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最惨的遭遇是睡眠都不能安稳,而对于晴风来说,这绝对不是一次可以重复的好记忆。她幽幽地睁开眼,深沉的睡梦让她没什么力气,而后醒来的姿势也让她非常的别扭。完全睁开眼睛片刻,晴风猛地闭起眼睛再次睁开,她立刻看清了自己还待在封闭的办公室,这间101依然是只有日光灯的光芒,她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不晓得外面有没有人经过。
张了张嘴她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丝巾一长条勒进口腔,只让她的嘴巴无法正常开合,丝巾的接口在脑后变成了复杂的结扣。沉重的身体刚刚有所反应,可她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能动,手腕背在身后穿过椅子的缝隙,传来了一阵阵紧扭住的酸痛,双脚并拢似乎也被绑紧连在椅子下方的横杆上。
这一切???是绑架么?
四周熟悉的景致立刻变得诡异起来,安静的办公室目力所及没有别人,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空荡化作少女心中的空灵,虽然她很想去构思最坏的打算,但是似乎和昏迷前不同,她没有那么的焦虑了。
忽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晴风停止了挣扎,实际上手机上的绳子几乎勒进她的嫩肉里,光是放任不管就让她整条胳膊酥麻的不敢动弹,更不必说她平日没遭过这样的罪虐。从后面出现的两个人也许之前就在门的位置,但是现在他们也意识到晴风醒了过来,像是残喘得活的小白兔拼命地在老鹰手中挣扎一样。
晴风看见了依然在笑的那个学长,也看见了倚在桌边抱着胳膊的伏仲恺。学长不提,但是伏仲恺的表情从来没有变,本来应该是很清秀英俊的脸,却总是苦大仇深的扮出似笑非笑的怪样,而现在这个男生看着晴风,眼神中似乎透露出更加生气的一种阴冷。搞得晴风非常害怕,她感觉自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遭到了绑架,她接下来可能面临两个男生毫无停止的报复折磨,然而继续往下想女孩却再次平静了下来,感觉不到紧张的情绪这种平静其实更加恐怖。
流着汗水晴风要紧厚实的丝巾呜呜地叫着,但是两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似乎在思考怎么宰掉自己一样可怕。过了一会,白慈溪学长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说话的时候第一次收敛了笑容,变成了从刚才以来无法言明的一种悲伤,带着这个表情他说道:“你叫我很失望,甚至你愧对端木这个姓氏。以为小仲发现了个不错的帮手,但可惜却是个无法控制自己,恶意伤害同伴的人。不对,现在我可没法坦然地信赖你,当你是冒险中的同伴了。”
说着他表情有些严肃看着伏仲恺,希望这个男生补充些什么,慢条斯理的男生什么也没有回答,至少回应的不快。晴风吓得大腿晃动起来,但是挣扎了一会她放弃了,椅子就算被摇的咯吱作响,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她呜呜地继续叫着,因为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原来是做错事情的一方。
这时,伏仲恺摇摇头叹口气什么话没说走过来,当他靠近晴风的时候,女孩的脚和后背绷得直直的,生怕不注意被一刀割喉了。这男生将手伸向晴风脑后,摸索了一阵,但是晴风发现似乎有什么让他不太顺利,很艰难的才解开脑后的疙瘩,然后将晴风的塞口物取了出来。沾染着女孩的唾液,湿润的丝巾被放在一边,显然即便是嘴巴上的束缚也太紧了,晴风努力张了张嘴才总算缓和了一些,但是她的唇间飘过了一阵铁锈和肉的味道,这让她很恶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学长和伏仲恺,你们这是在非法监禁,你们知道么?”高声喊叫抗议的少女似乎拥有了反抗的权利,虽然她绷得紧紧地手脚依然无法挣脱束缚。
