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扫了他一眼说:“别以为你是简小攻的弟弟就可以对我乱说话,小心你哥的婚结不成。”
雷医师闻言吓得连忙改口:“安医师,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去破坏他的婚礼,否则他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知道害怕就把嘴闭紧点。”安大小姐板着脸再度扫视了他一眼,转个身,从容的离开医院。
回到家里,她直奔洗手间,在流理台的镜子前端详自己,想看看是不是真像那么回事。这一看一研究,连她自己都为之一愣。
镜中的人就如雷医生所说的眼含春水面若桃花。以往的安远琪,面上虽无过多喜欢怒,却显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眼中虽无凌厉,却泛着不可轻易相与的淡漠之光。而现在的她,脸上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多表情,但眉目间活灵活现的生气却怎么也掩不住,眼中一如既往未展露太多情绪,墨黑深瞳却似上等的墨玉,泛着美丽却不乏柔润的光泽,和腮间的微粉相映,相得益张。
安远琪盯着镜中的自己,摸着自己双颊,久久才转身去放热水准备洗澡。放在客厅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正是她特地为陆振宇设的歌曲。她连莲篷头都没关就跑出洗手间,抢到沙发前坐下,从包里掏出手机。“喂,舍得找我了?”
陆振宇在电话那头说:“我还以为这次又要吃闭门羹,没想到挺幸运。”
她就抱着手机躺靠在沙发上,找了一个可以长期煲电话粥的姿势后才说:“我正想打算电话查勤,想不到你就打来了。”
“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事实上,陆振宇是特地打电话来通知她,除夕和春节几天不能陪她一起过了。军区有集体庆新年活动,这是他在军区陪战士们过的最后一个新年假,开了年就要转入北京总参部工作,届时即使她不去北京,他也可以常常见她了。
安远琪说没事,只要你不往狐狸精被窝里钻就可以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这也有好多事。
陆振宇闻言默了许久,才对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她听了也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三个字我不爱听,你要有诚意就举白旗投降,说三声服输了,从此臣服于安远琪姑奶奶石榴裙下。
下过几场雨后,春节如期而至,于晓曼的婚礼已经准备妥当,安远琪的婚礼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到了临春节的几天,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放假呆在家里,人反而清闲。安远琪闲了两天,实在闲不住了,一头扎进家里的实验室,潜心研究针对骨折及肌肉损伤的新药剂。
这么多年来,她所进行的新药研究都是玩票性质,多数是突发奇想,还有一些甚至是为了整盅别人研究出来的药品。曾经有国外专家说对安爸爸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的女儿如果专心致志于药剂医理的研究,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医学奖得主。然而,当事人却不这么认为,研究医药、选择医学事业全凭个人兴趣,如果为了一个奖去局限自己的生活,还不如随心所欲的当一个普通的外科医师,没事再捣弄些无伤大雅的药剂,不亦乐乎。
安远琪其人,从来不是心存悬壶济世之心的伟大医者,充其量是个忠于职守手艺过人的职业医师,但是从陆振宇腿部受伤之后,看着头几个月他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她萌生了研究一种高效术后外伤创药的念头,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一个人默默在实验室中研究了近百个日夜。她甚至没有考虑过或许等她研究出来药剂时,陆振宇的腿已经好了的问题。
在这件事上,安爸爸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安家仅此一女,如果完全潜心于医学,又怎么能分心接管家业?特别是在她和陆振宇确定婚事后,他已经开始着手为她走进安氏医疗王国铺路,而她的婚礼就是通向那条路的大门。
除夕夜,安家三口选择在家里吃年夜饭。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连欢晚会,一家三口以及帮佣的老管家夫妇连同他们的儿子围在客厅和乐融融。晚些,安爸爸就把安远琪带进书房,给了她一份糖尿病诊断报告,语重心长的表示了让她结婚之后开始进入集团工作熟悉的意愿。“爸爸年纪不小了,能陪你妈的时间也有限,这病说紧急也不紧急,却说不准哪天会出问题,所以你得尽早熟悉了,爸不想几代人的心血在你手上出状况。”
她看着诊断报告,默默点头表示知道了。从小她就有觉悟,无论怎么玩闹都好,安氏医疗的担子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也许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她要学会面对。
父女两谈了好一会儿,安远琪在临出书房时不忘提醒老爸:“我只答应先熟悉,可没说现在接管,你老可别一下子撒手不理我就跑去疗养院跟老妈子你侬我侬。”
安爸爸只能笑着摇头叹息:“你这孩子,连老爸也笑话!”
安远琪难得的俏皮一次,回头对着老爸扮了个鬼脸。回到自己屋里后,她换了睡衣,躺到床上,一时间无法入睡,眼看着时针指向十二点整,拿起手机给陆振宇打电话想说声新年快乐。
打了许久电话才被接起,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嘻闹声,猜拳声,还有女子的娇笑,男人们的嘶吼声。等不及他说话,她就抢先开口,用酸溜溜的语气问:“在干嘛?怎么那么多女人在你身边。”
“嫂子吗?我是小秦,陆哥正在跟兄弟们拔河。”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陆振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