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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后左手出院了,不过医生告诉他还是别剧烈运动,因为他胸口的肋骨有些部位骨裂了,虽然不用打石膏什么的,但也绝对不能乱动,不然很可能成为鸡胸。
于是左手哥乐得清闲索性请了一个月的病假,气得七窍生烟的韩蔚也拿他没办法,他是病人不是,他是帮自己的朋友出头的不是?
旁边的卢柯小心翼翼,她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她这几天老做同一个梦,梦里自己被一只老虎和一只母老虎拦住,一只小白兔带着一只小野猪跑来解救了她,小野猪给了公老虎一个野蛮冲撞就跑,跑着跑着发现小白兔居然坐在公老虎的背上,而母老虎居然把小野猪虎扑在地……
卧槽!卢柯扶额,最近一想这个问题,她就宁愿继续去做那个惨不忍睹的研究房地产开发的项目文案。
此刻看到左手和韩蔚还是该玩笑玩笑,该闹就闹,该倒就倒,她实在是忍受不住这巨大的精神压力,低声叹息:“你马勒戈壁的!”
出院后的日子,左手依然在悠哉悠哉地打魔兽,韩蔚依然在她的ZYK当着她的高级策划,每天都可以看到各个电视台播出各种宣传广告,她拉着左手大声嚎叫:“看那个看那个看那个,那个是我做的策划也~”
左手已经习惯了她的大呼小叫,而卢柯此时正把门关着想她那个该死的项目文案。她的那个导师倒也是个变态,这种实际的房地产开发的项目,不交给冯思琪,却交给了自己。老实说她一点也不想研究这个,她宁愿去研究黎巴嫩经济复苏,也不愿意在这个狗屁房地产开发的新视角里面多写一个字。
但没办法,她只是个小研究生而已。所以她要拼着命在自己空无一人的寝室里面憋着所有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去完成这份宣传文案。当然她发现自己无法太集中精神,因为脑海里面偶尔会出现左手挡在她身前的背影,还有那无比坚决的一拳将陆风打得横飞出去的霸气。
卢柯拍拍自己的脸,你别想了别想了,人家有韩蔚了,人家有校花了,人家有校花都不只,还有冯思琪哪个富豪之女主动投怀送抱了。
想想真让人绝望,卢柯扶了下粗框眼镜,默默地投入到下一个章节的写作中去了。
把时间拨回韩蔚坐上陆风那辆卡宴的当天,陆风将韩蔚送到了江滩万达国际会议中心,ZYK传媒集团的宣传酒会将在这里开始。
韩蔚一如既往的长袖扇舞,和她的同事们、客户们谈笑风声。她端着香槟,看着窗外长江滚滚,长江大桥车水马龙,真心地爱上了这种生活。
但是,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她面前,准确地说是站在她面前的台阶上。
“离开左手!马上。”
冯思琪又穿回了她习惯的华丽的礼服,她的个子本来就比韩蔚要高,这时她正站在两级台阶上如一只高傲的公鸡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穿着廉价礼服的韩蔚,眼里的不屑如秋风飘荡。
“那不可能!”
韩蔚咬着牙,来参加公司宣传酒会,居然也可以碰到这个灾星。
“你必须做到!”冯思琪的口气依然坚硬,韩蔚强忍着自己想把手中的香槟泼到她脸上的冲动,在同事和客户们一片莫名的目光中,继续坚持:“冯小姐,我想你弄错了什么了,我不可能离开一个我离不开的人。”
“只是价码不够而已。”冯思琪的语气里继续鄙视:“说说,陆风让你出卖你的好朋友,给了你多少钱?20万?还是200万?在你心里,左手值多少钱?陆风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甚至能给你更多。”
韩蔚咬着牙,她觉得自己的牙已经被咬得陷进去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疯狂!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陆风的事情的?她又怎么可以就在这样大庭广众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她疯了吗!
“冯思琪,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我为什么要对一个不知廉耻勾引别人男朋友出卖自己好朋友的女人适可而止?”
冯思琪嗤笑。
韩蔚终于再也忍不住,手中的香槟像是导弹一样准确命中了冯思琪的脸。透明的液体沿着她漂亮的脸蛋慢慢地向下流淌。
但出奇的,这个一直很暴躁骄横的富家女,居然在淡淡地微笑:“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ZYK集团,我拥有15%的股份,是十大股东之一。”
“你很优秀,很棒,在集团内部半年时间,完成了几次大策划,人缘也不错。但是这一次,你完蛋了。因为你在公司酒会上喷了董事会成员一脸的香槟。”
虽然脸上满是粘稠的酒水,冯思琪却笑得更开心了,就好像是一只得胜的斗鸡,她凑过去,面对着韩蔚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淡淡地低声说道:“我倒想看看,陆风这次怎么救你!”
韩蔚面如死灰,她知道,陆风这次无论如何不可能来救他。事实上,作为一个新人,把一杯酒泼到集团董事会成员的脸上,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愿意出来救她。
她突然觉得很累,很想哭。追寻了很久的东西,突然就没了。她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坚持,在很多人面前根本就是可笑的,因为他们天生就拥有比她优厚的条件。她的追求,不过是别人新手拈来的一种生活状态。
当别人小爱能够要毁灭她的时候,轻而易举。
韩蔚没有说话,甚至没去再看一眼冯思琪,她一个人转身走出了会场。她知道身后人群里的嘲笑、谩骂、同情,但那又怎么样呢,一切都结束了。
她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穿着礼服,从会议厅的顶楼跑步冲出了大门。门外是灯火辉煌的江滩,她坐在江滩的栏杆上,看着江水对面如星光般闪烁的灯火。
她拿出手机打给左手,却只能愣愣地听着手机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左手在打副本吧。如果他在该多好。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这个坚强的女孩子的眼角慢慢地挣脱,一滴一滴地落入浑浊的江水里面,随着东去的波浪,消失于远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