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九重天上有个地方叫蜃海翠墟,有仙人在那里居住,他们用白云做房子,可以不吃不喝,只凭餐风饮露便可长寿万年。
若是看到有流星划过夜空,便是有仙人耐不住寂寞,坠下天来。
璃陌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着了一颗流星。
离碧诺海庭不远的地方有个岛,岛上种满了玉兰花树,每到春天,放眼望去,青白片片,耀人眼目。
岛上住了一位坠天的仙人,名叫天慕寒,他给这岛取了个名字,叫花枝岛。
璃陌派水奴将他请到了碧诺海庭。
“我家殿下说了,知道先生不会轻易出岛,但此番事关紧急,还请先生无论如何要去一趟。”
天慕寒正在作画,提笔蘸墨,下笔间点点寒梅跃然纸上:“你家殿下怎么不来?”
水奴看着他宽大的桌边的一盘小鱼干,舔了舔嘴唇:“殿下现在守着阿雪姑娘,阿雪姑娘现在快没气了。”
天慕寒愣了一下,余光见水奴偷偷拽了一条小鱼进袖笼里,他眨眨眼:“关我甚事?”又接着做画。
水奴将自己的袖子拉紧了:“后来殿下追出门对奴才讲,若是先生不肯出岛,便对先生说,可否记得司玥女仙,先生便会来了。”
“哦?”天慕寒神色一变,一下来了兴趣,他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吧,我稍后便到。”
……
房间里,天慕寒坐在床边为悦姬诊脉。璃陌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房间外,夜蓝接过水奴偷来的小鱼干,将它包进小手绢里。
青宣说:“管用吗?你光瞎闹腾!”
夜蓝说:“当然管用,大哥说他是神仙来的,神仙吃的东西,阿雪吃了就能长命百岁。”
墨裳说:“管它管不管用,神仙吃的,总归是好的。”
璃陌根本无心去听外间几个小孩絮絮叨叨,他见天慕寒从怀中取出一只细长的小玉瓶来,到了一粒丹丸在女孩嘴里,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天慕寒说:“不是她。”
璃陌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眼中暗光一闪,双手作揖:“多谢先生。”
天慕寒摆摆手,出了房间,外间站着三个十来岁的孩子,见了他马上收了声,看上去最小的那个女孩将双手背在身后,冲他笑得灿烂。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来,递给女孩说:“送给你。”
夜蓝不笑了,一只手接过小包裹,眨眨眼看他远去。
“是什么……是什么……”
“不要你们看……是给我的……给我的……”
外边吵吵嚷嚷,屋里寂静无声。
璃陌站在屋里,双眉紧锁,双手攥拳,太过用力以至于骨节都发白,天慕寒一句“不是她”,他几乎眼前一黑,从九霄云外直直地坠入无底深渊。
床上的女孩睁开眼睛,坐起来,歪了歪头,眨了眨眼问道:“你是谁?”
璃陌转回身惊讶地看着她。
门外的孩子听见动静,呼啦一下闯进来。
“阿雪你醒啦……”
“你醒啦就好……”
“阿雪我大哥把海兽赶跑啦……我就说我大哥最厉害天下无敌!”
“阿雪你吃小鱼干……”
“你洗了吗就给她吃……”
“阿雪你怎么啦……”
“阿雪你说话啊?”
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个孩子:“我叫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