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那个签了，我五一回家的时候给你。”
“好。”
“……”
“怎么了？徐钰？”
“凌小凌……你说……我是不是错的很离谱……”
“……”
“……”
“徐钰，你觉得，到今天这一步，你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所以就这么下去……只是……我也说不上来……”
“徐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是不是？”
“是。”
“如果有好的路，我会不告诉你吗？”
“不会。”
“所以……”
“嗯。”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是不是……呃……，你说的骗吧，哪怕是骗，哪怕是一场戏，你也需要把这当真，把戏演好。除非，你有其他的退路。明白？”
“……明白。”
“所以，这种话，以后就只能和我说，其他人，一句也不要让别人知道。”
“嗯，我不会再说了。”
“徐钰，一定要让自己幸福。……我们太渺小了……”
“嗯……你也是……”
挂断电话，心底蔓延的是一种无力感，我们真的好渺小，哪怕再觉得阴暗，也只能笑着说生活很美好。
已经四月了，过两周就是自己的生日，又要老一岁了啊，都说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可能在面貌上并没有大改变，心却已经千疮百孔。
想了想，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两个电话，一个给沈清辉，请他看看下午能不能腾一个时间出来，我们还需要加强一下对对方的了解，提升我们之间的默契指数，避免后期出纰漏；一个给黄茵宁，我告诉她，我还是离不开她，所以，晚上我会去她那儿过夜。我知道，她也许永远给不了我一个未来，而这未来，对于现在的我已经不太需要，所以，我现在要她的温柔要她的拥抱要她对我的呵护，只要现在，哪怕是飞蛾扑火的温度。
我知道，自己真的很自私，可是天不会因为我的自私变成黑色，它依旧泛着透亮的蓝光，所以，就这样吧……
下午，沈清辉来了，我们继续漫步在外滩河堤，看黄浦江水滔滔向东流，我们互相叙说曾经的过往，曾经无论是幸事还是囧事，尽可能的分享所有的感受。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人，我在他说话的间隙，停下脚步，告诉他：“清辉，如果我们都和他们一样就好了。”
他转过身，看着我，笑了，淡淡的光从眼睛弥散开来：“是啊，如果我们和他们一样就好了……可惜了。”
“……可惜啊……”我笑着跟上他的脚步。
我想，在路人眼中，我们和其他小情侣没什么区别，蓝天白云江水，两岸不同年代的建筑，以及还算年轻的我们。
别了沈清辉，我去了咖啡厅，黄茵宁依旧在那个位置上，咖啡厅的灯光依旧是暖暖的橙黄，一切似乎都没变。
“徐钰，来啦？”茵宁起身帮我把包放好，好像我们昨天才见面，所谓的分手重来没有发生过。
茵宁很默契的没有谈过去，依旧是和我调侃她这几天经历的有趣的事情。
晚上，我没有回宿舍，和茵宁一起回的她家。
没有多余的话，拥抱，接吻，茵宁的唇很是柔软，带着些许急躁，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是一种，失而复得想重新拥有又不确定的炙热的不安。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这几个月的波折，她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
等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我们陷在她家的红木大床里，彼此感受对方的温度，温暖而美好，空气中的暧昧气息开始消退。茵宁把我拥在怀里，就这么搂着，不知不觉的天荒地老的错觉。
我倚靠在茵宁的肩头，任由两人的头发因为薄汗交缠。
“茵宁，到时候……我的婚礼，你会来做我的伴娘吗？”
“会。”
“那就好。”
我默默的补了一句，只可惜，将来手术时给我签名的人，不是你。
五一回家，和爸爸妈妈说了一下情况，他们的开心多过了震惊，特别是妈妈，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开心，终于，她的女儿可以嫁出去的开心。
约了凌小凌出去吃饭，顺道把协议带给她，这些东西，只有放在她那边，我才觉得安心。
几个月不见，凌小凌愈发的透露出一种成熟的气息，那种无关年龄，单纯的阅历和心性的增长，让她原本就清隽的气息中更添了几分风韵。
一见面，她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小凌，你更漂亮了。”
“谢谢。”她把协议收好，和我一起用挤到汉堡盒里的番茄酱蘸薯条：“后续？婚期？有安排了么？”
“六月我和清辉会去拍婚纱照，然后我爸妈去一趟上海，双方见下面，婚期订在十一月，先在上海办，之后过年回我们这边再办一次酒。”
“唔，”凌小凌咽下薯条：“行，那就这样吧，事情能解决就好……诶，话说，那个沈清辉，还有张书杰，你们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清辉很好说话，我和他感叹过，如果……那该多好。至于书杰，毕竟是他起的头，之后的事情，是他和清辉的，我不参与不过问。”
“嗯，那就好，徐钰，你一定要提醒自己注意度，毕竟……对吧。”
“这个知道的。”
我们默默分了那个汉堡。
“徐钰，生日快乐。”凌小凌举起手里的可乐。
我也举起还没喝完的可乐，和她碰杯：“祝我们都顺利。”
五一三天，清辉至少很好的扮演了贴心男友的角色，每天至少两个电话，每次不少于30分钟，如果不是有套餐，估计要给中国移动添砖加瓦做很多贡献了。这让爸妈很是放心，至少真的是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有人会娶走他们的女儿。
五一过后，妈妈拉着我的手，送我一起去火车站。
“小洁，你到那边一定要好好对人家，见他家里人的时候嘴一定要甜一点，我和你爸过几天就过去好好看看，不过听你说了他人还是很好的，那你自己一定一定要把握好，知道吗？”
我点点头，紧了紧我们握在一起的手。
“小洁，妈妈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期望了，就是希望你好好找一个好人家，这样我和你爸就放心了，知道吗？”
“妈，我知道的。你和爸一定要注意身体。”我伸手把她的白发藏进黑发里。
他们老了，一头的黑白夹呈，一辈子的期待都系在子女身上。只是……回应我的自有自己深深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