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人质的第五天,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我们离开了那个带着补丁的帐篷,住进了一个别墅级的套间帐篷。这个帐篷分为前后两部分,中间有一个走廊相连。靠外的一部分类似于议事厅或者书房,里面则是卧室,显然这个帐篷是个两人豪华间。难怪昨天一整天军营里都乱糟糟的施工的声音,原来是给我们搭了个新帐篷。
再来,虽然帐篷周围的守卫只多没少,但是把门的几个领队却换成了会说汉话的,这么一来有什么需要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拓跋沙漠汗甚至派来两个侍女,说是专门服侍我的,这更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我当即下令,让她们去准备洗澡水,再不让我洗澡我就要疯了。
梳洗完毕,顿时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那叫一个舒畅。更衣出来就看到司马烨披着明显还没干透的头发吃着汉家风味的小菜甚是惬意。
我皱起眉,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这样很容易受风寒头疼的。”
司马烨一愣,“我一个人擦着不得力,侍女手劲太大总是扯疼我,索性就不擦了,以我的功力还不至于这样就受风。”
不理会某个娇生惯养的太子殿下的强词夺理,我拿过搭在一旁软榻上的软巾坐到司马烨的背后开始给他擦头发。
这人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还特别浓密,握在手里相当有质感。以前总看电视上的洗发水广告拍的那些明星的头发如何好看,可谁都知道那是后期制作做出来的效果,而司马烨的头发当真称得上是黑亮的丝绸,顺滑的感觉让人爱不释手。
我开始擦头发,司马烨就放下了筷子,静静地由着我擦。我沉醉于司马烨美丽的乌丝中,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都没说。知道我拿发带将他的头发束好,他才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
凤目之中饱含着一种让人心如鹿撞的情愫,深的不见底的瞳仁似乎能把人一下子陷进去。脸庞出现了一个细腻温润的触感,司马烨的手抚了上来。看着这张绝美的面孔越来越近,直到模糊在眼中,我的心真的是快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了,所有的血液冲上大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羊脂玉一般的皮肤贴上我的侧脸,热烘烘的气息吐在我的耳畔,就在我以为他会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极为好听优雅的笑声:“真好,我的慕慕,真好。”
就在我的大脑完全处于当机状态的时候,我被司马烨拉着手走到了餐桌前,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司马烨夹着小菜送到了我的嘴边,笑吟吟地看着我道:“拓跋沙漠汗给咱们换的伙食不错,你尝尝。”
机械似的张嘴,也没顾得上品尝好吃与否,我赶紧扯开了话题扰乱了眼下这个充满了粉红泡泡的暧昧气氛。“拓跋沙漠汗这是怎么了?突然对我们这么好。”
司马烨非常君子的没有继续量产暧昧,而是正经回答了我:“他估计是听了我的话,不想再被当枪使,想要和朝廷议和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那我们是不是就要回去了。”我兴奋了,就算他给我换成总统套房,我也不想在这当肉票了。
司马烨眯起眼睛,声音中流露出掩不住的喜悦却还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你不是要逃婚吗,还要回去?回去可就要嫁给又笨又丑的太子咯。”
我的脸“腾”的一下子又红了。这些日子以来我自己都能察觉到我对司马烨态度的变化,可是作为一个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的人来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是不是爱。如果现在让我离开司马烨,我肯定舍不得,尽管我也说不出这个实际年龄比我还小的男孩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可我就是无法轻易说离开。但要是说到成亲,似乎还差这么一点点。
“你……你给我时间再想想,我不知道。”
“不着急,回去之后我可以让父皇把婚期无限期延后。本来这桩婚事就是你爹贾充为了不调离洛阳才弄出来的。”司马烨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反正已经昭告天下了,等你觉得可以接受了我们再成婚不迟。”
司马烨的话中带着一丝落寞,可他说的办法是我目前能接受的最好的办法了。
一时无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正想着怎么改善一下的时候,一个熟人进了帐篷。
“两位,我父汗有请。”拓跋圭的汉话有些生硬,再加上他的大嗓门,让人不自主地联想到了鸿门宴。
“是你!”这货不就是想劫我的色的那家伙吗?
司马烨看到我对拓跋圭反应激烈,周身的气场立刻变得凌厉起来,“阁下是何人?”
拓跋圭看到司马烨将我挡在身后,终于迟钝地想到发生过什么了,挠挠头道:“我叫拓跋圭,是父汗的长子,我父汗就是拓跋沙漠汗。那天对太子妃不敬,我不是故意的。”
尼玛啊,难道你想强X良家妇女还能是无心的?
“他就是想那啥我的人。”我没出息地贴在司马烨身后小声说。这种五大三粗狗熊身材的人我可打不过,迷()药那种只能攻其不备,再落在他手里我就真的贞操不保了。
拓跋圭感觉自己都要被司马烨的眼刀削成羊肉片了,浑身难受,赶忙出了帐篷。
司马烨向后握住我的手道:“我们过去看看。照今天这个待遇来说,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会保护你的。”
“恩,走吧。”
来到拓跋沙漠汗的帐篷,拓跋沙漠汗非常热情地请我们坐下,那狗腿的劲头和第一天那嚣张跋扈的德性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知太子和太子妃对新帐篷感觉如何啊?住的是不是习惯,菜饭是不是可口啊?”
大叔,拜托你不要在这卖萌,你那粗犷大汉的标准脸型装起可爱来只会让人觉得恶寒。
“承蒙单于挂念,孤与太子妃觉得一切都好。”司马烨客套地回敬。拓跋沙漠汗算是哪门子单于啊,历来只有一统整个鲜卑的人才能叫单于,他不过是一个酋长而已。鲜卑大大小小这么多部落,谁也吃不掉谁,虽然拓跋沙漠汗的部落算是大的,可叫一声大酋长已经算是尊敬了,“单于”“大单于”这类称呼绝对是抬举。
司马烨的“单于”一出口,拓跋沙漠汗就美得哈哈大笑:“兄弟,老哥前几日误信了奸人,让兄弟平白受了这么多苦,今天老哥这里就赔罪了。”
额滴神啊,这么一会就称兄道弟了,拓跋大叔你太能顺杆爬了!
司马烨对于拓跋沙漠汗的套近乎行为完全免疫,谈笑自若没有丝毫不适。
“单于客气。”
“老弟,老哥我是直肠子藏不住话,也不妨和你明说了。我这里有一份议和书,只待老弟认可签章之后就送去你们那边,到时候老哥我自会礼送你回去,绝不说你是被我们绑架来的,只说是恭恭敬敬请来的,你看如何?”拓跋沙漠汗说着拿出一份文书递了过来。
司马烨见我也好奇想看,索性把文书放到我俩中间。文书的内容很简单,鲜卑罢兵,但是要求朝廷给他们提供过冬的粮食。
“单于的要求,孤可以做主答应。”司马烨看过之后答道,随即话锋一转,“只是孤还有一个更好的提议,既能让让单于与我朝和平共处,又能助单于一统鲜卑诸部,不知单于是否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