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到门外一阵哭声,接着就听到大嫂带着哭腔在门外喊道:“爹,爹在吗?田儿出事了,您救救田儿呀!”
院内几人都是一惊,夏田在镇上酒楼做事,一向可靠稳重,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纰漏,如今把大嫂急成这般,想来是不小的事。
阿莲赶忙过去开门,宁儿等人也迎了上去。只见柳氏一脸的泪痕,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的。
“大嫂,快进来,出什么事了?看把你急成这样。”阿莲扶着紧张地身体微微颤抖的柳氏进院子里坐下,问道。
宁儿连忙拿了帕子,沾湿了给柳氏擦脸。略坐了坐,喝了些水,柳氏才算平静了些,才将事情给说了出来。原来夏田做事的那一家酒楼,也兼做客栈,小河镇地方小,平时住客栈的人不多,也就每年秋后卖粮的时候会有一些外地商人过来住宿。但昨日有一个富家子弟住进酒楼,对于环境条件的各种挑剔就不说了,还要特殊服务。所谓特殊服务,从古至今的酒楼客栈多少都有,但那酒楼毕竟只是小河镇上的一个小酒楼,平常就没有多少大户人家去吃饭,哪里养的起歌姬舞女。
那人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说是没有舞女便要酒楼里清秀小厮相陪,夏田长相俊美,被挑去作陪。本来这也不算大事,不过是陪着喝喝酒吃吃饭,偏那人不知收敛,竟然要收了夏田做禁宠,夏河自然不肯,据理力争。那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竟然带了人围了酒楼,说是夏田不从就让整个酒楼陪葬。
夏田自然不会让无辜的人因他而送命,被逼无奈答应了,才借着拜别父母的理由回到了家中,想到未来的屈辱,几乎哭死过去。
沈父怒极,竟有这般无耻蛮横之人,竟然逼着人家好好地儿子做禁宠,烟袋往桌上一磕,怒骂道:“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当务之急是怎样保住田儿,爹,你先别发火。”沈雁翎眼中也有怒火,但还保持着冷静,向柳氏道:“大嫂,那人可在你家中?”
“在,他怕田儿逃跑,一直在旁边看着。”柳氏几乎不曾见过沈雁翎带着怒色的样子,只觉得一股压力压在自己心上。
“如此,我们先过去看看,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实在不行还可以请李家帮忙,到底是一方大姓,别人多少会给点面子。”沈雁翎说道,越来越发现李安旬的身份十分好用。
众人点头,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出了门,向夏山家走去。
一行人向夏山家走去,沈雁翎本想问问那人是什么来历,无奈柳氏光顾着伤心,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沈雁翎和宁儿故意慢了几步,落在众人后面,低声向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的风道:“去打听一下,那个人是什么来历。”
风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去了。
宁儿扯扯沈雁翎的衣角,低声问道:“老是借着李家的名号不太好吧?”
沈雁翎微微摇摇头道:“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而这种事,只能借势压人,难道你还指望那些达官贵人会站在我们一边?我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抖出来的,谁让李安旬欠了我的情,替我做些事也是应该的。别担心,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云桥吗?总不会当真让夏田被人欺负了去。”
“嗯。”宁儿点点头,虽然身为一个现代人,她不会歧视好男风的男人,但前提是两人得是两情相悦,而如今的事情,根本就是逼良为娼,何况被逼的还是她的侄儿。
很快就到了夏山家,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围着夏山家院子。因为是夏山家的亲人,几人顺利进入了院子。夏雾已出嫁,自然不会在家,夏山跟夏田在院中,夏田也是哭的眼睛红肿,夏山给对方跪下了,小儿子夏阳年纪尚小,被这个阵仗吓得在一边大哭,却没人去哄。
那人坐在夏山对面,对于夏山一家人的行为无动于衷,脸上带着痞痞的笑意,大概是被夏阳的哭声弄得烦了,抬手一巴掌就向夏阳打去。狠厉的劲风带起一阵轻微的响声,沈雁翎和宁儿才惊觉此人竟然是习武之人,夏阳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这一巴掌若打到夏阳身上,半条命就没了。来不及多想,沈雁翎极快地跃起,从那人掌下险险地抢出夏阳,由于冲劲过大,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夏阳倒是没事,只弄得沈雁翎一身的泥灰。而原来夏阳所在的身后,一长凳子已经从中裂开。
众人呆了一呆,立刻想明白了,他是在警告他们啊!若非沈雁翎动作快,夏阳能不能捡回一条命都不好说。这也是在告诉他们,他根本不把他们的命放在眼里,随随便便就可以取走,因此,最好不要与他为敌。
那人见沈雁翎从他掌下险险地抢出夏阳,面上微微露出惊异,他并没有感觉到沈雁翎使用武功,单凭着极快地身手就从他手中就走人,这个人不可小视。
“呵呵,招来帮手了!”那人看向沈雁翎一行人,带着十足的威压阴阳怪气的说道。
“阳儿……”柳氏看着儿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急的扑过去将夏阳抱在怀里。
宁儿走上前,替沈雁翎整理了衣裳,才转眼打量院中那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相也是极好的,只是宁儿见过的美人也不算少,要说气质,沈雁翎清朗之余带着艳美,李安旬漂亮之余带着冷酷,云桥潇洒之余带着狡黠,就是她那个还没正式见过面的弟弟,也是顶着一张正太脸的腹黑娃。但看到这个人却总有种不舒服地感觉,要说相貌,那一张脸长得极精致,但浑身上下却有种不合谐的感觉,偏又说不出什么来。
“公子一表人才,从这阵仗来看,家境也是极好的,若公子想要,无论男女,想必都是要多少有多少,何必为难一个孩子?”沈雁翎无视那人阴阳怪气的声音,略整了整衣裳道。
“呵,本公子偏就喜欢他又如何?如你所说,本公子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哪里是你们这般草民可以相比的?本公子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多少人求着本公子,本公子都不看一眼。你们可别不识好歹,否则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那人运足力气,往手边的桌子上一拍,一张木桌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