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关掉邮件,另一条邮件又进来了。他移动鼠标点开这封来自同一个地邮箱地址的邮件查阅其中内容,却在看到正文后一愣。邮件里是这样写的:
首长,你的夫人安远琪女士已经在五天前就调查过这件事,那份资料她应该一早看过了。
他顿了顿,回复了邮件表示知道了,然后移动鼠标关掉邮箱,同时拿起电话拔了关文杰的号码:“明天有空吗?”
“有事?”那头的关文杰爱搭不理的问。
他淡淡说:“有。”
关文杰却一反常态的,不甚热衷的说:“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我暂时不想看到你的脸。”以前他是天天堵着陆振宇发难,自从陆振宇和安远琪结婚后,他却下意识的不喜欢再见到他。正是因为这种矛盾的心情,加上得知她怀孕的消息,这才迟迟没有行动,反而是经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临风别墅外守夜,只想隔着高墙远远的看她一眼。
陆振宇说:“不行,你来见我,或者我去见你。”这件事,他必须跟他当面好好的谈谈。
关文杰可没这么听话,当下不以为然地说,“怎么,又想揍我一顿为你的小情人出口气吗?你上次下手太狠了,我到现在都还有些伤没好全,打死我的话可是要赔命的。”
陆振宇没跟他打太极的闲情,声音冷了三分,说:“少说废话,我家,还是你家。”
关文杰在电话那头为他语气中透露出的烦躁而微微一愣,旋即有所了悟,眼中泛起了笑意,遂说:“说起来,你结婚这么久,我还没有参观过临风别苑,趁今天逛逛也好。”
陆振宇并不知道,关文杰瞬间改口愿意和他面谈,其实是因为突然想到了安远琪。关文杰对于姚琳和吴静柔想借腹中胎儿兴风作浪将安远琪气走的用心,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有七分明白的。
在等关文杰开车过来的这段时间,陆振宇关掉了电脑电源,起身出了书房,踱着步回到卧室。安远琪还在睡,但是眉间又隐隐纠结,仿佛又被什么不好的梦魇住了。他为她掖了掖被角,再一次侧倚在枕边陪她,静静端详着她,伸手想为她抚平微拢的眉间,却怎么也抚不平,又怕惊醒了她,最后倾身,以唇拂过,在她眉间印下蜻蜓点水的轻吻。“傻丫头,让你难过了。”
安远琪在深深浅浅的梦境中,仿佛听到了来自天际的温柔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就从梦魇中摆服出来,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望见了近在咫尺的人。
陆振宇见她就要醒来,手臂越过她,将她圈在怀里,“吵醒你了?”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又把半眯着的眼睛全闭上,手理意识的抬起要推他。他连忙捉住她的手,拢在身侧,轻拍她的背哄她:“听话,你才睡了一小时,再睡一会儿。”
她本就没有真的醒了,只是在迷糊间遵从潜意识的驱驶才撑开眼皮,这时被他温柔的呵宠着,自然而然的缩进他怀里,又放任自己安然入睡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关文杰的车就到了。何谐来报的时候,陆振宇正抱着安远琪在床上假寐,闻言他小心翼翼的起身,确定她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便从容出了卧室。
他没有在一楼客厅见关文杰,也没有邀请他一起到书房谈,而是带着他到后院的把场,先是和他比了一场射击,末了才进入今天的正题。他放下枪管,和关文杰漫步在把场周围的小径上,毫不转弯抹角就直捣问题中心:“静柔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我怎么知道是谁的?”关文杰先是表示诧异不已,接着嗤笑一声说:“不是你的吗?我听她信誓旦旦的说胎儿是你的种,与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陆振宇冷哼:“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用不着我一条一条详细给你说明!”
“呵呵,我什么也不清楚。”关文杰感兴趣的问,“听你这么问,莫非吴静柔怀孕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陆振宇突然驻足,看着一副吊儿郎当样的曾经的好兄弟,正色说:“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丁点小柔的位子,就该当起男人的责任。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静柔肚子里的孩子你都不能不管。”
关文杰闻言先是一顿,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全部转为浓浓的不屑:“当?我怎么当?第一,孩子的妈妈说这孩子不是我的,而是你陆振宇的。第二,我和她不过一夜露水姻缘各取所需罢了,天亮就各奔前途以后也没有瓜葛,你要我现在跑去她那里,揪着她不放,哭着喊着求她改口说孩子是我的?我会这么二吗?”
陆振宇盯着他七分不以为然三分幸灾乐祝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关文杰在他的注视中扬着讽刺的笑,隔了一会儿又开口激他:“陆振宇,老婆和情人都怀孕的感觉很爽吧?你知道,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有这样的福气,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
陆振宇怎么会听不出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居心?他抿了抿唇说:“你为了报复我,不惜连小柔的亲妹妹也拉下水?”
“天可怜见,虽然现在我还是一样的厌恶你,看不起你,但我已经很少有报复你的想法了。就像你说的,静柔只是小柔的妹妹,而小柔已经过世那么多年,她妹妹对我来说和陌生女人没有多少差别。”
“陌生人?”陆振宇微眯起眼,“所以你就可以任意玩弄,不负起任何责任?”
关文杰说:“你错了,我只负我该负的责任,至于一些无谓的责任我可担不起。”说到此,他心有所触,又径自说:“但你却以为自己是神,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摊,既然早在那么多年前就和小柔划清界线,又何必在她去世之后对她妹妹百般照顾?你照顾人家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妻离子散,得不偿失,到时候追悔莫及,也只能怪自己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