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背着猎枪,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儿子苦苦跟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是去打狼的,打狼的事是昨天晚上定下来的。
他们走出帐篷已经很远了,转身望去,越来越小的帐篷浸泡在一层升腾不止的蜃气之中,飘飘渺渺,像是沙漠中虚幻的海市蜃楼。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有两人多高了,金灿灿的光芒正在向远天远地铺泻而去,走在旷野中的肯和儿子苦苦也被涂上了一层金辉。肯肩上的猎枪上那两支用羚羊角做成的叉子不断有一片光点在闪闪跳动。
肯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他长长的影子躺在地上,一蹿一蹿地随着他的步履在挪动。苦苦便踩着他的影子紧跟在后面。
就在这时候,一只兔子从前面一堆草丛里窜出,连奔带跳地往远处飞跑而去,跑了不远便停下来,抬起两只小前爪,像人一样直立着,警觉地看着肯和苦苦。
肯几乎不假思索地举起了猎枪,瞄准了那只野兔。
“住手!”苦苦忽然大叫一声,那只野兔听到声音,蹦蹦跳跳又向远处跑去。肯惊愕地回过头来,看着儿子。他是第一次听到苦苦用这般严厉的声音叫喊。
“你为什么要打兔子?”苦苦的声音依然严厉。
肯不敢看苦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