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南宫潇玉与柳依依回到了落花庄。薛啸见是南宫潇玉回来,大喜,准备了山珍海味给他接风。
夕阳西下,南宫潇玉、柳依依、薛啸三人在居雅斋的凉亭处饮酒。薛啸道,“没想到庄主居然娶了夫人,我真是高兴啊!九泉之下的老庄主也一定很欣慰。”
南宫潇玉道,“我不在庄内的这段日子,全靠薛伯伯一人打理全庄上下,着实辛苦,我敬您一杯!”说完,南宫潇玉举起酒杯,示意薛啸,一饮而尽。
薛啸道,“庄主严重了,这本是我分内之事,何来辛苦!”说完,回敬了一杯。
柳依依道,“你们这敬来敬去可真有意思,我也敬薛伯伯一杯。”
薛啸道,“夫人说这话就见外了,以后就是夫人照顾庄主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三人突然都沉默起来,南宫潇玉觉得伤感,柳依依觉得开始了另一种人生,薛啸觉得不舍。许久之后,直到南宫潇玉的一席话才打断了沉默。
南宫潇玉道,“薛伯伯,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薛啸道,“何事?”
南宫潇玉道,“我决定金盆洗手了,落花庄从此以后退出江湖,不再参与江湖中事。”
薛啸大惊,问道,“庄主何以做出这个决定?”
于是,南宫潇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与薛啸听,薛啸深深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上辈子的恩怨,最终你们这一辈还是没躲得过。既然你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谢谢薛伯伯理解。”
这时,一小厮过来传话,原来是路月和雪镜到访。南宫潇玉和柳依依二人出门迎接。雪镜刚进门,就不停打量着柳依依。南宫潇玉见她神情古怪,说道,“雪镜,你为何老盯着你柳姐姐看?”
雪镜道,“我在想为何每次我见到大师兄的时候,总能看到柳姐姐?”
南宫潇玉笑道,“你柳姐姐现在是你大嫂了,你得叫一声大嫂才是。”
路月和雪镜吃惊得一语不发。
柳依依羞涩道,“什么大嫂不大嫂的,还是叫我柳姐姐好了。”
路月道,“为何大师兄成亲都不跟我们说?”
南宫潇玉道,“事出突然,有时间我再详细和你们说来龙去脉。”
柳依依见三人站了很久,忙道,“快别站着说话了,都坐下吧!”
四人落座后,路月道,“大师兄这次飞鸽传书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南宫潇玉道,“确实是件大事。如果我说墨成谷从此以后退隐江湖,不再参与江湖恩怨,你们会怎么想?”
路月和雪镜久久不说话,似乎对南宫潇玉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难以适应。路月虽然是墨成谷三个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但他对南宫潇玉和雪镜的说话方式、语气、性格都极其了解。今天南宫潇玉以这种试探性的语气说,一定是他心中已经决定这么做,有了主意。
南宫潇玉道,“对不起!”
路月道,“没关系!我反正对江湖中事不敢兴趣,我只想学好医术,成为一名医术高明的大夫。”
雪镜道,“我相信大师兄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只要是大师兄做的决定,我和师弟都支持!”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路月和雪镜,南宫潇玉一时觉得有些惭愧,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脱口而出。一旁的柳依依看出了他的心思,匆忙说道,“路月和雪镜路途辛苦,想必是累了吧!走,我带你们先去客房休息。”
夜幕降临,柳依依安置好路月和雪镜二人,觉得自己也有些乏,于是漫步到居雅斋,凭栏而坐,望着夜晚的荷塘发呆。
南宫潇玉见此情景,悄悄走到她身旁,柔声道,“想什么呢?”
柳依依回过头,看了南宫潇玉一眼,说道,“没什么,就是累了,发发呆而已。”
南宫潇玉道,“你白天为什么要拦着我说出真相啊?”
柳依依道,“有的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路月和雪镜都是不谙世事的人,恩怨仇恨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既然选择无条件相信你,没有质问你,你又何必说出真相给他们徒增烦恼呢!”
