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易水边
秋末时分的气温已经有些微凉。
黄昏的太阳光芒斜着照亮了大地,
同样照射在易水之上,反射出一片片金黄之色。
而此时易水岸边的一个小渡口上站着两个人。
一位身穿白色衣服,头发用一根红色丝带系起,腰间佩戴着两把长剑。
一位身穿黑衣,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略显红色,背上背负着一堆包裹,剑同样被插在包裹中。
“所以,是你亲手杀了秦舞阳?”
黑衣男子看着面前泛着盈盈光芒的江面,头也不回的对着白衣青年如是问道。
白衣青年同样望着那平静的水面,他听了黑衣男子的话转身看着黑衣男子缓慢的说道:“没错,是我亲手杀了他。”
黑衣男子神情似乎有些低落:“你知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同你一样的孤儿?”
“知道。”
“那你还杀了他?他得罪了你?”
黑衣男子转过身来,盯着白衣青年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白衣青年同样看着黑衣男子的眼睛说道:“他并没有得罪我。”
“那你……”
“我是秦王的护卫。”
“我懂了,既然如此,拔剑吧”黑衣男子抬手从背后抽出长剑,指着白衣青年说道。
“你不打算听我说说我的故事吗?”白衣青年依旧看着黑衣男子的眼睛说道。
“我其实更好奇你为什么会帮秦王做事,不过,既然做了,我也不会再问什么。船来了,我们上船吧”黑衣男子收起手中长剑,一只手将其插入身后剑鞘之中。而一双眼睛则看着江面远处缓缓行驶而来的小船。
“谢谢。”白衣青年的声音中带着诚恳的谢意。
黑衣男子挥挥手表示并不在意。
“?荆卿此去何时复归来呵??”小船船头站着一位青年男子,男子穿一身白色罗袍,头发用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青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哈哈,高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送在下了。”黑衣男子也就是荆轲,笑吟吟的看着来人,高声喊道。
“?荆卿即将踏上拯救天下黎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行,我怎不能前来送行。?”高渐离将船驶至码头边上对着岸边站着的两人说道。
“?荆卿快些上船,船上已经备好为你准备的美酒,哎!你身边的这位兄台是??”高渐离将船停泊好后,从船上一跃而下,几个纵跃之间便出现在岸边两人面前。
“他……”
“我是他的朋友,也是前来为他送行的。”长歌抢在荆轲前面对高渐离解释道。
“哦,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还以为此行荆卿是独自一人上路。没想到却还有兄台相伴。?”高渐离听了长歌的话顿时兴奋不已,笑着对长歌说道。
而此时荆轲和长歌两人也是相视而笑。
“哈哈,?荆卿和这位兄台快些上船,我在船上备下几坛上好美酒,今日我们三人不醉不休。?”
高渐离大笑着拉着长歌两人上了船。
船上
“哈哈,好酒好酒,真乃绝世佳酿!”荆轲的声音响彻在江面之上。
荆轲是一位酒徒,他嗜酒如命,对于美酒的爱好超过了一切。
“哈哈,?荆卿对于酒的喜好果然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对了,不知这位兄台姓甚名谁?我们能一同在这易水之上把酒言欢,也算是种缘分吧。”高渐离看着一旁只是默默喝着自己杯中的美酒,却并不言语的长歌,他对长歌充满了好奇心,他认为这是一个神秘的少年,他的身上一定有着故事。
高渐离看着长歌腰间的剑不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在下姓姬,名长歌,韩国人氏。”长歌那略显清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一滴清澈无比的泉水,滴落在了高渐离的心中。
“韩国?韩国早在几年前已经被秦国铁骑无情践踏……”高渐离的声音带着颤音,他为少年感到惋惜,同时也加剧了对秦王怨恨。
如果没有秦王,如果秦王没有那么庞大的野心。那么自己的知己好友也不会不惜一切,准备搭上自己的性命前去秦国刺杀秦王。而眼前的少年也不会家破人亡,如此年纪便浪迹天涯,亡命天涯。
“高兄不必难过,此行我定要让那秦王付出代价。哪怕是搭上我这条性命!”荆轲看着平静的江水,说话间却也不忘饮上一口酒。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刺杀秦王,我知道你的剑术高超。但秦王身边高手太多,哪怕到时我出手帮你,恐怕也难以杀掉秦王。”
长歌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来,直视荆轲的双眼。
“长歌你不必多说,此行我意已决!”荆轲转过身去语气平静的对长歌说道,
高渐离也站起身看着荆轲的背影说道:“是啊!?荆卿,我也如此认为,你……?”
“嗯?高兄你也不必多言!我说了我意已决!决不会半途而废,再说,我背负的不止是个人恩怨,我身上背负着整个燕国的希望啊!”荆轲说着看向船头放着的那堆包裹,那里面有着燕国大将军?樊於期的首级。
“唉~算了,我们不谈那些不高兴的事了,来!让我们一同喝下这杯酒!为荆卿垫行!”高渐离长叹一口气,接着俯身端起酒杯,冲着二人高声喊道。
“来!”
荆轲也扬起手中的酒坛。
长歌一同端起了杯中的酒。
“叮!”
三人手中的酒轻轻的碰到了一块,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可以看到陆地。
三人手中的酒杯不约而同的放了下来。
“高兄,到岸了,我该走了……”
荆轲的声音略带着沉重。
“?荆卿!我……?”
高渐离的声音有些哽咽。
荆轲一挥衣袖大声说到:“哈哈,高兄不必多言,不如在临行之际为我演奏一曲,我好安心上路!”
“好!好!好!”
高渐离说着从船舱取出了筑。
“长歌,我们该上路了”
荆轲看了长歌一眼,纵身从船头一跃而出,轻轻在水面上一点,人便已经到了岸边。
而长歌也是一个纵身跃向水面,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在水面上带出一道浅痕,也是转瞬便到了岸边。
此时,两人身后的易水江上传来一阵阵动听的旋律。
那是高渐离的击筑声
荆轲此时已经转身向着远处走去,他边走边随着筑声高声颂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丈夫一去兮不复还!”
吹来的晚风扬起了荆轲同长歌的衣袍。
长歌那红色的发带也一同随着风轻轻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