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亲热,几乎不知了时日。
凌楠从涔涔的汗与层层疲惫中挣脱开来,她微微娇喘着,脸色泛着玫瑰色的红,有些赧然地说道:“这都几时了?”
言忍躺着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我哪里知道?”
凌楠听他这句大有调笑的味道,脸就愈发红了。
“饿了么?我去给你做点饭?”言忍这句话中大有不怀好意的味道。
凌楠忍不住推了一下他,“才不饿呢。”
言忍起了身,慢慢披上件他的衬衫,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真的打算卖掉桐芽吗?”
凌楠愣了一下,条件反射似地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言忍背对着他,只看着他的肩胛骨在衬衫下微微耸动,他的口气也似波澜不惊,“没什么,不过是朋友那里。”
凌楠却狐疑地问道:“你什么朋友消息这么灵通?这不过是我刚刚和仇英说起。”
言忍却牛转过身,握住了她的手道:“凌楠,我希望藉此你和路子明再无瓜葛。”
凌楠脸上红潮未褪,现下是她最爱他的时刻,她的思维被一种强烈的爱意涤荡着,让她完全都能同意着言忍的任何话语来。
言忍一字一顿地说道:“凌楠,我爱你,但我的爱是有条件的。我希望你对我诚实,不要在我和路子明之间跳来跳去——我觉得那是对我感情的不尊重。”
就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凌楠忽然间在澎湃的爱情中回到了严冷的现实,她犹豫着,是否该告诉言忍自己一直以来的盘算和计划,可是她又害怕言忍看到这样真实的自己,她吞吞吐吐地说道:“言忍,其实……我……”
言忍见到她这样的犹豫的样子,却会错了意,苦笑道:“所以你还是放不下路子明,连在我面前说个谎也不行?”
凌楠又拧住了眉,她到底是个防范心太强的人,到底还是不愿在言忍面前倾吐自己的秘密,又或是不愿让言忍看清因为报复而显得丑陋的自个儿,她只能说道:“言忍,请你给我时间。”
她需要时间去解决这一切,她要让文琪和路子明一无所有,她要让他们为曾经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付出代价,但是这一切她又如何能对言忍谈起?她只能再次选择了沉默。
言忍的笑意有些悲怆,他起身穿好了衣物,叹口气道:“凌楠,记得我那个时候对你说过,哪怕失去再多,都要保留着你的自尊心,那样至少不会一无所有。也许我是错了。”
凌楠抱着被子,背部裸露在空气,爆出几个寒栗来,她心下还在犹豫,说出实情并不难,但她却害怕着和盘托出的结果,也许是内心的信任终究不够坚固,又或许还是担忧着自己在言忍心中形象的破灭,她欲言又止,终还是吞下了舌尖的言语。
言忍注视着凌楠,他的视线锁定在她的唇上,他在那一刻下定决心,只要她解释,只要她挽留,他就会违背一贯他对女人的原则,他未她停留下脚步来,但令他失望的是,凌楠却始终一言不发。
言忍也就不再说话,他觉得他的容忍和迁就也就止于此,他不会再让自己的自尊心在感情中退让半步,于是他穿好最后一件外衣往外走时,拧开房门的锁时不带半分犹豫,仿佛身后的并不是和他刚刚温存过的女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凌楠整个人都蜷进了被子,再也忍不住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
凌楠在疲倦中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片鱼肚白。她****着从被窝里钻出来,拉开了纱质的窗帘,晨间微凉的气息让她全身起了战栗,她神情寥落,只嘴角带着荒凉笑意:到底,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恨,似乎永远比爱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