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曦揉了揉眼睛,看向卓忆柳,“卓总管,我可以随你回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放过练雪,永远地放过她!”
“不好。”卓忆柳呵呵笑了起来,那道伤疤愈加地狰狞了起来,“哟,看来李将军也来了。热闹许多么。”
后面,李墨然带着几队精锐兵力已经将他们的后路围住,一袭红衣在雪白的世界里更显扎眼。
“逆党拿下了没有,李将军?”卓忆柳又道。
李墨然颌首,挥了挥手,满身是血的公孙好正在被两个人压制在地上,看到白琳曦后,抬起头,饱经风霜的面容带着几分坚毅的笑容,“王爷,老仆没有给你丢脸吧。”
“李墨然,好婆婆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犯了这样的错。你一定要饶过她。”白琳曦大声道,他答应过她,要保全她周围的人。
“李将军,女帝有命,凡是发现的逆党,定要杀无赦。”卓忆柳慢慢地抽出佩剑,用白绢轻轻地擦拭着,周身满是杀气。
练雪的脸色陡然一变,卓家修罗剑一出,剑下无活口,“王爷,一定要趁现在走。”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卓忆柳扔下手中的白绢,如闪电般地剑影就向练雪这里袭来。
练雪一把推开白琳曦,很快就与卓忆柳缠斗了起来,一白一红的剑光在空中交错着。
半晌,练雪被打到地上,身上已经被鲜血染得斑驳,而卓忆柳的剑已经指在她的颈上。
白琳曦跑到两人之间,挡住卓忆柳,眼睛通红,“求你,放过阿雪,她是无辜的。我会和你回去的,我会乖乖地接受我的命运。她们都是无辜的。”
“抱歉,王爷。请让开。”卓忆柳如野兽般带着嗜血的兴奋。
“王爷,是阿雪无能。无法护你周全。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就做姐妹吧。我会好好地疼你的。”练雪勉强地站起来,抱住她的肩膀,“如果尚有一线生机,都不要放弃。”说罢,就冲向前去,抱住卓忆柳一同冲向崖下。
“阿雪!你给我回来!”白琳曦追了过去,还是没有抓住她一丝一毫。
此刻,后面来的侍卫将她从崖边脱开,白琳曦怎样挣扎都不行,脑中轰的一声,什么都想不到了。
不过须臾,卓忆柳竟然从崖底跳了上来,脸色阴鸷,“差点着了那家伙的道。”
白琳曦抬头,冲到她面前,摇晃着她,“你把阿雪怎么了,阿雪呢!”
“掉下去了。死了。”卓忆柳一把推开她,望着李墨然,手中多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那个老家伙也该就地处死吧。还有曦王府,今夜就放把火烧了吧。女帝的命令。”
李墨然跪地接旨,额头上隐忍的青筋暴了出来,“臣,接旨。”他没有想过女帝会赶尽杀绝,更不敢去看白琳曦的眼睛。
“不要,我要见姐姐,我去求姐姐。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白琳曦撕心裂肺道,“李墨然,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还算数,算数的话,你就去告诉皇姐,府上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卓忆柳摇摇头,手指摆了摆,“小可怜虫,你大约还不知道,谁把消息放给练雪的吧?”
白琳曦怔住,唇不断地抖动着,整个人都如脱力了一般。
“是女帝陛下。”卓忆柳抬起她的下颌,眯着眼睛轻笑,“我就喜欢看人绝望时的样子,你长得美,绝望得也美。”
“王爷,你是先帝的子息,是我白炎皇室,只要不认罪,就有宗室长老来审判。他们奈何不了你什么。”公孙好大声道,“王爷,你要活着啊。公孙好无福再照顾王爷,先走一步。”
只听砰的一声,公孙好撞上了侍卫的佩刀,血一瞬间殷红了苍白的大地。
“好婆婆。阿雪。”白琳曦撕心裂肺地叫着,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下了整整三夜的雪终于停了,大地都被皑皑白雪覆盖着,一眼望去,都是不尽的白。
大理寺周围被重兵层层围住,把守得十分严实,仿佛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一般。
红依云与李玲香坐在堂上,皆穿着官服,望着堂下双眼无神的白琳曦。
“犯人白琳曦,本官再问你,你可知罪?”李玲香抚着额头,颇为苦恼。
“本王是无辜的。那些信件都是有人害我的。”白琳曦的音调很平,“那日在朝堂上,你又何故承认?”李玲香不解道,那日的白琳曦可是承认的很干脆,怎么在发生昨日的事情后就立即反口。
白琳曦抬起头,脸色十分憔悴苍白,“那日是怕家里人遭受不测,固遂了小人的意愿。如今,家人不在了,我也了无牵挂了。”
“胡闹。本官还是劝你快点认罪伏首。”红依云呵斥她道,“免得到时候受皮肉之苦。”
“红大人,你怎可威胁犯人呐。”李玲香低声道,她虽然一向也看不惯曦王爷的荒唐,但两人在学堂里也算是同窗,有过交集,在她看来白琳曦绝不会是会叛国的人。
红依云担忧地看向门外,昨日的劫车事件是女帝一手导出来的,看来她是等不及了,今日一早,他就接到命令,此案要再加上礼部尚书庞贝来一起审理,李玲香是个耿直的人,手法一向比较柔和,而礼部尚书那可是个老人精,又是女帝的心腹,手法素来狠厉毒辣。如果不能再她赶来之前让白琳曦认罪,那她受得苦恐怕就不止这些了。
“礼部尚书大人到。”门外传来一声通报,红依云觉得额头突突地跳着,堂下的白琳曦已经憔悴异常,他不想再看到她受苦。
李玲香和他一同站起来,向礼部尚书行礼,三人又一同坐下来。
礼部尚书翻了翻卷宗,摇头,“你们两个效率未免也太低了,都已经两天了。还没有说法?”
“此案恐怕有隐情。”李玲香说道,“曦王爷或许是为人所陷害。”
“大胆!此案证据确凿,你等还不速速归案,竟然听贼人在这里饶舌。”礼部尚书砸了一下堂木,道。
李玲香站起来,躬身行礼,“庞大人此言差矣,大理寺向来都是秉公执法,若是她犯了错,那必然是错的。若不是,我白炎律法也从不冤枉。”
礼部尚书被呛得难堪,早知道这李玲香油盐不进,看来是真的,便道,“坐下,一同审理吧。”
白琳曦的眼中稍稍有了些许光彩,也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不一定,她一定要尽力活下来。
“犯人白琳曦,你为何拒不认罪!”礼部尚书道。
“我无罪,为何要认罪。”白琳曦啐她一口,“老不死的,你今日休想从我这里听到一声服罪。”
礼部尚书冷笑一声,“来人,先打四十大板。看她还嘴硬不硬。”
“礼部尚书,不可。”李玲香急忙道,“这会屈打成招的。”
“大理寺卿,圣上是允许用适当刑法的。”礼部尚书拦住她,“来人,给我打!”
红依云坐在一旁,袖子下面的手攥得很紧,脸上却还不动声色。
白琳曦的身子本就弱,可尽管这样,她还是忍着一声也不叫,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下,身后传来锥心的疼痛都被她从唇边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