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就康熙很“恳切”的谈过之后,我的行为就更加谨慎了。四天后,我终于见到十三了……
早上,我才起不久,他就来了。一进门也不说话,就那么呆愣愣地盯着我看。我勉强朝他笑了笑说。“十三爷吉安。”
“安?嗯,呵呵,安,安,我安的很!”他的神色突然变的很古怪,“嫣儿,想我么?”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我匆匆低下头去了。下一刻我就被他紧紧地抱住了,“嫣儿,想死我了……”他有些野蛮地低下头,疯狂地在我的额头上、眼睛上、脸上不停的吻着。最后,他的唇在距我的唇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住了……缓缓的,柔柔的在我的唇上轻轻蹭着,“嫣儿,嫣儿……”终于,他吻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几乎让我当场晕过去!我渐渐感觉到禁锢在我腰间的手掌越来越使劲儿,不停的在我腰上揉搓着,而且有继续向上攀升的迹象!急的我立刻就推开了他,“十三,你……”
他的脸还带着淡淡的红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咳了一声,又停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忘形了。”
“哦……”我无语地应了一声。
“唉——”他长叹了一声,惹得我纳闷儿的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不说我忘形的好呢?”他戏谑地瞧着我笑说。
“啊?”我猛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谈话的情景,因为他说要教我骑马,我就得意忘形的拉着他的手转圈儿,结果,我说是我忘形了,他就扬着手笑说。“没关系,忘形的好!”
想到这儿,我的脸顿时就热了,甚至比刚才还热!
“十三爷,你……”
“胤祥!”
“什么?”
“叫我胤祥!”他淡淡的却坚定地说道。
“哦……”我想了想,微笑着说道。“好!胤祥!”
他的脸因为我的话瞬间就亮了,而我的心也有些雀跃了!或许,我是有些爱他的吧?可是四爷呢?我知道,我也爱!花心啊我?
唉——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不是要和我说话么?”他狐疑地看着我问道。
“哦……忘了!”我的脸又烧了起来,他倒是开心的笑了,“嫣儿啊,爷是越看你就越舍不得呢,过些日子我就去求皇阿玛要了你回府,天天看着你好不好?”
“呃……”我僵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就是我肯,怕是皇上也不肯了。”想起康熙话里的意思,不杀我已经是法外施恩了(活见鬼!),他是不可能把我给谁的,那样的话会使他那几个本来就不和睦的儿子们更加生分!
“为什么?”他有些心惊地看着我,“难道,皇阿玛……”
“去!想什么呢你?是有人要过我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
“谁?是老十四还是四哥?”
“你别问了,问了心里是块病。”我侧过头说道。
“哼!问不清楚我才是块病呢!”他悻悻地说道。
“不是四爷,也不是十四爷,皇上没说。”我含糊其辞地说道。
他摇摇头苦笑道。“若是这样我的确不能去要你了,这样只会给你添麻烦。”他说完就低下头怔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道。“若是皇上允了呢?我是说,皇上要是答应把你许给别人……”
我也是一愣,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康熙的心意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也许他哪天就真的把我许给十四或者十六,再不然就是别的阿哥。许给大臣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哪个大臣也不敢要我啊!和几个皇阿哥抢女人——不是活腻了就是傻了!
“说啊,嫣儿。“他急切地走近我,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淡淡地说道。“我这辈子谁也不嫁,就算是皇上下旨我也不嫁!“这是我答应四爷的,不嫁他就谁也不嫁了!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我就只好用这个法子来偿还他了……
“谁也不嫁?”十三疑惑地盯着我追问。“我呢?四哥呢?都不嫁吗?”
“是!谁也不嫁!”
……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明白吗胤祥?我的心里有两个人,这对谁都不公平,既然如此倒不如相忘于江湖了!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一夫多妻!”我飘忽的一笑,转身走到琴旁,抚着琴弦轻声说道。“皇上……皇上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闻言立刻就白了一张脸,呆愣愣地盯着地面许久才苦涩地说道。“那我呢?我怎么办?”
我的手停住了——他怎么办?
