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质偏寒,一到冬天身体就低于常温,身体虚浮无力,刚被雪块砸中,身上的雪也早融化了,身上有些重又有些冷。
宿舍号码是303号,她的房间是双人间,里面还住着一个女生。余芷拖着冰冷的身体,艰难得来到自己的宿舍,因为有特殊原因,这半个月都住在自己别墅里,没有去上课。
“啊咧!原来你就是我那位一年零半个月都没来A大上课的舍友啊!”余芷推开门走了进来,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里。
余芷抬头看向声音的起源点,一瞧,原来是今天课上的那位白依霞。
余芷淡淡的答道:“哦,好巧,舍友。”
-_-||
白依霞看到她那苍白的脸和狼狈的样子,有些惊讶,问道:“怎么弄得啊?这么狼狈。”
白色的风衣褶皱不堪,还夹杂着细雪,头发上也带着雪。
余芷又看了她一眼,“我们很熟吗?”
这话一出就把白依霞给噎住了,白依霞脾气好,拍了拍她的肩,爽朗地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啊!我们是朋友啊!而且我俩都是苏教授的fans。”
听到‘朋友’两字,余芷不禁怔了,‘朋友’对她来说很陌生,除了唐糖,就没有一位朋友了。
但听到后面,想起刚才,余芷想着,要是以后在再遇见,时间久了,苏家迟早知道她的身份……想到这,余芷彻底冷脸了,声音微冷,“你是他fans,关我什么事?”顺便也躲过了白依霞‘铁砂掌’第二式。
见她进了房间,白依霞悻悻的收回在空气中独自尴尬的手。
进屋后把暖气打开,脱掉身上带着寒气的风衣,扔进了垃圾桶,从提前就放好在这的行李里拿出几件衣服,就进了浴室里。
只留下白依霞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余芷消失的背影。
心里疑惑着,脑里一段又一段的小说情节冒了出来,低低呢喃着:难道她是苏教授女朋友,刚才他俩不会……惨了!那要是他俩是情侣,那我肿么办?那我岂不是没希望了,不行,我得找老妈改名!!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
(-_-||童鞋,脑洞太大不好,人家先前还不了解人家,肿么就成了人家的女朋友?)
而在浴室里暖暖地泡着的某人,全然不知道刚才白依霞的脑洞大的吓人,否则又该头疼了。。
昨日的石子路上的积雪被暖日消融了些许,但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雪层又厚了不少,却也诉说着这个冬天的漫长。
几声微不可闻的鸟鸣声响起,白依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这么快就天亮了?
白依霞看了看窗外,这栋宿舍楼里的人都出去了,要么是相亲,要么是购物,学霸型的则去了图书馆……
白依霞叼着牙刷看着面前房门紧闭着的房间皱眉,听见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就好像没有人气一样,不禁疑惑。
怎么还没起,难道她不知道今天上午有苏教授的课?!算了,再等等吧,这么的冷的天,晚点起床也很正常。
然后又叼着牙刷进了浴室。
白依霞边刷着牙边想,昨天看她带着一身的寒气回来,而且瞧她好像也没吃药,半夜好像还听见她咳嗽声,不会生病了吧?这么久了都没动静!?
越想白依霞心里越担心,手里的动作也不禁加快了,匆匆地洗了把脸就冲出了浴室。
——余芷的房间房间里,纵使暖气畅开着,屋里暖意洋洋,被窝里却如冰块一般,冰冷而带着丝丝寒意。
头好晕,好沉。
滚烫的头和被窝里冰冷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余芷意识差不多被烧得有些模糊了。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依霞冲到余芷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想要说的话在舌头边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对呀!她叫什么呀!昨天光顾着说自己的名字和苏教授了,记不得问她名字,噢,真是!
“同学!同学!听得见吗?醒醒!要迟到了!”
一片静寂……
诶呀!不行啊,在拖下去就真的赶不上今天的课了。
白依霞见屋里仍没有反应,白依霞又提高了分贝,敲门的力也大了,“同学!!同学!!醒醒!开开门!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别闷着啊!”
