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秘书还没来得及说话,严夫人身后她大女儿又尖刻的说道:“是啊古叔叔,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你也往这里带,不怕影响到爸爸休息吗?”故意用压低了却刚好能够着司徒玺等人听到的声音,跟旁边的严二小姐说道,“怪只怪爸爸手里握着的权利太大,也难怪随便什么人都想着来跟他老人家套近乎!”
严二小姐跟严大小姐,不,应该说是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司徒玺几年来都从未再在严栋面前出现过,现在却在严栋将死之时忽然出现了,一定是为了分严栋的遗产而来,他们一定不能如了他的愿!
于是说出口的话比严大小姐方才说的,还要尖酸了几分:“大姐,你是不知道,这年头社会上多的是那些闻香而来。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钻的人,像爸爸这种贵为将军的人,全中国也没几个,也难怪有些人上赶着想来分一杯羹了!”
像是没听见姐妹两个的“双簧”一般,司徒玺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看在古秘书眼里,立刻急出了一头冷汗,忙拔高声音,有些不善的对严夫人母女几个说了一句:“夫人小姐们都少说两句吧,是将军请司徒先生来的!”
忙又上前几步,拦住也是转身欲走的夏小舟:“司徒太太,请您帮忙劝劝司徒先生吧,来都来了,好歹也见将军一面再走啊?”声音里已经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哀求。
夏小舟本来正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严夫人和她的女儿们到底什么意思,话里话外都在说司徒玺之所以这会儿出现,是为了来分严栋的遗产似的,呸,严栋虽然是将军是高官,却并不是富豪,能有多少遗产可分?那点小钱别说司徒玺,就连她也不看在眼里的!
只是一接触到古秘书恳求的眼神,再一想到之前他说的严栋只怕撑不过今晚了,又觉得没有跟严夫人母女一般见识的必要,反正他们又不是真为了严栋的遗产二来。于是点了点头,随即追出去,好说歹说又将司徒玺给拖了回来。
严夫人母女见司徒玺去而复返,很是不高兴,正要再说,没想到一旁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一直没说过话的高宣却忽然状似无意的说道:“萱萱,沣沣,之前你们不是说想要一架飞机?这样,舅舅送一架那种能真正飞上天的飞机给你们,就当是今年的六一儿童节礼物了,你们说好不好?”说着趁众人不注意,向夏小舟眨了眨眼睛。
萱萱和沣沣听说高宣竟要送他们那种真的能飞上天的飞机,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好啊好啊,谢谢舅舅,谢谢舅舅!”
夏小舟接收到高宣的眼色,几乎是立刻便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于是假意夸张的推辞道:“哎呀大哥,他们才多大,你就送飞机给他们了,将来等他们再大一点,岂不是要送火箭了?再说大哥你还没成家呢,还是留着那笔钱将来给我娶大嫂时用吧。”
高宣笑了笑:“我早就问过了,那种六人座的小型私人直升机,也就五六百万的事。你大哥好歹是海泽的副总裁,虽不敢说有玺哥名下的财产多,几百万的小钱儿还不看在眼里,只要两个孩子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就放心吧!”
只是为了让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开心,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斥资几百万送他们一架私人直升机?
严夫人母女几个的脸上,登时白一阵青一阵的,这才想到,司徒玺可是C省龙头企业海泽的总裁,真正的家财万贯,之前甚至为了结个婚,就斥资五千万买游艇;不比严栋,虽然官位高,名下的财产其实有限,司徒玺怎么可能会把他那点小钱放在眼里?于是都讪讪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古秘书见场面终于得到控制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忙朝着夏小舟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司徒先生,司徒太太,请!”
夏小舟见司徒玺依然臭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动,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撒娇:“老公,反正不来也来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进去吧啊?”
片刻,司徒玺才冷哼一声,用不大不小刚好够严夫人等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看我踏进这里半步不!”
夏小舟听这话是愿意进去了,忙看向一旁的高宣,“大哥,就委屈你在外面等我们一会儿了。”
高宣笑笑,将两个孩子轻轻牵到她面前,“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别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快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夏小舟点点头,挽着司徒玺的手臂,另一只则前者萱萱,又让萱萱牵着沣沣,一家四口连体婴般跟在古秘书身后,走进了最里面的病房。
古秘书刚一推开病房的门,一股浓浓的药味便扑面而来,让夏小舟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古秘书忙回头道:“我这就去把窗子打开,司徒先生和司徒太太在门外稍等片刻。”
等到古秘书将窗户都打开,透了一会儿气后,病房内的空气终于不那么让人憋闷了,夏小舟忍不住小声问古秘书:“这样把窗户都关死,空气不流通,其实对病人根本没好处啊?”
古秘书苦笑了一下,小声说道:“将军的身体太虚弱了,医生说最好少吹风。”
少吹风?夏小舟忙道:“既然这样,那你赶紧把窗户再关上吧。”
古秘书正要说话,一个虚弱的声音忽然说道:“不必了,就这样开着吧,还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夏小舟循声望去,立刻被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声音的主人吓了一大跳,眼前的人,颧骨高耸,双眼深陷,说句不好听的,瘦得简直都不能称其为“人”了!
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古秘书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病床前,将瘦得已皮包骨头的严栋给扶起来,让他靠到了床头上,还在他脑后垫了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