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你有话快说!”
她点点头,就单刀直入地问:“咱们结婚怎么样?”
结婚!陆振宇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她。这女人是在跟他求婚?他半天才问出一句话:“你在跟我开玩笑?”
安远琪摇头,“我很认真。”
光看她的表情的确是很认真,问题是她这个人平时开玩笑也是一副认真无比的表情,以至于常常让人搞不懂她究竟是认真还是玩笑。陆振宇此时就有些迷惑,“为什么?”刚才不是还说相亲顺利?
“突然想找个人嫁了,正好眼前有个人选,怎么样?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娶还是不娶?”
“胡闹!”陆振宇大力挥开她撑在身侧的手。
安远琪的手冷不防被挥开,失去了支撑跌趴在他身上,胸部恰恰压在他的颈脖间。她轻咳了声,“不愿意就坦白说你不愿意,发什么脾气。”
他不作解释,用力推开她,翻身坐了起来,“疯女人!”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骂她了。
“天才果然是寂寞的。”安远琪仰头平躺在草地上,透过树枝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结婚,结婚就是自找麻烦。”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跟我结婚?”
“不结婚又好像对不起全家老小,指不定等到五六十岁,家里的长辈会一个个指着我悲从中来地嚎啕大哭:‘不能看到你结婚,我死都不会瞑目!’。”最后一句,她表情一本正经的捏着嗓子假装奄奄一息的说。
陆振宇心有所动,低头望着她的眉眼,表情复杂,末了近乎无声地叹息,“以后不要再对任何男人说这种话,包括我。”
她闻言微微侧头,捉住他的视线,问他:“要是我再说呢?”
他定定和她对视,望进她异常晶亮的瞳孔,“要是你再对我说同样的话,我会答应。”
“那干嘛现在不答应?”她咕哝,语气渗入一丝不满。
“现在不行。”他心念一动,伸手替她拿走发上的草屑,表情从未有过的温柔。
“为什么不行?”她难得的露出迷惑地表情。
“不行就是不行。”他收回留连在她发间的手,坚决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安远琪打了个呵欠,咕哝了一声“别扭的男人”就闭上眼。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接听,居然是刚刚离开疗养院的顾惜惜。
顾惜惜和易枫在离疗养院不远的盘山公路上出了车祸,人为车祸。幸而是小车祸,顾惜惜完好无损,易枫为了保护老婆右腿轻微骨折。肇事者被顾惜惜弄晕在地,最后被交给了闻讯而来的S市武警大队长常宇。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武警大队长蔡志文和其叔父蔡国正因走私被捕之后,原副大队长常宇就升任为大队长,而带队逮捕蔡氏叔侄的人正是这位常副队长。再说那起特大走私案,不但没有因为蔡氏叔侄的落网而收场,反而越来越走向惊心动魄。S市地方法院已经专门成立了特殊调查小组,由有“铁血判官”之称的易枫检察官接管,目前为止除了蔡氏叔侄,S市海关关长、S市海关缉私局副局长、市委副书记也受到了法院的起诉。起诉过程隐隐受到阻碍,一审没有判决,易枫为了二审作准备,这才赶来疗养院与陆振宇会晤,毕竟他才是第一个接触这起走私案的关键人物。
肇事者被带走前,安远琪顾惜惜对其进行了一番秘密审问,竟然意外得到了陆振宇当时在沿海公路出车祸的内幕消息。肇事者的哥哥便是参与当时撞车的卡车司机之一,两次车祸的幕后指使人都是同一个人,姓宋,年纪大约四十五左右,北方口音。安远琪最后用了催眠术,仍然没有问出这姓宋的人是何方神圣。但是,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两起车祸均是针对了那起走私案的负责人,这就不难猜出姓宋的男人和这起走私案的关联。问题是,要怎么找出这个人?
易枫因为腿伤,检察院那边批了他两天假,顾惜惜索性就拉着他在安远琪的别墅客房里住下来。她的理由是横竖腿伤不是很严重,用不着大老远送回市区医院,在疗养院这边就地包扎,休养几天也就可以了。易枫留下来的目的却是为了和陆振宇进一步接触,讨论接下来如何发展。
到了晚上,安远琪和顾惜惜,陆振宇和易枫四人在别墅里吃了晚餐。之后,安远琪带着几人到疗养院的中央监控室,让工作人员调出了今天一天的人员进出记录。顾惜惜好奇的看着一张张扫描出来的人脸,不解地问好友:“这是做什么?”
“白天的时候有人在陆变态的周围鬼鬼祟祟,我敢肯定他们是今天才出现的,我留意过,常宇带队来了之后,那两个人就不见了。不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过滤一下今天进出的人准没错。”斗气绊嘴的时候“陆变态”喊多了,安远琪已经习惯性把陆变态当成陆振宇的代名词。
陆振宇抽空瞪了她一眼,而后继续认真研究屏幕上的人脸,说:“疯女人对今天那两只老鼠有印象?”
“只要给我看到,就能认出来。”安远琪也盯着屏幕,回报他那句“疯女人”的是状似无意的伸手掐向他的脸。
他警觉地避开,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声喝:“先办正事!”
她就嗤笑一声说:“对我来说调戏你才是正事。”
顾惜惜在一边扑哧笑出声,易枫立即将她拉开,同时看向陆振宇的目光带着怜悯。陆振宇的视线不其然和他短暂相接,两个男人突然心有戚戚,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