“你真的对你惊叫一声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伏仲恺依然抱着手臂,这个动作让晴风蹙了蹙眉。面对他的质疑,晴风当然毫不避让的点点头,她知道的只是这两个人一听说晴风警告照片的危险性纷纷露出了邪恶的嘴脸,害怕恐慌到极点的晴风直接晕了过去,之后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白慈溪听着晴风的尖叫和呼喊,他冷冷地看着伏仲恺,又看看毫不知情的晴风。忽然间像是一阵风,这个看似不正经的学长居然行动如此迅速,他窜到晴风面前,只是一张手迅速的出击,他的五指有力地扣住晴风的天灵盖让少女眨眼都不能,他忽然大声喊道:“你难道都不知道么?因为你的疯狂行为害的保护你的小仲受了那么重的伤。”
忽然放手的学长走过去拉扯着伏仲恺的胳膊,虽然只有一瞬间,坚毅的男生脸上表情紊乱了一次,之后恢复了平静。拉扯到晴风附近的胳膊被捋起袖子,晴风随后看到了他右臂上的血红色。似乎是尖利指甲和锋利的牙齿撕扯,拉断肌腱,咬去大片血肉的模糊一团,少年的胳膊多出了新鲜的伤口。
这时一丝血肉和铁锈的气味再次被晴风有所回忆,她的唇间还没有散干净这种味道。难道昏迷之前她真的失控的精神无效,然后她???就对赶来扶住自己的伏仲恺发生了扭打和撕咬。这样的可怕伤口,根本就不是人类造成的,不如说是吃人的恶鬼。
一阵森森的阴冷贯穿全身,慌乱的晴风盯着地面再也不敢抬起头,她抖动着感觉意识又要远离自己而去,她很害怕,从小就是如此只要有需要她就会躲起来,任由身体摆布,对于恐惧她的精神力一点作用都没有。
“真的是我???做出来的么?真的是我,真的是我,真的是我,真的是我???呜呜呜???”最后的声音不是哭泣的呜咽,晴风竭力克制自己,但是她还是发出了像是野兽一样的声音,她越来越无法控制身体,浑身的颤抖让她蒸发了大量的汗渍,也许自己的精神又要消失,被恶鬼吞噬???
但是,伏仲恺快速地靠近过来,用健硕的手掌卡住了晴风的脖子。震惊地女孩吐着舌头嘶哑着,她瞪着这个男生,没想到这个男生也是恨着自己的,果然是自己的错误。不再惧怕心中的躁动和失控,女孩聚集了良心和内疚,她深深地忏悔阻止了自己的狂暴。紧接着晴风停止了野兽一样的呜呜声,而是发出了哭泣的腔调,她的泪水打着转滑向了体外,水渍咸湿的沾染了伏仲恺的手掌。
封闭的日光灯办公室上演着一出诡异的情景,如果不明真相的外人看见,一定会发现一个女孩被捆绑在椅子上哭泣着,而面前有冷眼观看的男人,也有似乎试图杀死女孩的男人正在扼制她美丽的脖颈。
“每个人都有灵魂跃动无法控制的时候,这就叫做暴走,但是你端木晴风一定要相信自己,相信希望的可能性,别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作为与你的约定我会竭力扼制你的冲动,那份魔鬼般的防抗能力很不安吧。”松开手掌的钳制,伏仲恺看着咳嗽的晴风连续说着对不起,他似乎明白了这个女孩的本性,看来真如学长所说,那份依附在她内心深处的东西才是一切的根源,如同恶鬼一样可以吞噬人性的那力量。
伏仲恺抖动的手去摸自己的脖颈,他将常常佩戴的一只挂坠拿了出来,那是黑色箔丝绳子套住的一只十字架,但是不像是十字架,更像是一把剑的形状。这东西被戴在了晴风的脖子上,放进了晴风的胸口,算作是约定,也算是一种宽恕,一方面希望晴风拿出对抗恐惧和黑暗的勇气,另一方面也希望女孩在再度逢上这种失控状态时,能够记得曾经自己犯下的这些破坏。
“学长,放了她吧,把女孩子捆着也不好。”这么说的伏仲恺显然因为被撕掉了一条胳膊上的肉而没法力索动弹。
这边看看情况解决,危机解除的学长忽然开心地说道:“讨厌啦,怎么可以把淑女绑起来呢,小仲真是的,这个兴趣不好哦。”
说着他解开了晴风手脚上的绳子,紧绷绷得状态才有所解除,确实绑的太紧了,对于她这样细皮嫩肉的姑娘来说大概会留下两天的痕迹吧,这么白净的肌肤这样子已经算是毁灭了,只是不晓得这样能不能抵消晴风自己的破坏。
显然不能,白慈溪摸着下巴还在为刚才的一幕感到震撼,当时陷入半昏迷的女孩想要挣脱,如果不是小仲冲过来快速和女孩扭打在一起,白慈溪绝不可能借机全身而退。没能挂彩的白慈溪在伏仲恺血流不止的情况,拿出绳子紧紧地捆住被压制在身下的晴风,当时的情况和凶险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句女孩子失控了这么简单。
这个叫做端木晴风的女孩,是真的在暴走。她缠斗的过程中几乎是招招毙命的往小仲身上招呼,即便已经捆住了她的脚,她的全身似乎还充满了非人类的力量。不知道是否可以这么形容,这女孩简直是那个端木家培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