唉!是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转眼就是春节了,这是我在宫里过的第一个春节,是我在大清过我第二个春节,宫里和民间都有守岁的习俗,这个习俗在现代已经不那么盛行了,或者说已经有些变味儿了!守岁这习俗缘于南北朝,无非是趋吉避凶的一种美好的想法。宫里还会放大量的烟花,后宫的主位娘娘和那些住在宫里还未成年的阿哥、格格可算是逮着了一个放松的好机会。连我们这些宫女啊,太监啊都跟着沾光儿。
巧的很,这天居然不该我当值,虽然闲着,却还不如忙着些的好。下午,上头照例赏下了小锞子,荷包之类的小玩意儿,还有就是一些吃食了。这些东西我是不放在心上的,得了后就顺手扔到了箱子里。晚上,御花园内倒是热闹了,由于康熙宽恩,故而那些下人也同着各自的主子在园子里放炮仗。
我披着一件青色的尼子大氅,避开人群,端着壶酒就往园子里最隐秘的角落去了。实在是不想看见人了,如今我是看见谁都心烦!
绕了半天我才找到一个勉强合心的地方,这里紧挨着园子的外墙,堆放着几块石头,周边都是树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吹了吹石头上的灰尘,我慢慢的坐了下来。由于天冷,我紧着喝了几口酒,心里暗自苦笑。这就是自讨苦吃了!放着暖暖和和的屋子不呆,偏要跑到这里来吹西北风儿,可是疯了!
一个人坐着倒也有趣,可以不受外界干扰的想心事,想我在现代的父母,想我那些死党和同事,想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在现代的逍遥自在!
然后,就是来大清以后的种种遭遇,初遇十四时长街拦马、四爷府上的尴尬重逢、假山上与十三的乌龙遭遇、别院里骑马的快乐时光、每夜与四爷的情潮暗涌、与十四那次意外的亲吻,最多的还是我们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纠葛。想了良久,我忽然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我真的是凝嫣,也许已经嫁给痴心的十四,或者是多情的十三,当然,也可能已经是外冷内热的四阿哥的女人了。
可我是凌嫣,一个在现代受了多年男女平等教育,已经习惯了一夫一妻制度的女人,不是那些把一切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可怜女人!不过,现在想来,大概还是我比较可怜吧?苦苦守着自己的信念究竟对是不对?坚持那些在这里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理念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过时”啊?
自嘲地一笑我仰头把剩下的酒通通灌了进去,拎着酒壶在御花园里晃悠着。被寒风一吹,居然有了些许的醉意,抬头看着天上不时出现的烟花,想起《红楼梦》里贾元春元宵时作的灯谜。“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起如雷。一声震得人刚怒,回首相看已化灰。”
“这是炮仗!”一个清悦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我狐疑地回头一看,居然是八爷、九爷和十爷,说话的正是八爷。我暗叹倒霉,早知道就坐在那个石子儿上多呆一会儿了。不过,都这会子了,他们还在宫里做什么?
回身朝三人敛衽一礼道。“凝嫣给三位爷请安,爷吉祥。”
“起吧。”八爷淡淡的笑了笑,温和地说道。“还没到十五你就作起灯谜来了。”
“谢八爷,这不是我作的,了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我淡淡地一笑。
八阿哥的眼睛一闪却没说话,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就听,“怎么着,就光谢八哥啊?”十阿哥搓着下巴斜了我一眼。
“十爷说的是,原是八爷叫的起,这个谢字自当是说与八爷的,十爷要是怪罪,凝嫣在这里也谢过您了。九爷,您呢?”我戏谑地看了一眼九阿哥。
看的他微微一愣,继而似笑非笑地说。“爷不和你争这个,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可争的?”待说完后猛然发现自己的话把十阿哥给埋里头了,故而懊恼地哼了一声。十阿哥倒是没大在意,笑看着我问道。“别人都在前头放炮仗,你怎么倒钻到这么个乌漆麻黑的地方来了?”说着看了看我手里拎着的酒壶,坏笑道。“敢是和什么人约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