下午杜老爷才办下来的,本公子亲眼所见,你竟然口口声声诬陷、诽谤他人,刚才若是延迟了施救,这妇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可是谋杀!你竟然还不知罪!既然你的嘴那么能说,那么现在跟本公子去衙门里找县太爷说去吧!”
店小二现在怕的要死,双腿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看着叶若哭求道:“姑娘,求你饶了我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你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叶若见过无耻的,但从未见过这般无耻的,刚才骂人的气魄去哪儿了?懦夫、小人!
哼,她可不是善人,敢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她,那她也不会假装纯善的放过他。
若是这次饶了他,那下次呢?再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办?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这次必须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这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二哥,你诬陷的可是县太爷,小女子没权没钱,更没有半分官职,可替县太爷做不了主,你还是自己去向他解释吧!”
谁都听的出来叶若把皮球踢给了县太爷!
“姑娘你饶了我吧……”
“要不就在这里抽打十板子,省的去衙门了!”三楼再次出现一道浑厚的声音,竟是那县太爷抽着旱烟袋站在楼上说道。
店小二傻眼了,竟然惊动了县太爷,他这次可真的完了!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哎,还是算了,你明日自己到衙门来领这十板子吧,今日大人我没空监刑!”
周围的看客都是些墙头草,点头哈腰的附和谴责店小二。
杜四少见店小二的模样微微摇头,嘲笑般道:“现在大庸又和边疆的野蛮人开战了,若是派你这样的人上战场,怕是第一个做那贪生怕死当逃兵的人!”
杜四少话落,酒楼里便炸开了锅,边境竟然又开战了!
大庸竟然又和那些野蛮人开战了?
众位食客此时早就没了继续看热闹的心情,心里都沉甸甸的。国家打仗了,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苦命的老百姓,说不定一场战争便会血洗了他们所有人也说不定。
大庸的国都邑城坐落在整个大庸国的中心,而邑城的皇宫中城被东西南北四座城池所包围,居于邑城的中心地带。
中城内,被大庸的先皇做了圈画,环形分为四个区市,分别对应的住宅群便是皇宫、皇亲国戚、大臣、百姓。
百姓们白日里做生意、挣钱的地方很广,可以贯穿四个区市,但是夜里子时之前,必须返回到自己居住的区域内。否则宵禁之后被抓住,一律五十大板。命大的留下残疾,命小的直接魂归西天。
而在东西南北四座城池之内,却没有这么多规矩。只要有钱,便可住在最繁华的地方,吃最好的食物,穿最昂贵的绫罗绸缎,不受任何身份的约束限制。
现在叶若他们所在的镇叫做小河镇,隶属于东城的一隅,离中城的皇宫有半个月的路程。
在大庸的西北角上,有一片辽阔的疆土,那里住着一群游牧民族,人人都会骑马,几百年来逐水草而生,过着富裕的生活。
但是,他们的姑娘没大庸的漂亮,粗糙的青稞没大庸的大米香甜,水酒没大庸的口感纯正,再加上几十年前过渡放牧,水草没有原来肥美,他们的生活质量便可是下降,甚至有的牧民饿起了肚子。
所以,当他们看见边城美丽的姑娘、喷香的大米,各种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便想着用牛羊与他们换取。久而久之,边境的百姓便和这群游牧民族通商。
但是,那些野蛮人根本不满足他们得到的,尤其是天干年间饿肚子的时候,认为他们的牛羊应该获取更多的粮食。所以他们开始骚扰百姓,开始抢夺。
他们人强马壮,越抢就越觉得那些东西属于他们,再加上大庸富庶的土地,人民安居乐业,不用四处奔走流浪,他们便攻打城池,想要站地为王。
近二十年来,大庸和他们发生了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战争,死了不知多少将士,这问题也一直未得到解决。
众人被这战争毁了心情,一哄而散。原地就只剩下叶若、妇人、杜四少和店小二等人。
“怎么,怕了?”杜四少看了一眼吓得面色铁青像便秘的店小二问道,呵呵的笑了两声又道,“你这样的人就只够挨板子的份儿,就你这怂样儿,上战场杀敌没你什么事儿。”
店小二真以为杜四少那随口一说是要扔他去军营,然后派去边关打仗,顿时吓成了斗鸡眼儿,就差两眼一番晕过去。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妇人从怀里掏出银子塞到叶若手上。
“不用,”叶若连声拒绝,这妇人怕是哪个府邸里面出来的,出手竟然这般阔绰。
十两银子啊!
妇人坐在凳子上摇摇头,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但仍中气不足的道:“区区十两银子而已,你收下吧!”
区区十两?这镇上的银子莫不是真不是钱是石块?
“真……”不用!
“姑娘,你把银子收好了。你家住在哪儿啊?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谢!”那妇人已经站起身来,拉过棋哥儿,面露感激的道。
叶若摇摇头,笑道:“谢谢你给的诊金,您太客气了,我住在偏远的李家村你找不到的,举手之劳而已!”
“好,老身记下了!”叶若也没真在意,只是认为这妇人只是说的客气话儿罢了!
叶若见妇人没事了,便道,“我弟弟还在等我吃饭,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妇人点点头,拉着棋哥儿又向叶若道了谢,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走到柜台让掌柜的结了账,把叶若他们的饭菜都给付了钱。然后又替叶若他们叫了一桌子的菜,才拉着棋哥儿出了酒楼的门。
叶若怀里揣着十两银子心里总是觉得惴惴不安的,尤其是在杜四少这个跟屁虫跟着的情况下,生怕杜四少抢了她的银子,让他们真的吃霸王餐。
楼上看热闹的人早散了,豆豆声音都哭的嘶哑了,见叶若回来,挣脱了李春童的怀抱,扑进叶若怀里,惊喜的喊了一声“娘”。
叶若见他哭的眼睛的肿了,心疼的紧,急忙温柔的安慰着,好一会儿才将豆豆逗笑。
看了看摔得满地的饭菜,叶若此时倒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那么气急的拍桌子了,真是可惜!只不过李春童和豆豆都还没有吃饭,可不能让他们饿了肚子,刚准备招呼小二换张桌子吃饭,而掌柜的便跟着上来了,笑的一脸讨喜的道:“姑娘,刚才那妇人替你们叫了一桌子菜,请移步雅间用晚饭吧。那里看夜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