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现在不是清灵果成熟的季节,我没骗你们。”摆摊的是一个少年,与以墨相似的墨瞳,小小的身躯瘦弱不堪,沾染泪珠的双眸如初晨的露珠般晶亮,面容却因为虚弱而白无血色。
“夭辰……”那淡薄得只能架住衣服的身躯让洛邪有那么一瞬间的恍忽,眼前仿佛滑过夭辰魅惑天成的笑容。
“成不成熟关我们什么事?耽误了大人的好事你担当得起吗?给我打!”一个大汉恶声恶气地叫着,招呼着身边的手下抡起拳头就向少年挥去。
“我真的没有。”少年弱弱地辩解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护着头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毒打。
街上的人往来依旧,却没有往少年这边看上一眼,旁边的小贩忙不迭地把摊子挪走,生怕被央及,酒楼里倒是有人看过来,似乎准备边吃边看戏。
然而,就在少年准备血溅当场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看似云淡风轻地一握,灌注了力量的拳头就这么生生停在了少年的头顶。
众人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等那大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渤然大怒:“哪个不长眼的敢碍着老子办事?我打死你!”
只是,无论大汉怎么用力,那只看似柔软无骨的手从未松动一分一毫,反而是他的手腕被勒出了一圈青紫。
“滚。”轻盈如梦的声音,拂动人们的心弦,但迎接那大汉的却是恶梦。哗啦一阵杂响,大汉粗壮的身体横飞扫过旁边的小摊,重重地砸落地面。
地面一阵晃动,只见大汉的身体深深地陷入大地,一口鲜红如泉涌,连伤重的阶段都不曾有,那大汉直接咽了气。
这一变故让众人目瞪口呆,久久没察觉到痛楚的少年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没有看到预料中狰狞的面容,他大着胆子抬起头来。
“起来。”很好听的声音,却不带一丝情绪的波动。呆呆地凝望着不染尘埃的银瞳,少年不知道应该作出什么反应。
直视着明亮的眼瞳,洛邪眸光一闪,夭辰是不会有这样的神情,看似清澈的眼痛着总是蕴含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泽。即便是到终结的那一刻,他轻魅的淡笑依旧一成不变。
“没事的话,那就起来吧。”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洛邪将少年拉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姐姐。”一只手忽然扯上洛邪的衣袖。似乎意识到自己到自己的唐突,少年连忙松了手。
望着洛邪,少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什么事?”洛邪淡淡地问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她起伏的心情终归于平静。
“你是什么人!我们可是狞牙大人的人!识相的快去自首!”被吓呆的大汉们终于回过神来,口气凶狠却底气不足,颇为忌惮地看着洛邪,不敢蛮横地上来打人。
洛邪眼尾的目光一扫,仿佛被魔鬼盯上一样,几个大汉咽了口唾液:“你别嚣张!我们迟早会收拾你!”
听见大汉的话,少年有些失措,忽然间想起什么,他急急忙忙地叫道:“姐姐快走,他们会报复你的!”同时,瘦弱的小手不断地推着洛邪,似乎怕迟一点洛邪就会惨遭毒手。
少年的话音一落,街上议论声四起,人们对着洛邪指指点点,幸灾乐祸有之,鄙夷有之,更多的像看死人一样的不屑。
洛邪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只是话尚未出口,东方的天边骤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蓝光,一声嘹亮的鸟鸣冲入耳际。
酒楼茶肆,摆摊行人,人们拍桌而起,盯着蓝光的眼睛狂热一片。
“是冥灵之凰!冥灵之凰出现了!”“那个传言居然是真的!真的是冥灵之凰!”
天边的蓝光越来越盛,尖锐的鸟鸣越来越明显,隐隐的气势扩散四溢。人们眼中精光大冒,顾不上手上忙活的事情,丢下一切,数百人向蓝光暴出的方向狂奔而去。
洛邪的视线在蓝光和傻掉的凰之间徘徊,然后果断地向反应迟顿的凰伸出了手……
“你大爷的!哪来的冒……唔唔!壤肉(放手)!无乃了啊(我宰了他)!”
“冥灵之凰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吗?”一手捂着凰的嘴巴,洛邪一边向少年问道。
“姐姐是从外地过来的吧,冥灵之凰昨天突然在凤凰山上觉醒,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少年一一回答道。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就算是惊天奇闻也不会在一天之内传遍冥界,洛邪没有收到“冥灵之凰”突现的消息很正常。
“姐姐想留下试试手运吗?我对安魂城很熟悉,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带路哦。”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迹,少年甜甜地笑着。
“要!当然要!大爷我要去端了它老巢!”终于获得自由的凰咬牙切齿地喊道,要不是迫于洛邪的淫威,他早就冲过去拔光那冒牌货的毛了!
“这些日子就由你来安排吧。”洛邪没有反对,眼尾的余光瞥着隐约勾勒出“冥灵之凰”身形的蓝光,略微沉思。
冥灵之凰是冥界的象征,也是冥王紧密相连的契约者,只要得到了冥灵之凰,冥王之位便到了手中。洛邪确定自己身边的这一个是真货,那么现在出现的那一只肯定是假的。假的冥灵之凰,除了有人刻意而为,洛邪想不出其他可能性。冒牌的冥灵之凰的出现不是偶然,其中的水深得很呐!
洛邪忽然诡异一笑,幸好她没把凰的契约泄漏出去,就算是旧部也不知道,带着真品在暗中看看戏坑坑人,这日子真够滋润。
没有预定旅馆,洛邪三人直接在若茶,也就是卖灵果那位少年的家里住下。
所谓的家只是搭在树林里的几间草屋,简陋异常。若茶连忙将家里仅有的几张椅子搬出来,招呼洛邪坐下。
“哥哥姐姐就将就一下,虽然这里很破旧,但非常安全,狞牙的人找不到这里来。”若茶一边翻箱倒柜找出杯子一边说着,平静的语气不含半点因为贫穷而来的卑微。
“随便就好,你说的狞牙是什么人?”洛邪好奇地问道,若茶多次提到这个名字,似乎是很忌惮,而且在她得罪了那些大汉的时候,人们都把她当死人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