话落,还是一片静寂。
白依霞感觉有一只乌鸦在她头顶缓缓掠过……
啊啊叫着好不愉快。
懵懵之中,余芷感觉在冰天雪地的黑暗里,有一个声音拉着她,但是她感觉好困,不想知道呼唤她的人是谁,因为她知道呼唤她的那个人——不是妈妈……
白依霞依旧不放弃的喊着并且敲着门,但发现这样不见效,正要打电话给宿舍管理员,心里慌张而焦急,也无心再想着苏教授。
“叮咚!”,“叮咚!”清脆的门铃音欢快的跳入白依霞的耳里。
白依霞眼睛亮了,只要有人就行。白依霞立马跑去开门。
门一开,站在门外的宿舍管理员李青正要训斥开门的人,就被白依霞抢先了一步。
白依霞见来人是李青,眼睛更亮了些,趁李青正要开口时立马鸡冻地抱住她,说:“老师,我朋友她生病了,可是门被反锁了现在打不开,老师你不是有钥匙吗?帮忙开开门吧,让我把她送医院去吧!”
李青看听着白依霞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她说什么,正要开口,就听见屋内“咔嚓”的开门声打断了,就看见余芷穿着羽绒服,苍白着小脸,脚步虚浮的朝她们走去。
她声音沙哑软绵,有气无力却异常的好听,“原来是李老师啊,有什么事吗?”
话落,眼眸便朝李青看去。
白依霞一脸疑惑的看着余芷。
看她?
见说话的人是余芷,凶厉的脸色立马和缓下来,话音里透着讨好,“原来是小芷啊,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否则你两就得被处分了。”
说完,扭着水桶腰便走了。
走之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阮慕芷一眼。
余芷神色冰冷,沙哑道:“你先去上课吧,去了不要替我请假。”
说完,便留下白依霞离开了。
余芷出了宿舍,吐出一口浊气,凛凛寒风都朝她袭来她的身子轻微的颤了颤,终是没有因腿软陷在地上。
而教学楼的这边,白依霞火急燎绕地往这边赶来。
苏锦看着登记册上两个空白的空格,恰巧是余芷和白依霞。
白依霞也在这时来到教室门口,推开门便喊道:“报告!”
这一声恰好打断了苏锦的思绪。
苏锦看了一眼白依霞,温声道:“请进,上我的课迟到,你和余芷可是史无前例啊!”
白依霞听了,瞄了登记册,就她和余芷迟到了,心里暗道:原来她叫余芷啊!昨天真应该找她问问。
白依霞看着苏锦,干笑着道:“这次有特殊原因,下次再也不犯了,呵呵。”
苏锦也没在看她,让白依霞填了登记册便让她找了个座位坐下。
上课时间也早过了。
苏锦看了一下门口,发了呆。
“苏教授,时间早过了,上课吧!”
一人开了头,后面也有人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上课吧!”
“教授今天是怎么了吗?”
……
苏锦回过神许久才道:“哦!没事,上课吧!”
直至下课余芷都没有来,苏锦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不过这次苏锦倒是真误会了。
这A市的风可真够独特的,风不大,却带着凛冽的寒气,如锋刀般,利锐。
而且又带着渗入骨子的冷意。
好像不管你裹几层厚外套,也能感觉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寒风冲撞着余芷的身体。
她两颊通红,眼神迷蒙,双腿颤巍巍的,一摇一晃的走着,几欲跌倒在这冰冷的地面。
街道的另一头,宋晨烨身后背着小提琴,无意中看了看对面,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但她那步伐歪歪扭扭,几欲跌倒,实是不敢恭维。
脚下没踩稳,“扑通”一声。
只见她跌在地上,宋晨烨见她这样,担心会出什么事,赶紧跑了过去。
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般响起,语调低缓,微带着些许担心,“小姐,你有没有事?来,我先扶你起来。”
只见宋晨烨扶起阮慕芷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看了看四周。
这样的天,也不见有什么人出来闲逛。
知道这声音是在唤她,阮慕芷抬起迷蒙的眼睛看向宋晨烨,不明所以。
看见余芷的眼睛,宋晨烨有些怔神。
慕慕……
余芷长得也不是那种精致的女人,清秀带着淡雅的气质也蛮吸引人。
不过,最令人难忘的便是她那双眼睛。
不得不说,她那双眼睛很美,不是深邃看透人心,也不是娇嫩软弱那种,而是平静如水,润润的似含着水滴,显得可亲而又婉约。
宋晨烨的手有些松懈,“扑通”一声,只见没了支撑点的余芷又跌倒在地上,脚踝和膝盖处都有些血液透过黑裤渗到地面上。
余芷痛呼了一声,什么鬼?
