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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情势逆转

第二天,我和李磊从考场出来,就又看见了钟凯。李磊拽拽我的衣袖,说:“看来这次,真的是冰山沉了。”我却不置可否,走过钟凯身边的时候,他意料之中的抓住我的手腕,说:“知道你快考完试了,就是想来看看你!一起吃饭啊!”

我就咬了嘴唇,恶狠狠的瞪他说:“没空!”这应该是在我追他的最初,他搪塞我的理由,现在奉还给他。他叹气,松了我的手腕。伴随着手的下沉,心中就涌起浓浓的失落,真的好想被他永远抓着啊!他轻笑,帅气而迷人。我几乎把持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说是跟他赌气,分明是在自虐嘛!

郑云虹猛拍我的肩头,说:“别端着了!还是投降吧!”

“凭什么?”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就因为他爱你啊!”郑云虹笑着说,朝钟凯挤眉弄眼。

“这是理由吗?那么,请教爱情专家,单朋爱着你,你却为何要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将她的军。

“你胡说什么呀?”郑云虹的笑凝滞在脸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单朋爱不爱我,那是他的事。我想去爱谁,没人管得着。还有约,先走了!”说完,离去的速度宛如在逃命。

李磊说:“铃铃,咱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直啊?”

钟凯道:“别试图用自己的眼光去评判别人的爱情。”

“你说谁?”我挑眉,瞪他。

“钟凯当然是说云虹了!”李磊打圆场,“把自己想象成神,妄图干涉你的爱情,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钟凯道:“你倒很会说话!有空劝劝她啊!真不知我怎样做,她才能停止任性。”虽是对李磊说话,却给人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李磊,你问问他,既然要追我,为何没有诚心呀?他不是很多才多艺吗?那为何不抱着吉他向我献媚呢?”

李磊道:“隔空喊话,你们当我是空气呀?不跟你们玩了,走人了!”

“等等我!我也走!”我高昂着头,目不斜视的从钟凯面前走过,前去追李磊。

第三天,早上醒来,就看见了桌上的早餐。李磊贼贼的对我笑,我说:“你干吗?给我买早饭,也不用这样谄媚吧?”她说:“钟凯送来的!他说他要送到你答应跟他吃早饭为止。太浪漫了!铃铃,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那哪行呀!被人追的感觉原来这么爽啊!我喜欢!也正好给个机会多磨练磨练他。哈!”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吃过爱心早餐,我穿上红色的羽绒服,在清晨清新的空气里,倾听着脚与雪的撞击声。夜里落了雪,地上厚厚的一层。我来到杨树林,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雪人的背影,几乎与我一般高。惊奇!惊讶!惊叹!绕到前方,就看到了那个天才的创造者。

“我正想着你,你就来了。”他说,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你堆的?”我问。

“啊!”

“这么高这么大的雪人得堆多长时间啊?”我围着雪人转圈。

“两个小时!”

“啊?那你的手没被冻掉,真是个奇迹。”我看向他的手,红的吓人。

“嘴硬!心里明明是关心我的,帮我揉搓一下呀!”他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我不揉,只是敞开羽绒服,将他的双手夹在我的腋窝下。

“最初的一幕上演,只是角色互换。”他笑。两个星期的时间,他明显的瘦了。他抽回手,帮我拉好拉链。

我呢喃着喊:“钟凯!”

“嗯?”有回音的感觉真好!

“忍着不搭理你,我其实好辛苦!”我坦白的说。

“对不起!我那天丧心病狂,竟然——”

“不是的!如果不是我言词太激烈,你又怎么会丧失理智呢?你不是真心要打我的吧?”

“铃!”他大皱眉头。

“我不搭理你,并不是记恨你的那一巴掌,而是另有原因的。要听吗?钟凯,我来问你,在你伤害了我后,是你比较痛还是我比较痛?”

“我痛恨自己,更心疼你的痛!”

“所以,你比我要痛了?”我用手舒展他的眉,“我故意不理你,目的就是让你体味这种痛。那个时候你不是存心要打我的,其实,那一巴掌响过之后,你就后悔了,所以才会毫不还手的任志伟揍你。不要以为我的悟性很高,这都是志伟劝我的。要知道我当初的绝望真的足以将我心中的你杀死。志伟对我说,你压抑在心中的痛绝对要比我强烈百倍,因为你们同是男人,他能体会的到。他劝我不要任性,可我偏偏要对你下猛药,知道为什么吗?

