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走后,胤祥和我别扭了半天。我知道他在怪我不跟康熙说嫁给他,也知道他打四爷来过之后就一直有些别扭的。只是,他不说,我也不言语。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四月初了,我就要生了。胤祥回去了,不仅他回去了,还把弘昑也带走了。康熙的意思我明白,谁让咱不是那名牌儿上的人呢!别的我不在意,唯一担心的是他老婆虐待我儿子。因此我再三嘱咐弘昑,谁敢欺负他,就狠狠的揍,打的越狠越好。要是他阿玛的女人欺负他,就叫他暂避锋芒,跟紧他阿玛。然后,我会替他出气。又警告胤祥说。“要是让我知道儿子受气了,我就把你的阿哥府掀了!”说的他即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无奈和不舍。
他说他保证不让弘昑受委屈,保证把儿子完完整整的带回来。我这才放心地让他们父子走了,可眼见着爷儿俩消失在门口,我的眼泪还是下来了。六年了,习惯了有他的陪伴,有儿子的陪伴。这一下子全走了,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无精打采的回到屋里,抚着肚子自语道。“宝宝,你阿玛和哥哥都走了,就剩下你和妈妈了。唉……”
四月初九,我再一次体验了一下死去活来的感觉!那天一早,我才起床,刚要下地,就觉得肚子一阵疼痛,知道是要生了。赶紧叫阿兰她们进来,康熙一早就让四爷找了两个可靠的接生婆来。很快,屋子里就热闹起来。端水的,熬药的,预备东西的,来来回回的让我心烦不已。胤祥不在身边,我更焦躁了。阵痛越来越厉害,我也越来越委屈。到最后,我开始大骂起来,“胤祥你个死人头,丢下我回去抱老婆,让我在这儿死去活来的给你生孩子!等孩子生了,我就告诉他,他爹是个混蛋!哎哟——疼死我了。该死的,你有本事就别来见我,不然我打的你满地找牙去!啊——小东西,我骂他你不爽啊?我还就骂了。胤祥,你……啊——你混蛋!哎哟!哎哟……”
弄得一屋子人想笑又不敢,阿兰她们是见惯了的,知道我的脾气大,那两个接生婆都快崩溃了。战战兢兢的安慰我说。“主子,您别急,一会儿就好。”我一听就急了,“放屁!你当我不知道啊,还早着呢!”说的阿兰和翠儿两人“扑哧”一声就笑了,俩婆子傻呆呆地瞅着我说。“是,是,奴婢该死,主子息怒啊。”翻了个白眼儿,我继续叫骂,“臭胤祥,明儿你来了,我也不见你了,该死的!啊——疼死我了,这孩子怎么这么闹腾啊?”
……
N长时间后,我终于昏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阵痛又把我弄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阿兰正抹眼泪儿呢,心下一暖,强笑道。“哭什么,我没事的。咝!哎哟!”
“主子,您吓死我了,呜呜……”
“哎哟,阿兰姑娘啊,你就别跟着裹乱了,赶紧去给主子取参片来,顺便让翠儿再烧些热水。”一个婆子急匆匆地说道。“主子,您省着点儿劲儿,呆会儿奴婢叫您使劲儿,您在使劲儿。”我勉强点点头,知道她是为我好。生过一个孩子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刚才那样折腾,无非是因为胤祥不在跟前,我心里委屈罢了。
就这样从清晨折腾到下午,我才把孩子生下来!听着婆子惊喜地说。“回主子,是位小爷!”阿兰她们也赶紧跪下贺喜。我强自一笑,低声嘟囔了一句,“小怡亲王啊!”就华丽丽的昏死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我顿时就傻眼了!我的床边居然坐着……坐着……坐着四阿哥!万条黑线下!
“醒了?”他温和的一笑,“阿兰,把参汤端来。”我呆愣愣地看着阿兰眼观鼻,鼻观口的把参汤端到他手里。傻了巴叽的被阿兰扶着坐好,再晕头转向的喝了一口参汤——
噗!
吐他一脸!阿兰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四阿哥,紧张的直哆嗦。四爷先是一怒,继而无奈的长叹了一声,用袖子抹了抹脸,若无其事的继续喂我。我瞧了他一眼,示意阿兰出去。阿兰如蒙大赦般的带上门走了。我喝下参汤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他淡淡地说道。“老十三特意嘱咐我要留意你,本来让你姐姐来最好。可是她出来太扎眼了,况且,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十三弟的事。”
“嗯?什么意思?”我一边喝汤一边问道。他瞥了我一眼说。“这还用问吗?皇上当初是偷着让你们走的,要是这会儿闹的尽人皆知,不就白费心了吗?”
“哦,有道理。可你也不用亲自来啊,你来就不扎眼了吗?”
“我不放心!”他淡然地说道,顺手拿起榻边的手帕要给我擦嘴。我赶紧接过来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冷汗啊。
“宁儿,你这几年过的好吗?”他起身把碗搁到桌上,回来重新坐下问道。我点点头说。“好。”
“十三弟……”他复杂的瞧了我一眼,“他待你可好?”
“嗯,好。”他问的苦涩,我答的别扭,这样的感觉还真难受啊。
“唔,这样就好。”他皱着眉别过脸去不再看我了。我在心底暗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啊?唉!
“四爷,你呢?你可好?”
“嗯?我?没什么好不好的。”他苦笑了一下道。“横竖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好不好的?还不是那样么……”我咬着唇低下头去,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话了。
六年前我还能以自由人的身份在他面前任性撒泼。可六年后的我已经不是自由之身了,很多话都不能再说了。屋子里寂静极了,一丝声音也没有,憋闷的难受。许久之后,他才迟疑地道。“宁儿,你……你可曾想过我?”我被他问的一愣,说不想是瞎话,怎么可能不想?可说实话会有怎样的结果却是我不能预料的。何况我不能再给他一点儿希望了,既然这样就干脆不要说了,就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叹气道。“算了…”然后就站起身道。“有什么需要让张五哥来找我,自己当心些。十三弟很快就要出来了。到时候你们……我走了。”说完就大步往门口走去。
我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叫道。“胤禛!”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然,他浑身一震,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我。漆黑的眼睛里有希冀,有担忧,有喜悦,还有害怕。我想了想,终于还是微笑着说道。“谢谢你!”
他的神色一变,下死劲盯了我半天转头推开门走了。我一下子瘫在床上了,这样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吗?唉……
五天以后,他让人送来了消息,说是皇上已经明喻我第二个儿子是兆佳氏所生,名字就叫爱新觉罗。弘晓!这回,我的肺都快气炸了。咬牙切齿地在家里大大的发泄了一通,把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发泄完了,我又照旧过我的日子,坐我的月子,养我的儿子,骂我的男人!康熙照旧派下两个嬷嬷和一个奶妈。我无可无不可的把孩子交给她们看管,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我都快变猪了!在过了一个月懒猪的日子后,我开始了日常的锻炼——恢复身材嘛。免得胤祥被那起子狐狸精迷花了眼。好在我本来不胖,生完孩子基本上恢复了不少。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我就恢复的和以前差不多了。揽镜自照,感觉倒是比以前丰腴了许多,人也似乎漂亮了。不知道是不是成熟了的关系,眉宇间那股锋芒毕露的形态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