叫她又摔在地上,宋晨烨心里暗自道歉,立马要将她扶起,撑着最后清醒,勉强抬手抓住他的手臂,虚弱地吐出几个字,“能……不能,帮我送去……A市最大的中心血站,麻烦了……”
实在抵不过身体的抗议,晕了过去。
“诶!你……”宋晨烨正说了几个字,余芷就晕了。
A市最大的献血中心,离这里也不远。
宋晨烨无奈地抱起她往她说的地方拦了一辆的士,去了中心血站。
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拉车门没注意,一只手露了出来,此时衣袖也有些滑下。
一条朱红色的手链露了出来,闪着茵红色的光芒。
不过,宋晨烨光顾着疑惑,也无暇去注意那微小的光。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把她送去中心血站?不是应该去医院吗?
次日,伴着这浓郁的中药味,才缓缓醒来。
入目便是,白色的被单,白色的纱帘…以及床边的一本英文小说。
看来她是在中心血站了……
宋晨烨叫她醒来,便开口,“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我是坏人,把你绑架了?!”
在余芷醒来时,宋晨烨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轮廓,莫名熟悉的感觉在他心里缓缓流过。
看着身旁坐着一位男子,脑海正搜索着他的身影,疑惑。
不过在打量宋晨烨的同时,看见不小心从他衣里跳出来的那条黑色镶钻的大写字母‘M’的项链,过了这么多年,链子被摩挲掉原先的光彩,就连那镶钻的‘M’也掉了些许黑钻,一把袖珍版的掉漆淡金色的小锁连起了原本断过链子,不过残缺美也是不错的,没有那么耀眼的光彩,搭配起来倒有点神秘复古的韵味。
那天项链是他们那个时代阮臣东送给妻子林玥淑的定情信物。
后来留在她手上,不小心弄断了,就找了一把袖珍又好看的小锁锁起项链两头。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留着。
无意间看见他左耳上的耳钉,两个连在一起的字母——‘LM’,是镶着黑钻的字母,到显得有些邪魅。看见他身上的衣服,身上的背包和小提琴盒——上面都有个‘LM’的标识。
……
深蓝色的房间里有两个小人,男孩和女孩。
两人面前画架着一个画板和一张已经涂鸦好的画。画里的人也是两个小人,男孩和女孩。
“橙子!这是你和我吗?好好看哦!橙子,你身上有个大‘L’诶!我身上也有诶!是‘M’!……”女孩眼睛晶晶发亮,眉眼弯弯,小手指着画上的两个小人,兴奋地说着,叽叽喳喳却不显得啰嗦,男孩也很有耐心听她说着,仿佛她说的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快乐。
“慕慕……”男孩第一次打断她的对话,他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
那一刻,他们希望时间慢一点。
道别不可怕,是连准备还来不及就已无声道别那才可怕。
“慕慕……别忘记橙子哥哥。”
原来他早知道了……
女孩哽咽着,眼睛闪烁着光芒,手腕上上带着男孩送她的朱红色手链,下意识地另一只手攥将手链攥得更紧了。
她会心一笑,“怎么会呢?这个给你,你一直带着它我就不会忘记橙子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