柳依依的一番话点醒了南宫潇玉,心道,“还好有她在我身边提醒,要不然又要给师弟师妹增加烦恼了。”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潇玉就写好帖子,派人送往紫云谷、追云山庄、洛阳城、玄刹门、暮剑山庄、映月宫、御云观等门派,宣告落花庄和墨成谷从此以后退出江湖,不再理会江湖任何事情。
路月和雪镜在落花庄小住了半月之后回到了墨成谷。自从他们走后,落花庄变得比以往更加冷清了。天气渐渐入秋,柳依依看着满眼的萧条,不禁感慨道,“孤云愁自远,一叶感何深。”
“你喜欢张九龄的诗吗?”南宫潇玉道。
“不喜欢,但唯独喜欢这两句。”
柳依依带着暖暖的笑意,看着南宫潇玉,须臾,这种笑意却突然烟消云散。南宫潇玉道,“最近见你老是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心事?”
柳依依道,“潇玉哥哥,你还记得当初我答应我师父的承诺吗?”
南宫潇玉点了点头。
柳依依接着道,“我要离开了,回寒桢门去。”
“寒桢门在哪?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就待在落花庄,哪都不要去。”
“为何?”
“虽然落花庄已经退隐江湖,但我还是江湖中人,我曾经答应过师父,要让寒桢门名扬天下,成为武林第一大派,这其中免不了要与江湖中人打交道。我不想你也参与其中,而这也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我明白,你告诉我寒桢门在哪,我以后偷偷去看你。”
柳依依笑道,“傻哥哥,你要来看我何必偷偷摸摸,我师父又不会怪罪你。那你得记好了,寒桢门从此以后会坐落在衡山城的衡山之巅。”
南宫潇玉道,“我记住了,我以后就到衡山城来看你,不过这衡山会不会和匡山一样难爬呢?”
“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南宫潇玉又道,“为何每次我见你都要爬好久的山,以前在九江城的时候爬的是匡山,不久的将来又要去衡山城爬衡山了。”
说完,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冬至,南宫潇玉独自一人在居雅斋里练字,不知不觉,柳依依已经离开三月有余了。这时,薛啸端了一碗饺子走进来,说道,“庄主,刚煮好的饺子,快趁热吃了吧!”
南宫潇玉放下手中的笔,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为何吃饺子?”
薛啸道,“庄主你忘了,今天是冬至啊!”
南宫潇玉晃了晃神,心道,“原来已经到冬至了,我也已经好久没见到依依了。”对薛啸说道,“你把饺子打包一下,我要去一趟衡山城。”
薛啸不解,说道,“你这个时候去衡山城干嘛?”
“今天是冬至,我给依依送饺子去。”
薛啸哭笑不得,说道,“啊哟!庄主啊,杭州城离衡山城可谓是千里迢迢,你就算送去了饺子,只怕到时候,少夫人也吃不了了呀!”
南宫潇玉道,“也对!那你端过来给我吧!”
吃过饺子后,南宫潇玉整理了一下字画,突然一本书籍从书柜上掉了下来,南宫潇玉掸落了书籍上的灰尘,仔细一看,这不是师父生前留给自己的《墨成诀》吗?南宫潇玉随意翻了两页,觉得没意思,顺手又扔在了书桌上。突然之间,窗前一道黑影闪过,南宫潇玉定睛一看,发现桌上的《墨成诀》不见了,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迅速追了过去。
他一路跟着黑衣人到了“醉里楼”前,那黑衣人才停下脚步。
南宫潇玉看了看黑衣人的身形,心道,“没错,她就是当初帮过我的那位前辈,是我的母亲王昀。”
南宫潇玉道,“前辈,你为何要拿走我的书籍?”
黑衣人道,“这么厉害的武功秘籍,你既然不练,那就送给我好了。”
南宫潇玉道,“前辈的武功出神入化,还需要练这本武功秘籍吗?”
黑衣人道,“既然有,为何不练?”
