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约是他的动作太过暧昧,白琳曦被呛到。
司空睿眼中的笑意愈加地深了,“怎地还是这般不小心,比朱儿墨儿还不如。”
“嘻嘻。就是就是,娘亲还不如我们呢!”两个粉团子不知何时醒来,正相互依偎地坐在一起,笑看着他们,此刻更是异口同声地为司空睿助威。
“呵呵。”司空睿为自己调教出来的两个小人儿高兴。
“义父偏心,娘亲有杏仁酪,我们没有!”妹妹墨儿嘟起了小嘴,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司空睿。
朱儿滴溜溜地一转,摇摇墨儿的手,小大人一般地指着司空睿与白琳曦道,“我听舅舅说,义父的杏仁酪只给娘亲喝,你猜为什么呢?”
墨儿摇摇头,咬着手指,反问,“为什么?”
“因为义父喜欢娘亲啊。”朱儿答道。
这下子,坐在青石旁的两个人都囧了,尴尬地要命。
“喜欢,那义父为什么不娶娘亲。我听珑焓姑姑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生生世世和那个人在一起,如果要生生世世和那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结婚。”墨儿忽然说出一大串的说辞。
“司空睿!你,你们平日里都教这两个丫头什么!”白琳曦终于爆发,自从生了这两个孩子后,她一直在调养身体,一天之中睡过大半的时间,疏于教育。说罢,就不好意思地扭头离开了这里。
司空睿看着那杯还未喝完的杏仁酪,看着正对他吐着舌头的姐妹俩,摇摇头,叹气,“你们两个自己去珑焓姑姑那里。”
“我们要义父做我们的爹爹!”两个小人儿大声道,手拉着手向院外跑去。
司空睿本来还被她们气得要命,此刻却都化为绕指柔,“两个鬼丫头。”这些年来,在他心中,这两个小丫头早已如己出。
在没有与白琳曦相遇的之前,他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他可以如此安怡平静地坐在药王谷的一隅品茶赏花。拾起她落在青石旁的半杯杏仁酪,他唇角带笑,向她的厢房走了过去。
敲了敲她的房门,司空睿便兀自推门而入,白琳曦坐在书桌前,撑着右脸颊,注视着一封绿色花笺,微风吹过她明黄色的蝴蝶袖,遮住了她略带忧郁的面容。
“咳咳。”司空睿打断了她的思绪,将半杯杏仁酪递到她的面前,“还在踌躇拓跋兰的信?”
“我想去。你陪我好吗?”白琳曦站了起来,握住他的手,一脸的诚恳。
司空睿微微颌首,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暖暖地笑着,“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
三年前离开柔然后,她从未再回去过,也未曾想过要再回去。即便是拓跋详的忌日,她也没有要求过什么。仿佛要将拓跋详遗忘一般。司空睿明白,她不过是伤心过头罢了。每年的那一日,他总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留她一个清静的空间。然后,在黎明来临前,再回来看她。那时的她必是大醉的,抱着他哭到天明,才会沉沉地睡去。
半个月前,已经贵为柔然国师兼丞相的拓跋兰写了一封信来,大意是想要约白琳曦去星海湖相见,有要事相告。
“或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了。”司空睿叹气,将白琳曦搂入怀中,“这么多年了。”
“嗯。”白琳曦闭上眼睛,那日的情形多想一分便是刻骨铭心的痛。
司空睿感到她在轻微地抖着,柔声安慰,“不要怕,我会好好地陪着你的。要带朱儿墨儿么?”
白琳曦一顿,“好。”
舟车劳顿,好在有朱儿墨儿两个小家伙,一路上才不会无聊,而白琳曦更是无暇伤心。
“娘亲,什么是星海湖?”墨儿爬到她的怀中,亮晶晶的紫眸看着她。
“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夜晚璀璨的星空会倒影在湖面的地方。”白琳曦抚着墨儿柔顺的头发,墨儿有着她的紫眸紫发,而朱儿却是异色眸子,一红一紫,头发是随着拓跋详,火一般的红。
朱儿从马车的另一边将墨儿揪了下来,苛责道,“娘亲身子很弱,不要坐在她的怀中。”
白琳曦笑意冉冉地看着这个早熟的大女儿,不过是比墨儿早出生一刻钟,性子却差了这么多,有些时候,她觉得朱儿有些超出自己年龄的感觉,于是,对她更是怜爱,“朱儿,你也坐过来。娘亲没用,这些年来,身子一直这么差,不能好好地照顾你们。”
“不。娘亲为了生我们,已经去了大半的命。”朱儿抱住她的臂膀,忙道。
“又是你们义父教你们的么?”白琳曦反问,舒尔又笑了笑,“不要听他乱说。你们的出生才是为娘亲带来希望的。”
司空睿挑开车帘,道,“三位大小姐,我们已经到了驿馆。珑焓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下车了。”
入夜时分,朱儿墨儿在白琳曦的悉心照料下已经睡了过去。看她们睡熟了,白琳曦悄然起身,走到门外。
司空睿还守在她们房外,身着月白色衫子,俊秀挺拔,眉目如远山,朗目星眸里漆着点点柔情,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昔日的顽皮少年早已了无踪影,什么时候,他成长为了一个如此优秀的男子。或许,这三年,她都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世外三千事物的变化,在她看来,在自己的世界全部静止了。
“身子不舒服吗?”司空睿看她出来,问道,说着,手已经习惯性地去帮她把脉了。
白琳曦反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坐在廊台上,“我没事。就是睡不着。”
“你不必担忧。练雪已经先去与拓跋兰会和了,这会子该回来了。”司空睿抬头望着她,眼中满是坚定与爱慕。
夜风带着春日冷峭的寒意,白琳曦打了一个寒颤,廊台上的灯火明灭地闪着,抱住双肩,她笑了笑,如黑暗中的光火一般,“阿睿,你猜拓跋兰叫我来,到底为什么?”
“阿曦不必猜了。我来了。”拓跋兰手持一把白扇,向她作揖,这些年去药王谷拜访她,他已经不大敢叫她大嫂,没有人愿意提及她的伤心事。
练雪紧随其后,抱剑不语。
“兰公子,听说你见到了昆仑上仙。”司空睿笑道,也还了礼。
白琳曦打量着拓跋兰,半晌,笑了笑,“一年前,你说你要去昆仑山。如今,可是找到什么宝贝了?”
拓跋兰挠挠头,依旧笑得明朗,“自然是找到宝贝,才把你叫来。不过,今日,你先休息。明日,我自会带你去看的。”
“练雪?”白琳曦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练雪,心里隐隐不安。
练雪摇摇头,敛了敛神,笑道,“妹妹明日就知道了。”
“对了,我的两个小可爱去哪里了?”拓跋兰适时地转移话题,眼睛看向暖阁内。
白琳曦轻轻推开门,悄声道,“两个小家伙都在睡觉,兰公子请。”
众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宽大的床边,床上的两只粉团子睡得正香甜,让人不忍打搅。
拓跋兰望着朱儿与大哥相似的发,不禁心里一酸,但愿不要继承了大哥的脾性,那样太累。
“哇!你们一群大人围着我们想要憋死我们啊!”朱儿突然睁开眼睛,吓到众人一跳。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睡气太大,尤其是被吵醒时绝对是有母老虎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