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云其实也没太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大概是苏浅浅喜欢人家儿子,然后自作主张去了西藏,为他做了件什么事情,然后不小心高原肺水肿了。
她反过来安慰邓红颖:“不用骂他,他不也是不知情嘛!”
这才拧了君洛耳朵:“好你个君洛知情不报,你才该打!”
君洛皱着眉头指着贺经年:“妈,是他这个傲娇的,别扭个什么东西!本来浅浅都挺好的,就是突然生气了才发的病!”
这个事情季南有和他说了个七八。
白玛拄着拐杖上来,诚恳愧疚:“阿姨对不起,嫂子是因为我……”
“你等会!”君洛打断他,“谁是嫂子?谁是你嫂子?我家浅浅还是姑娘还没嫁呢!”
贺暖茵挺身而出:“君洛,不许凶我哥!”
君洛哼了声你几个哥?
一时间,整个抢救室外面像是乱了套!
好在这时医生出来了,一边摘口罩一边安慰大家:“没事,浅浅的病情控制住了,而且现在看来已经在好转了。这高原病嘛,到了平地都好得很快,没事没事!”
一直默不作声的苏爸首先跑了进去看宝贝女儿。
骚乱停止的外面一时安静了,一会,贺老爷子轻咳一声,说:“小年,你是个男人,你看着办。”
贺顾强叹了口气,对麦云说:“我家小年木头不懂事,让你家浅浅受罪了!”
其实麦云也从中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叹了口气,笑了:“没事,他们年轻,可以折腾折腾!”然后在心里补一句,我女儿折腾成这样了,你儿子还木的话我下次见一次揍一次!
贺老爷子自顾自的进了病房,看了下已经转为昏睡的苏浅浅,满意的笑了笑,才又板着脸对跟着进来的贺经年说:“小年,这个孙媳妇我认定了,你看着办!”
苏爸很是不爽,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女方家长还在这里没发话呢,虽然你德高望重可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把我女儿许给你孙子合适吗?
一群人围拢着苏浅浅,确定了一切都好,长辈们又都是识大体的,贺顾强邓红颖陪着贺老爷子,苏爸带着苏妈都离开了,贺暖茵贺漾岩陪着白玛休息。病房里只留下了君洛,季南和贺经年。
四下安静。
贺经年没理谁,径自拿了椅子,坐在苏浅浅床边,握着苏浅浅没有打点滴的手。
君洛一见,火气又上来了,季南拉住他,轻声说:“君洛,我从昨晚就没吃东西,陪我去吃点什么吧?”
君洛知道季南是故意支开他,这时候他也确实很闹心的矛盾,想揍贺经年,想贺经年陪浅浅,想浅浅不要爱这个贺经年了,又想要贺经年多爱浅浅一些。
按捺住自己,君洛陪着季南离开。
苏浅浅一睡睡了个艳阳天……第二天日上中天,才醒了过来!
迷迷瞪瞪的,苏浅浅想伸个懒腰,才发现手上某个位置有些疼,动作有些受限,而另一只手则覆着什么,温暖又熟悉的触感。
熟悉?
苏浅浅霎时清醒了,这是贺经年!
睁开眼睛,身边的不就是守了一宿眼底有些青黑,下颌有些新长的青色胡茬的贺经年!
终于看见人儿睁了眼,贺经年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什么来,只好抬了手,摸了摸苏浅浅的额。
该怎么形容这时候的感觉呢,贺经年当时并不清楚,过后才明白,这也许,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春暖花开”吧?
在陪人沙发上坐着睡的君洛跳了起来跑去叫医生,完全忘了床头有个按钮叫做呼叫铃。
苏浅浅知道自己高原肺水肿后不以为然,这就是回到平地就好的毛病,没啥事,吃了东西恢复能量了,让白玛和贺经年见面。
她多想邀功啊,看,她把白玛带来了,虽然也许是因为这病才凑的效,可是白玛还是来了啊,贺家人思念又不敢去见的白玛,白玛想念也一样不敢见的亲人们啊,白玛来啦!
贺经年没好气的:“白玛?白玛在我家里好得很,不用你担心!”
苏浅浅嘿嘿,突然想起季南,紧张的问:“哥呢?”
君洛没好气:“在家里,终于记得哥是陪你去了?”
苏浅浅对着君洛没好气:“你晕一个给我看你能一下想起多少东西?”
站着说话不腰疼!
唉!
这一事件的成效超级好。
白玛在贺家住了好几天,据贺暖茵泣不成声的表述,一家人和白玛都哭了个天昏地暗的,连贺老爷子都抹了几把泪,白玛向佛祖发誓,再也不做傻事了,从此一定该想念就想念,绝不抑制,该来这里就来这里,绝不偷懒,该告诉他们什么就说什么,绝不隐瞒。
“你不知道,就我二哥没哭,他啊,眼泪明明都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就是没哭!”贺暖茵擦着泪,狐疑的看了看苏浅浅,“你怎么听了那么感动人心的故事都没有点泪呢?你干嘛笑啊?”
