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经年声音也加了音量:“谁尼玛跟你拖延时间,我刚来知道吗?谁尼玛知道之前你们谈了什么?”
君洛听到这,不禁有种贺经年好无赖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对面小楼突然一阵慌乱尖叫!
原来,江扬等人趁机放倒了四个!
喊话的更加激动了:“草泥马你们不要他的命了是不是?想要鱼死网破是不是,戈壁滩的想死就一起死吧!”
三楼窗口突然一阵骚动,传来阵阵惨叫!
喊话的人大声叫骂拖着那个高中生到矮矮的窗边,使劲将人往下推!高中生拼命扒着窗台不想被他推下楼!有嫌疑人开枪一通乱打,直接击向君洛等人……
而这时!
那刻,同时发生了多少事情,也许只有行动着的人明白,就几秒时间内,状况峰回路转!待阵的刑警队长手一挥,刑警和特警都一起冲过去!不到一分钟,战斗结束!
那时那刻,江扬将推搡着高中生的嫌疑人狙击,高中生重心不稳坠楼。就在江扬狙击的同时,君洛等人同时朝高中生将会落下的位置高举双手作接举状,时机完美!
人质即使坠楼,特警接到人再经过缓冲,将会安然无恙!
只是,没想到,被击中的喊话的嫌疑人晃了几晃的身体正好被另一个匆促跑过的嫌疑人给撞了,也坠了楼!
君洛位置正好,将坠楼的高中生稳稳接住,正要就地滚一圈,缓冲重力冲击。可嫌疑人的尸体由不得他离开就能砸在他们身上!
这时,君洛想翻个身,挡在高中生上面,替他挡住冲击,可时间,似乎不那么够,他才刚刚半侧了身体!
千钧一发时,孟军扑过来,双臂支起,双膝跪地,撑起身躯如同桥状,生生顶住了落下的嫌疑人,保护了身下的君洛,最重要的,他保护了人质高中生!
君洛瞪大了眼睛看着如山般挡在上面的孟军,清晰的看到孟军重重被砸了一下,闷哼一声却纹丝不动,围着墨绿色面罩的只露出一点点的脸霎时惨白,而嘴巴处的墨绿色,霎时****一片……是血!
最后,时间停滞般,贺经年看到的情景是高中生被君洛护在怀里,君洛被压在他身下,而孟军,拱起的身躯晃了几下,终是挺不住,砰一下,跌在一边!
君洛张了张嘴,想要叫他,却仿佛失语般,蠕动双唇好久,都只能无声的拼出他的名字,孟军,孟军!
双手的剧痛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少年被扶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用木板绷带固定了双臂也不知道。
君洛耳朵轰鸣的听不见声音,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家围着孟军,可谁都不敢动。没一会,穿着白袍的医生跑了过来,为首的医生扑的双膝跪地,俯身为孟军检查。
君洛在看到医生的脸,头脑才恢复清明,脱口而出:“浅浅救他!”
苏浅浅蹙紧双眉,冷静的做检查,纤手轻柔迅速的摸过孟军的背脊,苏浅浅一扬手,随行的另一个医生点头,也蹲下,从孟军身下的缝隙小心翼翼的,不碰倒孟军的,把铺巾铺在了孟军身下。
苏浅浅利索的用长木板和绷带固定了孟军的整个脊柱,伸得直直的双手,还有弯曲的双腿,才和随行医生一起把孟军慢慢抬起放上平车。
贺经年拦住她,面色冰寒又焦急,他身边围着许多许多的急红了双眼的队员们。
苏浅浅张了张嘴,想告诉他们,孟军很可能是双手双腿和脊柱都有骨折,很可能折断的肋骨插入了肺部,却又抿了唇,没有作声,推了平车快速往救护车走。
“苏浅浅!”
身后一声大喝,苏浅浅回头。
贺经年猩红了双眼,一字一句的喊:“苏浅浅,我命令你,救他!”
苏浅浅弯了弯月眉笑眼,立正,向他敬了个军礼。
我以军人最高等级的礼仪向你保证,我一定竭尽全力!
贺经年松了口气,大手扶在另一辆平车上,车上的君洛沉默的躺着。
苏浅浅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为她处理,为他处理的是队员,跟随苏浅浅的另一个医生和江扬把他抬上的平车。
君洛不怪她,换了他,也会这样做。
他知道,自己最多不外乎手臂的粉碎性骨折,可孟军,很有可能会面临死亡和瘫痪的恶劣后果!
嫌疑人身材比较高大,估计体重会大于一百四十斤,这危楼是老式建筑,一楼为了能做商铺,特别高,大约有五米,加上二楼的三米,最少有八米高!
坠落的重量,相当于过千斤的重物直接砸在孟军身上!
自己接住一个最多一百斤的少年,还有自己一米八身高高度的缓冲时间,伤害已经几乎减至最低。
苏浅浅接到出诊,接应作战伤员的任务时心头一跳:一人牺牲两人重伤之后,现在君洛和贺经年都到了那里!
他们救护车消无声息的靠近,留在远处。她在车旁又着急又紧张,还有害怕。她害怕一切所有的意外的可能!
苏浅浅不是第一次出这种任务,最沉痛的一次任务,她出车接回的,是两名牺牲的干警。最有成就感也最让她欣慰的,是车子还在飞驰回医院的路上,她在车上紧急手术,救活了心跳骤停,连电击都无法恢复的重伤员!
医生的职业,是需要时刻冷静的,可是医生不是冷血动物,尤其……此时此刻。
医院手术室。
院长亲自做好准备,助手是林主任、苏浅浅,这是军总医院最高级别的手术阵容,向最可爱的人致敬!
贺经年在外面,用双掌一把,又一把的搓着自己的脸。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他原本的战术安排,什么都很完美,却偏偏忽略了被击毙的嫌疑人也有可能坠楼,有可能在楼下接住人质的队员没能撤走的时候已经砸到自己人,有可能不但救援不成功,反而伤了自己的兄弟!
江扬带领着齐刷刷站在手术室外的队员们,整整齐齐的一排立正站好,等着自己兄弟转危为安!
君洛的胫腓骨都有骨裂,但是没有骨折,打了石膏固定好,也来到手术室外等待。
他缓步走到贺经年面前,深深的低下头,几经哽咽:“贺经年,是我的错,我动作太慢了!”
贺经年停了搓揉面部的动作,抬了头,长叹一口气:“是我,我的错,与你无关。”
“不,是我的错。如果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也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