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是个古怪的老教授。他住在流星山的山顶上,整天把自己关在小屋里不出门。谁也不知道他在屋里干什么。
山下有个叫丹尼的小男孩,年仅12岁,聪明、善良。他喜欢上山去玩,每次路过山顶上的小屋时,总看见门窗紧闭,从来没有发现教授出过门,他感到十分奇怪。为了弄清小屋的秘密,他决心作一番侦察。
一天晚上,他偷偷溜出家门,来到山顶小屋的窗外。只见屋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墙上挂满了星图。忽然,屋门开了,克林教授走出来,向小屋旁边的一个水泥墩走去。水泥墩上有几根铁管子,就像高射炮一样,指向天空。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接着下起雨来。教授头顶上方,一个不断变大的绿色圆盘飘浮在风雨中。
“飞碟!那一定是飞碟!”丹尼高兴得差点喊出声来。
“唰唰唰……”只听一阵响声从水泥墩上发出,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飞碟“啪”地一声从空中降落下来。
一切都明白了,教授用自制的激光炮把飞碟射下来了。教授急忙跑到受伤的飞碟旁,用一根铁棍把飞碟的门打开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教授双手抱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从飞碟里走出来,回到了小屋里。
丹尼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动静。他壮了壮胆子,钻进了飞碟。顺着入口处的斜坡,丹尼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小舱。舱里到处都是仪器,上面布满了红红绿绿的指示灯。突然,从天花板上掉下一个东西,又圆又硬,正好掉在丹尼肩上,把他吓了一大跳。他仔细一看,只见地板上有两个菠萝一样的小东西在蠕动。它们浑身发紫,四周长满了绒毛一样的触手,头上有一对绿色的眼睛。这两个小东西害怕地望着丹尼,似乎在请求丹尼别伤害它们。
“别害怕,”丹尼安慰地说,“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沉默了片刻,那小东西忽然说话了:“看来你是个好人,你能帮助我们吗?”
“你们懂英语?”
“我们不懂,是翻译器在帮忙。”
“你们从哪儿来?”丹尼问道。
“从朱比特星球上来。”
“怎么降落到这里了呢?”丹尼又问。
“唉,别提了,都是我们的过错……”朱比特人伤心地向丹尼讲述了他们的来历。
原来他们是两个朱比特小孩,趁爸爸不在,偷偷溜进了爸爸的飞船,想到高空玩玩,没料到发动机出了毛病,飞船被气浪推到了地球附近,不巧又被教授的激光炮打中了。他们一共有三人,还有一个不知到哪里去了。
朱比特人恳求丹尼说:“请你帮我们找到弟弟好吗?”
“试试看吧。”丹尼暗下决心,一定要帮他们找到亲人。
他忽然想起,教授刚才从这里抱走了一个东西。那会不会是他们的弟弟呢?想到这里,他飞快地向教授的小屋跑去,趴在窗户上向里面偷看。只见教授正在追逐那个小朱比特人。丹尼带着两个朱比特人悄悄溜了进去,准备设法搭救那个朱比特人。
教授一见丹尼,连忙说:“小家伙,快帮我逮住那个小怪物,我会给你钱的。”
“钱再多我也不干!”丹尼一边说,一边拉起小朱比特人就跑。可教授一把抓住了丹尼的胳膊。另一个小朱比特人急忙跳到教授的肩上,用触手去挠他的鼻子。教授痒得难受,连忙放开丹尼去抓肩膀上的朱比特人。结果,教授顾了东,顾不了西,一个也没抓住。丹尼带着三个朱比特人跑进了树林。
教授拿着一支手枪追了过来,对丹尼说:“我本来不想杀死他们,都是你逼我干的。要是我不把他们制成标本,他们还会逃走的。快把他们交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丹尼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他还是不肯把朱比特人交给教授。在这危急关头,一个巨大的身影向教授走来,用鞭子打掉了教授手中的手枪,接着又是一鞭子,把教授打倒在地。
丹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三个小朱比特人欢快地向那人奔去。丹尼明白了,这一定是他们的亲人来救他们了。那巨大的身影对丹尼说:“太谢谢你了。我那不听话的孩子告诉我,要是没有你的帮助,他们早就变成标本了。”朱比特人准备返航了。小朱比特人深情地向丹尼告别,并答应说,等他们取得飞船驾驶执照后,一定到地球来看他。
丹尼依依不舍地目送着飞碟消失在无垠的天空。
“我们被关起来了!”
“这是一座监狱!”
“现在该怎么办?”
“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懂不懂英语,”黑暗里传出了一个怠倦的声音,“你们倒是让我睡个安稳觉呀!”
这两个囚徒这才意识到他们并不孤独,在这地窖的墙角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衣着不整的青年人,正用一双不满的眼睛迷茫地注视着他们。
“天哪!”当斯特嚷道,“你看他是个危险的罪犯吗?”