南宫潇玉道,“好!如果前辈想练,送给您也无妨,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南宫潇玉突然双膝跪地,说道,“母亲,事到如今,您还不肯和儿子相认吗?”
那黑衣人慢慢转过身来,摘下了面纱,是一张清秀的脸。
王昀说道,“你已经知道了!”
南宫潇玉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你先起来!”
南宫潇玉起了身,王昀走过来,顺手把了一下他的脉搏,说道,“不错,身体恢复的很好,看来体内毒素已经清除干净了。”
南宫潇玉一脸诧异看着王昀,说道,“母亲,我什么时候中毒了吗?”
王昀道,“上次在九江城的郊外,你与那名女子同时遭遇紫云谷的埋伏,中了水凝丸的毒,你忘啦?”
“母亲的意思是我也中了水凝丸的毒?我之所以安然无恙,是母亲给我解的毒?”
王昀道,“当然,这毒不难解,但需每天按时服用解药,所以我每天都会在你的饮食里放入解药。”
“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么说来,母亲一路都跟着我?孩儿真是不孝。”说到这,南宫潇玉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王昀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罢了罢了,你是我儿子,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南宫潇玉道,“母亲请说,孩儿一定虚心领罚。”
“你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都不在场,实在是太离谱了,所以我得好好罚你。”
“这是孩儿的错,事发突然。不过这位依依姑娘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母亲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王昀道,“你叫她下个月回来给我敬茶。”
南宫潇玉道,“没问题,我这就去给她写信。”
“等会儿!刚才说要罚你的,这惩罚还没说呢?”
南宫潇玉摸了摸头,笑道,“母亲请说!”
“我要你好好学这本《墨成诀》上的武功。”
南宫潇玉道,“我都不过问江湖事了,也不想争出个名头,学这武功有何用?”
王昀道,“蠢材!蠢材!不知是你爹教的,还是你师父教的,谁告诉你学武功是为了扬名?”
“那是为了什么?”
“看来你这觉悟不是一般的差!学武功可以是为了强身健体呀!再说了,你师父留给你这本《墨成诀》,你就忍心让这门武功失传吗?”
南宫潇玉仔细揣摩着王昀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说道,“母亲教训的是,孩儿一定好好学习这《墨成诀》上的武功,绝不让母亲失望。”
王昀满意地笑道,“孺子可教也。”
时光荏苒,玉漏迢迢,弹指间已过八年光景。这日,长风镖局总表头夕晓一来到寒桢门拜会。
柳依依道,“夕总镖头大驾光临,快请!”
夕晓一落座后,拱手道,“柳掌门客气了,在下第一次来寒桢门,终于可以亲眼见见这天下第一第门派的威风。”
柳依依笑道,“哪里来的威风,都是江湖中人给面子,虚名罢了!”
夕晓一道,“想当年落花庄、墨成谷、玄刹门纷纷退隐江湖,给世人留下了太多的疑惑,开始不少武林中人纷纷猜测其缘由,可时间长了,大家也都忘却了这些事情。如今,寒桢门作为天下第一的门派,不仅仅是武功厉害,关键还是‘侠义’二字深入人心,乃武林之福啊!”
柳依依道,“夕总镖头见笑了,‘侠义’本是江湖中人分内之事,不为名不为利,只求天下太平。”
夕晓一道,“柳掌门说的是!您上次让长风镖局运往山西赈灾的粮食已经送到了,近几月,各地的旱灾已过,灾民能平安度过,全靠寒桢门仗义出手,组织不少武林中人集资赈灾,灾民们才能挺过这一劫。”
柳依依道,“都是过眼云烟了,无再提的必要。对了,这次夕总镖头来我寒桢门,不会仅仅是来串门的吧!”
夕晓一笑道,“柳掌门真是聪慧过人,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柳掌门可否答应?”
“夕总镖头请说!”
“我有个侄子,叫夕清泉,他一直久仰寒桢门大名,想拜入寒桢门门下,不知柳掌门意下如何?”
