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非离此时没有明白她的话,但是也不需要明白,就这样抱着她点头:“是,我一直是。”
“砰”的一声,他们的身后,一些石块倒了下来,抬头就看到了满手鲜血的傅辛言。他找到了一个切入点,然后好像忘了用任何现代化工具,只知道用手挖,把细小的石头挖开,让上面无法支撑的大石块滑下去。
他只知道,他不能站在外面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烧死。
容颜震惊,抬头看着他:“你不是出去了吗?回来干什么!”
傅辛言从洞口钻出来,人滚了进去,“英雄不能他一个人当!”
“现在是赌气的时候吗?你们两个疯子!”容颜怒了,她值得两个人为她付出生命吗?
“看见你们两个狗男女恩恩爱爱地去死我才要疯!”傅辛言也怒,满腔都是怒火,“云容颜你想都别想!我不会成全你们的!想死我陪你们一起死,下地狱我也要阻止你们在一起!”
他们并不认为傅辛言是为了赌气才来这里掺上一脚。
陪死的勇气,并不是谁都有的。
他们都明白,他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内心。
容颜没办法再发火,无奈地笑了一下,“傅大少爷,你好好说话一次会死吗?我死了之后,还有哪位姑娘能承受你那恶毒的语言?”
“我不同意!谁允许你死了!”
“我同意就行了,”慕非离醋了,“大侄子,我要跟你小婶婶共赴黄泉,你别挡路,回去吧。”
“不给!要么带上我一起去,要么我带你们出去!”
“都不要。”慕非离无情地拒绝。
有一瞬间,容颜都觉得这附近其实没有火,没有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你们两个还小吗?”容颜嗤了他们两个一声,“走了!有命可活还不好好活?你们要争也请出去之后!运动量太大,宝宝好像要早产了……”
“什么?”这一下把两个人都吓得不轻,“走,快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达成共识。
天大的仇也要等他们出去再算了!
傅辛言先爬过那个洞口,并在一旁试图将洞口挖得大一点,让容颜好过来。进阶着慕非离,他站在上面,向容颜伸去了手,“阿颜,手给我。”
“恩。”
容颜的笑容太过真挚,那么真实又让人无从怀疑,以至于当她伸过去的手并不是放在他手心,而是选择一推时,外面的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齐声叫她的名字,她却把手放在石堆上,用内力一震,无数的石块又落下来,将洞口封得只有一个小口子。
“计时器只有一分钟了,你们快跑。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能。你们就当……我没来过这个世界。然后……不见。”
“阿颜!”
“云容颜!”
“辛言,对不起;阿离,我爱你。”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那么亲切地叫他“辛言”,也是他第一次听她表白,然而,却也是最后一次。
她的名字被叫得震天响,可是她的身体却在空气中慢慢地透明直至消失。
一切都像一个太过真实的梦罢了,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她所说,好像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般,点滴全无。
他们的世界,消失了声音。
特警冲上来,将两个人带出那栋医院,又是连着好几声的爆炸,几乎将整栋休养楼毁灭。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
不,应该说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的,望着火光冲天的废墟。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感伤,可是所有人都哭了。
有的人看别人哭,所以也跟着哭。
傅湾湾哭得很凶,她按着胸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难受,就是止不住地哭。
她冲过去,扑进傅辛言的怀中,难受得紧。
傅辛言愣愣的,他问,“小妹,什么时候你的心情能影响我的了?看你哭,第一次不想欺负你。第一次那么想抱着你。”
他知道他是反常的,但为什么?
“阿离!你怎么样?”
看着慕非雪向自己飞扑而来,他竟然将她轻轻推开,不想让他碰到自己。“小雪,以后不要这样。”
不管慕非雪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一句话。
他突然觉得,那一瞬间心痛得不行,只能用手抵着,缓解疼痛。
那种心里好像缺了个口一般的感觉,搅得他很不好受。
他是不是失去了什么,才觉得那么的难过?
伸出手想要抓住,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空气,还是空气。
现场的氛围除了阴郁,只剩阴郁。
什么时候连天也变得昏暗一边,风起云涌,好久不停歇。
A市新闻台报道了一起离奇的案件。
四名抢劫银行的歹徒在穷途末路的情况下,带着身上的武器炸弹逃入医院休养楼。
一名人质死亡,一名人质精神崩溃,警方一名狙击手壮烈牺牲,而在警方并未做出任何举动的情况下,两名歹徒被击毙,一名被命中两处致命处,最后一名竟是被活生生拧断了脖子。
事后,在场人员竟莫名伤痛,全员痛哭又不知原因。
据介绍,这起案件破获得莫名其妙,警方也无从解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专家成立小组讨论这起事件,就连歹徒自相残杀的可能性也被推翻,因为从重重迹象表明,那都是不可能的。
也有专家称是集体受到了什么惊吓,导致出现相同的症状,又或者是出现了什么不可抗力和目前无法解释的非科学因素,让所有人遗忘了什么事。
案发后下了一场大雨,扑灭了废墟里的大火,更加离奇的是,事后有人回去搜索是否还有人活下来,在一处黄金三角的地方找到一名刚诞生的早产男婴,没有被火烧到,没有被雨淋湿,也没有被任何事物刮伤,黄金三角给他形成一个天然保护罩,没有受到外界的一点伤害。
他就静静地躺在黄金三角处,等待警方的救援。
并且,当天的人质中,没有孕妇。
这最终被定为一起无从解释的疑案,匆匆结案。
而那名男婴最终不知去向。
温和的阳光下,一名可爱的小宝宝屁颠儿屁颠儿地在院子里一圈圈地跑。
“小宝,慢点啊,摔着疼。”
傅湾湾生怕小宝摔了,在他屁股后面跟着。
“姨、姨,”小宝生嫩地说着,“爹地,爹地在看什么。”
“小宝,过来。”慕非离朝他挥了挥手,小宝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
“爹地,你在看什么?”小宝凑过去一看却只在相框中看到他爹地而已,旁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爹地羞羞……看自己。”
慕非离语重心长地告诉小宝,“爹地是她小舅舅,你是爹地的小宝,所以你应该叫她湾湾姐姐,别再叫错了。”
“不对不对!”傅湾湾凑过来,“我就是觉得小宝应该叫我姨姨!就是姨姨没错!小宝乖,别听你爹地的,叫姨姨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