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翠四下张望了一眼,似乎自己也没有地方去。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在飘香阁的那个黑衣男子。
“姑娘若是没有地方去,可去乌衣巷找我。”
这正是汤逸臣那日对林烟翠说的话。
“乌衣巷。”林烟翠喃喃了一声。随后踉踉跄跄的向城内走去。
乌衣巷汤府门前。还是那扇破旧不堪的木门,只是这次门前的人换了一个。不是马太平,而是一个娇艳欲滴的俏女子。正是林烟翠。
林烟翠一手捂着胸前的伤口,一手轻叩门环。
砰砰砰。
门嘎吱一声开了,迎出来一个绿衣女子。
“我家公子等候您好些日子了!”女子嫣然一笑,将林烟翠迎了进去。
穿过一段走廊,走到尽头,还是那个石制圆桌。一个俊逸潇洒的身影进入林烟翠的眼睛里。那乌黑如墨的衣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笔挺起来。这俊逸男人不是汤逸臣又是谁。不过他身旁还有另一个人,身着华丽的袍子,一张俏脸白里透红,像是刚刚成熟的红苹果一般,惹人怜爱。这女子正是那日在飘香阁被林烟翠和汤逸臣救下的俞碧溪。此时俞碧溪正在作茶道。而汤逸臣却端起一碗香茗陶醉的品味。
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汤逸臣应声看过来,眼中顿时放出两道光芒,这一切都看在俞碧溪的眼里,眼中不自觉的掠过一丝嫉妒之色。
“姑娘,你来了?快快请坐!”汤逸臣赶忙起身,拱手行礼。
“汤公子,我现在身受重伤,想在公子这里养息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就立即离开,不知方不方便?”林烟翠却并没有坐下,也没有过多的礼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自然是方便,我这就让人给姑娘拾掇一间客房。哦,对了,在下还不知姑娘房名,那日走的匆忙也没有来及问,敢问姑娘芳名?”汤逸臣彬彬有礼的问道,同时示意那绿衣去布置客房。
“林烟翠!”林烟翠此时胸前的伤口都快疼死了,哪里还有心情搭理汤逸臣,但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方,也只能人家问什么就答什么。
不多长时间,绿衣女子回来,对林烟翠恭敬的说:“姑娘,客房已经布置好了,您看?”
“谢谢!”林烟翠赶忙起身说。这一起身不要紧,但又拉动了一次伤口,顿时疼的她丝丝的往嘴里吸凉气。
汤逸臣见此也是吩咐:“雨儿,你赶快去扶林姑娘去客房休息。还有,将我房间里的那瓶金创药拿出来给林姑娘治伤。林姑娘,你自己可以么,要不我让雨儿帮你?”
见汤逸臣如此殷勤,林烟翠也是蹩了眉。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林烟翠不咸不淡的道!
“那好,雨儿,你扶林姑娘去休息吧,好生伺候林姑娘!”汤逸臣对那绿衣女子再次嘱咐。
“是,表哥!”雨儿连忙点头应是。
这雨儿竟是汤逸臣的表妹,这可是连俞碧溪这住进汤府十多天的人都不知道。
到了客房。林烟翠审视了四周一眼,这也是林烟翠在江湖上漂泊了这些年养成的一个习惯。每天刀光剑影的生活,让她不得不时时刻刻保持着最好的警惕性。
随后林烟翠躺在床上,拉上帘子。这才轻轻的解开衣衫开始处理伤口。
随着衣衫的脱下,那狰狞恐怖的伤口也是一点点的显露出来。看起来比之前刚加眼中了。
林烟翠咬着银牙,不住的吸凉气。拿出江浪的金创药,又将自己的一件衣服拧了两下,拧成一条绳子咬在嘴里。往手里倒出一点药粉,眼睛一闭,将药捂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顿时疼的林烟翠眼泪都是要流下来了。
反复几次,终于是将药敷完了。这时林烟翠的神色才算是放松了一点。
“林姑娘,我拿表哥的金创药来了,我给您送进去么?”门外突然穿来雨儿的声音。
“额.不用了,我已经用江。。自己的药敷好了。帮我谢谢汤公子的好意!”林烟翠忍的还没有退去的伤痛对门外喊道!
隐约听见雨儿走了。林烟翠用早已准备好的布条在胸前缠好。不知为何,此时她却是想起了江浪:“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情绪有没有好点。”接着脸又是红了“我想他干什么,这个禽兽。”
伤口处理了,林烟翠也是放下心来。穿上衣服在柔软的床上躺着,好不舒服。
江浪此时却是在一个简陋到极致的酒馆里不知目的的狂饮。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伤心难过了,只知道往自己嘴不住的灌一种叫做酒的液体。
不知过了多久,江浪也不知喝了多少坛酒。最终还是倒在了桌上。
过了许久,江浪迷迷糊糊的醒来。天已经是深夜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在那微弱的烛光下,有一个老者在自斟自饮。
“阿公?”江浪习惯性的脱口而出。话音出口才想起阿公那不是阿公,是一个不认识的老者。
“后生,你醒了,你可真是能喝啊,都快把我小店里的酒喝光了,哈哈。”那老者看见江浪醒来,不禁打趣道。说完又往嘴倒了一盅酒。
“我睡了多长时间?”江浪不置可否的问道。
“一天一夜了,是我让柜台的小二将你背上来的,我这把老骨头可是背不动你哟!”老头似乎是有些醉了,说话有点不着调。
“坏了,就只剩下一天了。”江浪慌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还没有给酒钱呢!”老头瞥了江浪一眼,喊住了江浪。
“全给你了!”江浪头也不回的将钱袋扔给老头。一个箭步就往出窜。
江浪来到衙门,直接冲进班房。映入眼帘的不是马太平等人,也不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而是满地的尸体。
江浪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又看。韩威,高举和几个捕快班的兄弟都躺在血泊里,地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干了,已经死去多时了。几人脸上还挂着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睛睁的像是铜铃一般大小。
江浪呆住了,被眼前的一切都吓呆了。左脚颤颤巍巍的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下。
“呃啊!!!”惊天的吼声几乎要震翻了房顶,房梁上的尘灰都是有些掉落下来,撒在江浪肩头和地上尸体身上。
江浪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珠仿佛像是不会转了一样,直直的看着那满地的尸体。
“哇!”
江浪终于是坚持不住,一大口鲜血吐在地上。这接踵而来的打击让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厚实的肩膀终于塌了下去。
江浪自从迈出那一步就再也没敢向前走半步,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似乎眼前有什么恐怖到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事物。
就在江浪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时,门外响起了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二十多个身着官差衣服的壮汉,个个手里握着明晃晃的钢刀。
“江浪,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你连自己的师兄弟都杀,你良心何在,道德何在?”为首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一声厉喝将江浪喊醒。
江浪回过神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师爷曲无峰。
“我没有杀。韩威和高举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江浪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给我擒住这恶贼,押进大牢,听候处置!”
一群汉子围了上来,江浪刚要催动内力,却发现内力根本催动不了,仔细一查探,才知自己中了一种散力的毒药,却不知道什么是中的。不过此时却也醒悟了,韩威高举等人必然也是中毒了,不然以他两人的功力,这衙门里还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俩。
没等江浪多想,众人已经围了上来。江浪抄起一把太师椅扔向人群,但效果却是接近于零。
一张渔网扣在在江浪头上,又有一个汉子拎起一根杀威棒照前者后脑勺上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棍。
砰!
江浪还未来得及说一句“你下毒!”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