柳依依心领神会,说道,“您这侄子今年多大了?可有学过武功?”
夕晓一道,“我侄子今年十五,学了三年武功,资质还不错。去年在洛阳城单挑洛阳城主滕万里,滕万里惨败,当时也算是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柳依依心道,“仅学了三年武功就能打败滕万里,看来在武学上悟性很高。如果收为门下弟子,可当做接班人培养。只是不知道这位夕总镖头说的话可否当真,还是先见见这位名叫夕清泉的年轻人比较好。”
柳依依思考片刻之后,说道,“既然夕总镖头的侄子这么厉害,可否带来一见?”
夕晓一道,“他早已在门外候着了。”说完,朝屋外唤了声,“进来吧!”
只见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走了进来,眉清目秀,一脸稚气,见到柳依依,丝毫不胆怯,反而彬彬有礼,拱手道,“在下夕清泉拜见柳掌门。”
柳依依回道,“清泉少侠客气了,快快请坐!”
说完,夕清泉往柳依依左手边的座位走去。这时,柳依依右手捏着一只茶杯,趁夕清泉不备之时,她手里的茶杯突然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夕清泉飞去。夕清泉意识到有东西朝自己飞来,但他并未慌张,而是缓缓落座,然后仅用两指,就稳稳接住了那只茶杯。
柳依依见眼前这个少年神色平稳,显然是见过大世面之人,心里忍不住地赞赏,但始终未说出口。又对夕晓一道,“清泉少侠功夫不错,既然夕总镖头鼎力推荐,那我今天就收了这个徒弟了!”
夕晓一大喜,高兴地对夕清泉说道,“泉儿,还不快拜师!”
夕清泉离开座位,双膝跪地,手里捧着一杯茶,对柳依依说道,“师父,请喝茶!”
柳依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寒桢门门下的弟子,从今往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到你并不是代表你自己,而是代表整个寒桢门,切记,不可做有辱门派之事!”
“是!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柳依依看着夕清泉,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此时,天气已入寒冬,柳依依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想起八年前程素儿与玉镜宣的八年之约,心道,“这个约定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华山。”
于是,柳依依收拾好细软,准备出门,这时南宫潇玉走了进来,说道,“你要出门了吗?”
柳依依见是南宫潇玉,大喜,说道,“你怎么来了?我记得咱们才一个月没有见面吧!”
南宫潇玉道,“我知道你要去华山,所以我跟你一起去!”
柳依依思索了片刻,说道,“也行,咱俩一起去。这次说不定还能见到徐大哥呢!我已经有四年没见过他了,上次还是去扬州办事时见过他。”
南宫潇玉道,“我已经有八年没有见过徐大哥了,这次去华山定能见到。”
入冬之后,天气变得格外寒冷,南宫潇玉与柳依依二人行走了半个月,终于来到了华山脚下,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最终二人只好在山下的驿站住一晚,等雪停了再上山。果然,一到恶劣的天气,驿站就会人满为患。
南宫潇玉与柳依依二人在驿站的大堂内休息,店小二端上来一壶酒,说道,“二位客官,这刚热好的酒,趁热喝吧!”
南宫潇玉给柳依依斟满酒,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天冷的时候喝点热酒,真是温暖无比。
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两个穿着蓑衣的人,浑身上下都是雪,看起来就像两个雪人一样。柳依依笑道,“潇玉哥哥,你看门口站了两个雪人。”
南宫潇玉往门口看去,说道,“哪里是什么雪人,那是进来投宿的过客。”
店小二见有人进来,忙迎过去,帮忙掸了掸那两人身上的雪花。柳依依仔细打量着那两人,突然惊了一下。南宫潇玉问道,“怎么了?”
柳依依道,“是徐大哥他们。”
南宫潇玉也往门口看去,只见两人脱掉了蓑衣,果然是徐暮之与程素儿。
此时,徐暮之恰好往这边看,眼神正好对上了南宫潇玉,见到俩人也是喜出望外。
南宫潇玉道,“徐大哥,素儿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二人异口同声道。
柳依依打趣道,“怎么二位一起来的呀?”