“暂时看起来不像很危险。”克利斯梯尔审慎地说道。
“喂!你们怎么也进来了?”青年人问道,摇晃着身子坐了起来。“看来你们是刚参加完化装舞会吧。哟,我这该死的头!”他难受地朝前俯伏下去。
“化了装就得像这样被关起来吗?”善良的当斯特说道,然后继续用英语说:“我真不知道我们怎么会到这儿来的,我们只是告诉了警察我们是从哪儿来的,这就是全部经过。”
“那么,你们是谁?”
“我们刚刚降落——”
“喂,没有必要再重复了,”克利斯梯尔打断他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
“嘿!”青年人再次坐了起来,“你们用什么语言讲话?我才疏学浅,从来未听过你们这种话。”
“我看,”克利斯梯尔对当斯特说道,“你应该告诉他,反正在警察回来之前什么也干不成。”
这时,亨克斯正在电话中同当地疯人院院长认真地交谈着,院长一再坚持他的病人一个也没有少,然而还是答应再检查一遍,待有了结果就给他回电话。
亨克斯怀疑是否有人在故意跟他开玩笑,放下听筒后,便悄悄地走向地窖。看起来这三个犯人正在友好地交谈,他便踮起脚尖走开了。应该让他们冷静一下,这样对他们有好处。他轻轻揉揉眼睛,脑子里还萦绕着他清晨时抓格拉哈姆进监狱时的那场搏斗。
这位年青人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对昨天能参加圣餐庆祝会并不感到后悔。可是当他听到当斯特讲的故事并期望得到他的回答时,又开始担心是否自己还未完全清醒。
格拉哈姆想,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还是在幻觉消失以前就把这事儿尽量当成真的。
“如果你们真在山里有飞船,”他说道,“那你们肯定可以同他们取得联系,并让他们派人来救你们。”
“我们想自己解决,”克利斯梯尔不卑不亢地说,“另外,你还不了解我们的船长。”
格拉哈姆想,看来他们非常自信。这整个故事凑在一起也很合理,可是……“你们能建造星际飞船,可是连一座乡村派出所也出不去,真叫人有点不敢相信。”
当斯特看了看拖着沉重脚步的克利斯梯尔。
“要逃出去真是太容易了,”人类学家说道,“但是,我们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轻易使用暴力手段的。你不了解这会引起什么麻烦,也不了解我们将填写一种什么报表。此外,如果我们逃走了,你们的追捕队恐怕在我们到达飞船以前就会抓住我们的。”
“起码在小米尔顿是抓不着的,”格拉哈姆笑着说,“如果我们能设法穿过‘白鹿’,他们就更抓不着了,我的汽车就在那儿停着。”
“啊,是这样呀。”当斯特说道,他的精神又重新振作起来。他转过身去和他的同伴激动地交谈了几句,然后谨慎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钢瓶,他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它,就像一个少女第一次拿着一支上了膛的火枪一样。克利斯梯尔很快地退到地窖的墙角里。
就在这时,格拉哈姆忽然肯定地觉得自己非常清醒,确信刚才听到的故事完全是真的。
没有忙乱、没有电火花或五颜六色的射线,一段三英尺见方的墙壁悄悄地溶化了,崩溃成一堆锥形的小沙堆。阳光射进了阴暗的地窖,当斯特松了一口气,一边把他那神秘的武器收了起来。
“好了,过来吧,”他对格拉哈姆说道,“我们等你呐。”
没有人追他们,因为享克斯还在电话中争吵不休。如果几分钟以后他回到地窖时,一定会发现他政治生涯中最令人惊奇的事。当格拉哈姆重新在“白鹿”出现时,没有人感到奇怪,他们都知道昨天晚上他到哪儿去了,并希望在开庭审判时法官会宽恕他。
克利斯梯尔和当斯特极为不安地爬进一辆“班特力”牌小轿车的后座,这辆汽车样子奇特,显得很不平稳,可是格拉哈姆亲切地称它为“玫瑰”。幸而放在一个生了锈的铁罩子下面的发动机是好的,很快,他们以每小时五十英里的速度吼叫着驶出了小米尔顿,这简直是一种慢得惊人的相对速度,因为近几年来,克利斯梯尔和当斯特一直是以每秒钟几百万英里的速度遨游太空,现在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克利斯梯尔稍微恢复正常后,便掏出袖珍报话机向飞船喊话。
“我们正在返回途中”,他在狂风中嚷道,“我们找到了一个非常有知识的人,他现在正跟我们在一起,我们大概——呜——对不起——刚才我们正穿过一座桥——十分钟以后就回来。什么?不,当然不是,我们一点麻烦也未遇到,一切都很顺利。再见。”
格拉哈姆回过头看了一眼他的乘客,这一看使他感到很不安,他们的耳朵和头发由于粘的不够牢,已经被风吹掉了,他们的真面目开始显露出来。格拉哈姆开始不安地怀疑,这两个人似乎连鼻子也没有。唉,没什么,习惯成自然,呆长了什么都会习惯的,今后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同他们打交道。
当然以后的事不说你们也会知道,可是这个关于第一次到地球着陆的故事,以前从来还未记述过。就是在那种特殊的条件下,格拉哈姆成了人类奔向浩瀚宇宙的第一位代表。我们这些材料,都是我们在天外事务部工作时,经过克利斯梯尔和当斯特的允许,从他们的报告中摘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