苏浅浅搂着贺暖茵肩头,一副大姐的样子:“孩子,你还小你不懂,我的泪水那么深沉,只因它都留在了我的心里!”
苏浅浅心情无比美妙的在床上躺了一天就坚决出院,她怕打针啊!心情再美妙也怕啊!她无比幽怨的埋怨莫莫为什么不给她打留置针,这样就可以一次性七天不用扎了。莫莫也心情很美妙的说哦,原来你想要住院七天啊,早说啊!
心塞!
苏家对苏浅浅出事一事瞒了苏老爷子,可大家就着苏浅浅和贺经年之间的关系,对着君洛和季南严刑逼供了一番:贺经年和苏浅浅怎么认识啊,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发展到了哪一步了,贺经年做什么的啊,人品如何啊,贺经年想什么时候给苏浅浅一个交代啊诸如此类。
君洛抱着抱枕蒙着头,心里骂了贺经年无数遍。季南抵不过温柔的逼供,只得慢慢的思索着说,他们是在医院认识的,贺经年是苏浅浅曾经的病人,他们前一个两个月才确定的男女朋友关系,到哪一步嘛……反正都还没一起出门吃过饭,贺经年是君洛特警队的队长,人品很好,人很好。
然后苏家长辈们犯了难,特警,又是高危行业?
君洛闷闷的声音从抱枕缝隙传出来:“特警又不算军人,你们当初和浅浅定下的约定是不能是军人,浅浅也不算违约啊!”
……这是钻谁的空子啊这是?
苏爸苏妈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却自我安慰着,特警不是兵,不是军人。毕竟贺经年对浅浅的爱护在那,即使贺经年有些木有些冷,但人家疼自己丫头啊,再说了,重点是自家丫头喜欢人家啊!两厢情愿了,做父母的自然就找理由为当年的那个约定开脱了。
苏老爷子的脸却很臭,又说不出什么,黑着脸用手杖跺了下地,声音洪亮:“敢欺负我家孙女试试看?哼,咱家丫头还不定一定嫁他呢!哼,到时候我说还不够格看他能不能娶?哼!”
四个小辈面面相觑,这老爷子是同意的意思还是反对的意思?
苏浅浅回家来,总觉得家里气氛有些诡异,爸妈一副欲言又止,爷爷的脸时黑时白,君洛眼神幽怨,季南微笑无奈。苏浅浅食指戳戳自己脑门,自己这次闹大了?不行,先曲线救国!从最疼自己的那条线走起!
苏浅浅几步溜到苏老爷子身后,双手搂着爷爷脖子,脑袋侧着,轻轻摇晃着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
撒娇加撒娇加撒娇的,看爷爷能不软化?
果然,老爷子很快就笑了,可才笑一下就又假装虎着脸:“还懂得叫爷爷?”
老爷子的意思是,你找了个特警对象不说,现在才懂得要讨好爷爷,晚不晚?可苏浅浅意会的不是这个,只见她忙不迭的点头,态度良好。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了,我不该独自去西藏不该在高原上发脾气不该……”
却……突然发觉四周寂静无比!
苏浅浅疑惑的看了看父母,父母却一副错了的表情对着又黑了脸的爷爷,君洛从抱枕后递给她一个眼神:蠢!
季南又是无奈一笑,站起来走到爷爷跟前:“爷爷,要怪你就怪我,是我没照顾好她,没拦住她。”
苏浅浅才明白家里压根没把她出事告诉爷爷!
可老爷子何等老到,目光遽然如鹰隼般尖锐,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说:“丫头,这意思是你追的人家?”
还没等苏浅浅吭声,老爷子又说:“你追的人家就算了,你为的什么事情去了高原?西藏?”
“高原上生气了,所以你回家晚了两天是不是?生气弄成生病了是不是?”老爷子声音越来越大,“咯”的把杯子放下,这时更是高了八度,“都瞒着我是不是?瞒着我很好是不是?哦,是怕我担心丫头?那你们一开始都干什么去了?”
一群小辈低头受训,苏浅浅眼看闯祸就算了,自己不挨骂还净让家人被骂了,真是罪过。赶紧又晃起爷爷来。
“爷爷啊,爷爷啊,我都没给谁说过我有男朋友呢,他们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啊,怪我怪我!”
苏老爷子被晃得头晕,却也由着苏浅浅:“哼,都怎么当人爸妈和哥哥弟弟的!”
君洛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我是弟弟啊,姐姐怎么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