徐暮之道,“纯属偶遇!”
程素儿羞涩道,“柳姐姐这么久不见还是不正经,你都身为天下第一派的掌门人了,得有个掌门的样子才行!”
柳依依拱手道,“素儿说的是,既然我说错了话,那我就自罚一杯。”说完,柳依依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让店小二准备了两个酒杯,给南宫潇玉、徐暮之、程素儿各斟了一杯酒,说道,“这一杯庆祝咱们久别重逢!”
四人举起酒杯,皆一饮而尽。见酒杯空了,柳依依又给众人斟满,说道,“这一杯就祝咱们以后的日子里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徐暮之与程素儿听出了柳依依话里的意思。程素儿说道,“柳姐姐,你不用为我担心,镜宣哥哥与我只是比武切磋,不会伤我性命。”
柳依依酒气有点上头,整个人醉醺醺的,说道,“我知道。对了,你怎么能叫我柳姐姐呢!你应该叫我师父,对!我是你师父。我告诉你,我最近收了一个新弟子,叫夕清泉,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同门了。”
南宫潇玉见柳依依有点醉意,忙抢过她手中的酒杯,对徐暮之和程素儿说道,“她有点喝多了,我送她回房间休息。”
回房后,南宫潇玉看着满脸通红的柳依依,心道,“这么多年来,想必刺月帮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我能为她做什么呢?”
第二天清晨,南宫潇玉从客房出来,见徐暮之与程素儿二人已经整装待出发。徐暮之见是南宫潇玉一人,说道,“柳姑娘还没醒吗?”
南宫潇玉道,“她昨晚喝多了,这会儿酒气还未完全消散,咱们先去吧!”
徐暮之道,“也行!”
此时,外边的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去,整个华山宛如人间仙境一般。程素儿道,“徐大哥,如果到了华山之巅看雪,会不会特别美!”
徐暮之道,“我也觉得,咱们赶快上山去看雪吧!”
中午,柳依依微微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想必是昨晚喝了酒的缘故,她看了一眼枕边,南宫潇玉不在,于是起身寻找。但找遍了整个驿站都未见到他人影,就连徐暮之和程素儿也不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立即冲出客栈,往华山方向跑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柳依依终于达到了华山之巅,她被眼前的雪景惊呆了,感叹道,“好美的雪!”可是,整个华山之巅空无一人,没有见到南宫潇玉,也没见到徐暮之和程素儿,心道,“怎么回事?他们应该在的呀!玉镜宣也应该在的呀!”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后脑勺被一样东西砸了一下,她回过头去,只见南宫潇玉独自一人站在雪地里,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雪球。
柳依依道,“南宫,你干嘛?”
南宫潇玉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扔出了手里的雪球,柳依依忙着躲闪,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雪地里。片刻之后,徐暮之和程素儿也加入了打雪仗的队伍,柳依依吓得赶紧从雪地里爬起来,说道,“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玉镜宣呢?他今天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吗?”
程素儿道,“我们已经见过镜宣哥哥了,他刚才下山去了,你上来的时候没见到他吗?”
柳依依摇了摇头,说道,“那比武的结果呢?”
程素儿道,“没有结果。”
柳依依道,“为何?”
程素儿道,“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比武呀!”
柳依依被程素儿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徐暮之道,“玉公子放弃报仇了。”
柳依依望向南宫潇玉,南宫潇玉回应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徐暮之接着道,“玉公子说,寒桢门行侠仗义,而依依姑娘更是一代侠女,是‘大家’,不应该杀。”
程素儿道,“镜宣哥哥说他已经放弃报仇了。他让我转告柳姐姐,不用再为过去的事忧思,只管往前看。”
柳依依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看着正前方的南宫潇玉,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公子也在看着她,带着暖暖的微笑,在白雪的映衬下,宛如一幅画,永远的住进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