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鹿八千流。”仇然看着屏幕,声音和神态都冷静得吓人,身旁的裴伊头也不抬沉声道:“加上旁边的折原临也,死神、薄樱鬼、无头骑士异闻录,已经有三个动漫的不同人物出现了,而且人员似乎没有定数。”
“死神出现了两个人,八千流和蓝染,也就是说每个动漫的反穿越人数都是不定数,可能两个人是上限,也可能……”仇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种时候任谁也不会觉得那些人是来和自己现实世界的粉丝合影留念的。
“也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只无法估量战力的军队。”裴伊微微眯起眼睛,手下加快了速度,“我想我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了。”
裴乐儿像是没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只是盯着地上的小石子,神色淡淡的,甚至称不上有什么表情,可是无风自动的刘海却把她体内奔涌呼啸的电场展露无遗,她只是在积蓄能量,随时准备着开放全部的电力翻云覆雨。
几乎是同时,这个国家的反恐力量也已经准备就绪了,直升机包围了整栋死寂无声却向外传送着爆炸性新闻的大楼,程式化的喊话在所有人眼里都显得苍白无力,特种部队从四面八方或明或暗接近看似毫无防备的建筑物,透过血红色的珠子映现在另外一群人眼前,却似默剧一般可笑。
“拦得住吗?”珠子的主人轻轻地问,不知道是在问谁,有人回答:“放心,局面一直把握在我们手里。”
“真是这样就好了。”她歪歪头,白色的长发微微荡起来,“队伍里,有要找的人哦,”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止我们要找的。”
“你觉得……”陈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志,还有点懵懵的,“这是一期特别节目的可能性有多大?”
“确实是特别节目啊。”叶晗的声音冷冷的,“只是不是我们熟悉的官方策划的。”
“你确定?”陈辰怀着侥幸心理怀疑。
叶晗指了指屏幕上很明显已经没了呼吸心跳的男人,“在我们这,这种尺度应该会被禁掉。”
“……”
“那么,打招呼结束啦!”八千流重新跳到桌子上,小小的模样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怀疑刚才的手起刀落是不是自己早上低血糖的错觉,“该说正事咯!大家喜欢这个世界吗?”
没有人回答,两个临时主持人的面前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站在全世界观众立场上回答得人了,所以小女孩自问自答,“你们也许喜欢吧?也许有一些不喜欢?但是,我不喜欢呢!”她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寒意,像是那把玩具一样却夺人性命的短刀,“我不喜欢这个世界,非常不喜欢。”
“所以呢!”折原临也适时接道:“这个不被人喜欢的世界,就毁掉好了。”
画面突然切换,冷不丁放大的爆破声和哭喊几乎扯破了人们的耳膜,重洋外的另一个国度,本不该属于那个发达富庶的国家的战火在断壁残垣里纷飞,保卫那个国家的部队肆意让手里的武器咆哮怒吼,硝烟里的火光如同暴怒巨龙的双眼,依旧无法阻止烟尘弥漫中逐渐清晰的人影停下哪怕一步。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瘦削的人影是什么样子,刚刚争相恐后突入烟尘的子弹甚至炮弹以同样势不可挡的力量反射回来,空气中只有被掩盖在枪声下的破空声,最前方全副武装的精良部队,甚至还来不及请求支援,就倒在了自己的武器之下。
白发少年挥手散开烟尘,冷笑的样子痞里痞气,还有些睥睨众生的倨傲,四面八方的镜头映出他的样子,电磁波争先恐后把影像送往被人操控的线路,“我听说这个国家挺强的啊,就这样?”
直升机缓缓飞近,在射程里一通扫射,可还来不及等再次激起的沙土散开,驾驶员已经看到了白发少年顷刻间近在咫尺的脸,还有疯狂恣意的冷笑,“来啊!陪我玩玩。”
画面再转,一切归于寂静,漆黑静谧的深夜里,铠甲加身的少女骑士站在山岗上,面前的不夜城沉溺于自己的安谧,她手中的重剑在星空之下映射着华丽尊贵的光芒,却远不及此时的主人那样深沉内敛,她看看天空,声音通过身旁架设的摄像机传达给世界,“这不是属于骑士的荣耀,但我别无选择,这个世界要恨就恨吧。”
说罢,举起手中的长剑,用比黎明夺目百倍的光芒把一个城市永远留在了这个被世界署名荒唐的黑夜,人们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觉得这样震撼的视觉冲击不如刚才的血肉横飞看起来触目惊心,一个人的支离破碎总是比地图上一个城市的消失显得可怖,但人们就是这样的,把与自己无关的事件放大到宏观的角度,就可以稍稍解放自己的恻隐之心。
“混蛋!”也有人的恻隐之心没那么容易解放,陈辰咬牙切齿地抓过墙上挂着的外套,骂骂咧咧夺门而出,“这都是什么东西!”
叶晗一把抓住他,还没等说话,切换到另一个画面的屏幕上传来一声怒吼,“你他妈给我住手!”
冲天的烈焰与沙子形成的冲击浪轰然对撞,镜头捕捉到正要大开杀戒的少年诧异的目光,可还来不及看清那个奋起反抗的人,叶晗不知不觉间进化的惊人耳力让周遭悄然变动的声响无限放大,他一把按住陈辰的头,强压住他趴下,玻璃破碎的瞬间,充斥鼓膜的哭喊让他再次感受到了血液里沸腾的异常情绪,还有来自大脑的癫狂暴怒。
屏幕里的少年说的是中文,除却语言方面设定异常的动漫人员,他是唯一一个说中文的人,仇然目不转睛地在两个人的尘土飞扬烈火朝天的战斗里搜索各种建筑物,最后截下标志性的线索,转头道:“A市,市府广场的位置。”
“离我们不算远。”
“但也不近。”裴伊开口拦住乐儿,“我们市内也有麻烦了。”
大屏幕的控制权被裴伊重新掌握,他早就可以拿回控制权了,只是需要等自己连入对手的网络抢第一手的情报。世界各地无法传出的报道以及此时正在进行攻坚战的电视台大楼以分格屏幕的形式呈现给三个人,有些是单方面,有些是死寂的对峙,还有些是一方静谧而冷静另一方接近暴走失控的死战。
仇然的目光定在一处影像上,熟悉的身影操控着不甚熟练的赫子,全无章法的攻击里只有似曾相识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