钟凯,你想过没有,你爸爸当年所犯的错真的就不可原谅吗?”

“我的家务事不用你管!”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我。

“又来了!你的家庭又不是老虎,你干吗谈虎色变?”我就气他这种态度!“难道你爸爸就想伤害你和你妈妈吗?当年,他是存心要那么做的吗?他为什么就不能冲昏了头?他是给予伤害的一方,你是受害方,是你比较痛还是他比较痛?你一再的不让我管你的家务事,你以为我想管呀?我只是不想看你们父子俩像陌生人似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已经50岁了,人生能有几个50年?你看看他已经苍老到什么程度了?难道这些年他所受的心理折磨还不够吗?将心比心,你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下?”我转身就跑,脚下一滑,险些再次跌倒,却被他抱了个满怀。

“我这招英雄救美还算成功。”他一脸的洋洋自得。

“走开!”我推开他。

“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你聪明的脑子能不能想些利益以外的东西?他给了我做他儿媳妇的特权,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见鬼的!你还真有能力将我逼疯。你以为我这样做是在为他说情吗?大笨蛋!我是为了你呀!想想呀,你在让他不开心的时候是不是赔上了自己的不开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解脱出来,能够快乐一些,你怎么就是不懂呢?怎么说,他都是你爸爸呀,亲情是扯不断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样的遗憾是你想要的吗?”

“铃!我——”

“去你的!我讨厌你!”我再次推他,他也很配合得连连后退,然后他高大的身影撞上了后面的雪人,双双到地。我相信这是报应。我不理他,快速的闪人。

试考完了,布景也画完了。木偶剧今晚开始上演,连演三晚。我没有心思去看,只是觉得累,一段时间来,忙前跑后,耗去了我大半的心神。

晚饭后回到宿舍,刚想爬上床看小说,楼下就响起了吉他声,随之响起的还有千纸鹤的歌词——

爱太深 容易看见伤痕

情太真 所以难舍难分

折一千对纸鹤

结一千颗心情

传说中 心与心能相逢

夜难眠 往事忽隐忽现

心在痛 对你越陷越深

折一千对纸鹤

解一千个心愿

梦醒后 情缘不再飘零

我的心 不后悔

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

我的泪 流不尽

缠绕在梦里夜里的负累

我的心 不后悔

反反覆覆也是为了你

千纸鹤 千颗心 在风里飞”

我跑到阳台,探头往下看,昏黄的路灯下正有个身影不管天寒地冻的天气,在那儿边弹边唱着。我的心跳就怦怦加快。然后,整个楼上就响起了女生的呐喊:“千纸鹤!千纸鹤——”

刘京推门跑进来,:“你怎么还不下去呀?想让你的千纸鹤引得全楼的女生发花痴呀?可别忘了,你追钟凯的初衷是打着为民除害的幌子。”

“他他他是唱给我听的吗?”

“你说呢?反正不是唱给我听的!奉劝你一句,男人肯低三下四的放下身段,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别挑战他的极限,否则,你就只剩下追悔莫及了。”

我撒腿就往楼下跑,嘴都裂到耳根了。

他放下吉他,从长椅上站起身,我们面对面地站着。老天!别对我笑得那么迷死人不偿命,别用那种勾魂摄魄的眼光看我,我受不了了!我都快晕倒了,本想他该上前拥抱我了吧,他却来了个转身,从长椅上抱了个玻璃瓶子给我。“是什么?”

“你画布景的时候,我就只能远远的看着,默默折上三个小时的纸鹤。”他说。

“千纸鹤?”七彩的千纸鹤!我一下子冲上去,拥抱瓶子里的千纸鹤,也拥抱他。早就知道他怕羞,还是我主动一点吧。哈哈!我太高兴了。楼上传来了唏嘘声喊叫声。啊啊!太难为情了吧?忘了楼上有眼。我抢过玻璃瓶,拉起钟凯的手,冲着楼上摆了摆,然后转身就跑。跑出去没多远,又紧急止步,“呀!你的吉他怎么办?”

“你真会煞风景!”他低笑,“那么多人见证了我是吉他的主人,它还会丢吗?”

“那倒是!嘻嘻……”

“傻瓜!”他变被动为主动,牵起我的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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