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偃朝风炙勾了勾下巴,眼神带点睥睨的意味,很明显在示意他过来。
“风炙,用你的法源把那些有岁湍的妖物全烧了,”十偃看着风炙抱着自己的衣物跑过来,似乎脸上的表情更冰冷了,“那些没有的不用管它。”
风炙点头应道,他默默吞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感受着十偃的冷气,壮着胆子问:“为什么没有岁湍的妖物不烧?”
闻言十偃冷飕飕地看着他,轻轻摸着额间的花钿,吓的风炙立马住了嘴,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
十偃不会生气了想打我吧?
好在十偃还不是那么没人性,他只是放下手揉了揉手腕,似乎那些不适并没有因为卸下皮革而散去。
“妖物死过六个时辰后,便会自行消散。怎么,有问题?做不到只烧有岁湍的妖?”十偃冷然看着他,明明只是冰冷一片,却好似集齐了所有不屑。
风炙抱紧了怀里的衣服,猛的抬眼回道:“不,没问题!”
“那好,衣服放下,去烧。”
“是!”风炙很精神的应着,放下衣服时却稍有些为难,他看了十偃一眼,发现他对方已转过头,他这才敢将手里的衣服轻放到雪地上。
地上的雪很快将衣服浸湿,衣服上干掉的血迹又化成血水染红了雪地。
风炙指尖蓄出比之十偃要浅上许多的玫红色的法源,走到闵森身边,将法源往岁湍上轻轻一蹭,便又猛地抬起手臂酝酿出成片成片的法源,肆意挥洒到附近的街道上。
他的法源似一团火焰,一旦接触死去的妖物便如干柴碰到了烈火,剧烈地像是小型爆炸一般地冒出火星,团团吞噬,步步紧逼,最后只余微风吹走细灰,连黑烟也被吸食。
而肚里并没有岁湍的妖物,则依然完好无损地待在原处。
“去别的地方,妖物不止这一些。”十偃环着手,冷眸朝下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脏衣看,额间花钿里红黑法源交织错乱,挣扎不断纠缠不休。
风炙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再仔细一瞧,却是什么也没有。
看错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就将之抛之于脑后,朝闵森、十偃的方向抱拳道了声:“是!”就转身匆匆走了。
“浑佘,你绕到风炙前面,先取一些岁湍出来,不用太多。”十偃依然目不转睛,却突然弯下腰翻找起那些脏衣,如雪的素手染上了浅红的污渍。
浑佘闻言转头看他,什么也没说,接着便与风炙一样朝两人抱拳一番,跃起身飞过几座民宅后,消失不见。
全程中,闵森不发一语,他沉着眸子看着十偃的施令,直到十偃从那堆脏衣中取出一个较干净的皮革戴在手腕上后,他才开口。
“十偃,你可以不用戴那个,我可以把我的衣物借你,还没穿过。”
十偃……怎么可能会戴弄脏了的皮革?
闻言十偃立马拆下手腕上的皮革,动作稍显急促地丢在一边,弯腰好似从早就瞄好的雪地上捧出一些洁白的雪。
他运出法源极快地将雪融化水,先是清洗了自己的双手,又再捧起一把雪洗了自己的手腕,指尖不停摩挲着,直到手腕微红,十堰才堪堪停下。
闵森见状摇了摇头,虽然心中早知十偃的不对劲,但见他想尽办法想让自己察觉而做出的种种奇奇怪怪的举动,也是有些好笑的不行。
不过洗手这件事,绝对是十偃的正常行为。
十偃洗完手,慢慢走到闵森面前,抬起还带着水珠的手握起拳头,突然直直地打在闵森的额头。这个就过分了,一声沉闷的响,引得周围闲聊的异服男子们纷纷朝他们看去。
十偃往前抵了抵闵森的额头,与他直视着,眸子里含着冰,他说:“谁稀罕你的衣服?”
刹那间气息冷凝,闵森盯着十偃的冷眸,眼神愈发犀利,眸色愈发深邃,他的剑眉缓缓蹙起,有一种浑然的气势穿插在两人中。
这是……那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