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应景啊,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要来都来吧,所有人都来欺负她吧,反正她是个没有妈妈的可怜人!
她靠着站牌,在滂沱大雨中放纵的大呼大叫,叫着叫着又开始嚎啕大哭。
而刚刚那辆肇事的银色轿车竟在驶离了一段路程之后,突然靠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下匆匆下来一位高大俊逸的男人,而那张俊脸上正透着明显的担忧,他带着一副金色的细框眼镜,帅气的面庞,颀长的身影,干净清爽的气质,即便在雨水中依旧美的像幅画。
撑开一把天蓝色的雨伞,男人匆匆冲着站牌走过来,却在瞧见雨中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的女人,愕然的愣住了。
女人有着很清秀的面庞,算不上美艳绝伦,但绝对吸引人眼球,而那张俏嫩的小脸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的惨白,可她却像是疯魔了似的大呼大叫,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似的绝望无助。
鬼使神差的,捏着伞柄的修长指尖下意识的紧了紧。
他匆匆走了过去,站在跌坐在地上的小女人跟前,英挺的眉目微微挑起,她看起来真的很瘦,跟营养不良似的,但身段却好的出奇,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合在娇俏的身躯上,这雨下的太大,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也不知道这女人在雨水中待了多久,再不管不顾下去,很可能会生病的。
“小姐,你没事吧!”
听见陌生的声音,安雅凄凄的抬起头,被泪水和雨水冲刷过的眼珠子晶亮的像是上等的琉璃珠,盈盈润润,俏生生的望着他。
男人看的有瞬间慌神。
“你是谁?”出口的声音早就嘶哑不堪。
“我叫俞昊,抱歉,刚刚因为雨下太大,我开车一时没看清楚,才溅了你一身的水。”
安雅无所谓的勾勾唇角,小手在空中乱挥:“算了,我没事,你走吧。”
反正已经湿透,也不差多湿一点儿了,不过这世道,还有这么讲素质的司机,真是少见。
俞昊瞧着她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他抬头望望天际,滂沱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犹豫了一会儿,他好心的劝道:“小姐,我看你全身都湿透了,再呆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家住哪里,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我们只是陌生人,你不用对我那么好。”安雅保持原姿势,眼眸低垂,声音低低的说道。
是啊,一个陌生人都能这么关心她,可亲生母亲却要抛弃她,多悲哀!
见她坚持不走,俞昊微凝起眉,他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但看着眼前的女人自暴自弃不管不顾的模样,他却无法坐视不理,脚跟就跟和地面粘连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是什么人让她变得这么悲痛欲绝,亲人出事了?还是被男友抛弃了?
男友!
脑中突然冒出的这个词让俞昊反感的摇了摇头,他抬眸,还想说什么,却见坐在地上的安雅摇摇摆摆的站起身。
她的瞳孔无神的望着前方,迈开摇摆的步子往另一个方向失魂落魄的走去。
俞昊站在身后,担忧的望着,却没有迈开步子,下一瞬,他眼眸大张,匆忙的甩开手里的雨伞,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瘫软下去的安雅。
娇弱的身躯终于不堪大雨和心伤的双重折磨,昏厥了过去。
修长如蝶翼的眼睫覆盖着黑亮的双眸,轻轻颤动着,俞昊望着眼前这张生动苍白的小脸,心口莫名一紧,他大手一捞,当下横抱起安雅,将她放进不远处的车里,然后脱下身上的米色针织外套披在她身上。
坐上驾驶座,他从后视镜里再次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安雅,启动车子,飞速离去。
清爽舒适的房间内,俞昊刚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房门就被推开了,佣人端着冒烟的汤水恭敬的说道:“少爷,这是我刚煮好的姜汤,可以给小姐去去寒。”
“嗯,放下吧。”
俞昊拿下安雅额头上的毛巾,先试了试了温度,再换了一条冰凉的毛巾,继续覆在她额头上,照顾的细心又体贴。
他试着联系她的家人,却找不到她包里的任何联系方式,甚至连部手机都没有。
她到底是什么人,看她的穿着也不像是很困难的家庭。
望着眼前憔悴的睡颜,俞昊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双手交握抵着下巴,看的微微失神。
作为瑜江市最年轻的检察官,他的冷静度和自制力一向高于常人,但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瞬间恍惚的错觉。
是什么吸引了他,到现在他自个都不明白,只知道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不能对她不管不顾。
“嘟嘟嘟……”手机在安静的房内激烈的叫嚣起来。
俞昊起身,拿起办公桌的手机接了起来。
“耗子,你出公差回来了么?”电话那头,传来石头兴奋的呼叫声。
“嗯,刚到家。”一听见好友的声音,俞昊心情不错的回道。
“汗,就你最忙,老大回来这么久都不见你露过面,太不地道了。”
“呵呵,我知道错了,这阵子实在没办法,抽不开身,现在有段时间可以清闲了,一会儿我就打个电话给老大,赶明儿我做东,向你们赔罪。”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说了先,我要出去办事了,下回见面聊。”
“行!”
挂了电话,俞昊立刻又拨了个熟悉的号码出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耗子!”
还挂在嘴角的笑意因为电话那头嘶哑低沉的声音顿住了,这还是那中气十足的老大声音么,察觉不太对劲,俞昊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一点家事!”楚帆无力的回道。
这天不怕地不怕像来啥事儿都懒得管的老大居然为了家事操劳成这样,天要下红雨了么,俞昊惊诧之余仍旧不忘关心的说道:“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可能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敏锐的知觉让俞昊听出了几分端倪,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谁走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