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一番狂侃,我和邹名的误会算是烟消云散了,用这些往事当下酒菜,酒下得确实快。胡乃心拿起空酒瓶晃了晃,说:“老师您可真够抠门的,就带两瓶,酒不在于优劣,重要的是你得管够啊”,李然笑着说:“徐老师不是抠门,是爱酒如命,舍不得把好酒都给咱们喝”,徐老师说:“李然说得对,就是舍不得,这种酒喝一瓶少一瓶啊”,胡乃心说:“都吃得差不多了吧,就是酒不够,干脆咱去钱柜,边喝边玩,我请客”,徐老师说:“要不你们去玩吧,我这个老头就不跟你们一起疯了”,李然说:“别啊徐老师,我还打算给您朗诵一段《大学》呢”。胡乃心站起来,把车钥匙递给李然,说:“说走就走,你开我的车,项北也开着车”。
我是不大喜欢去KTV的,原因很简单:环境太吵酒太贵。在路上时,李然开着车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厉害。胡乃心问:“怎么啦师妹?是幸福的大笑吗?”李然说:“突然想到件乘风的糗事”,胡乃心说:“小妹子啊,你算是完了,嘴上心里时时刻刻绕着乘风”,又回头对我说:“乘风,抓紧时间把关系再推进一步,男子汉这么磨蹭可不行”,我说:“师姐,你还是先听听她想起的是什么事吧,李大小姐,您能待会再笑吗?现在车速可是一百多公里”。李然止住笑,稳定了一下说:“好吧,在美女师姐面前就给你留点面子吧”。
钱柜也是人满为患,走廊里、大厅里晃荡的人大部分都是学生模样,我突然意识到:毕业确实是一种难熬的离别,青春散伙,大部分人今生都未必能再见面。当我去了趟厕所又回到包间时,看到沙发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啤酒,目测得三五十瓶,而且全是打开的,我心说,这师姐还真是场面上混的人。胡乃心拿着一瓶酒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暂时放下功名利禄、恩怨情仇”,然后干了那瓶啤酒又接着道:“我抛砖引玉,唱一首《未了情》,借此怀念一下我的大学,回忆一下我的初恋”,接着就深情演绎开了,完全不顾我们诧异又好奇的眼神。
邹名问项北说:“师姐刚才不还在感叹没能好好谈一场校园恋爱么?怎么现在又怀念大学又回忆初恋的?”项北笑着说:“胡乃心只是说没能好好谈一场校园恋爱,那句话的重点是没能好好谈,而不是没谈”,李然听完用夸张的眼神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忍住了。胡乃心一首歌唱罢,已是泪流满面,这的确让人感到意外,但是悲伤通常会转瞬即逝,因为被人看到的是在脸上而不在心里。项北别看刚才吃饭时不大说话,来到KTV却像是换了个人,一首接一首的唱,那叫一个欢畅,只是仍然不喝酒。邹名也很活跃,酒到杯干、有歌必唱,哪怕是伴唱。徐老师唱了首《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之后就一直在跟我喝酒聊天,李然不唱歌也不喝酒,安静的在旁边坐着听我和徐老师聊天。
徐老师告诫我们,无论将来怎么样,别忘了论文上的那行铅笔字,要有耐心能承受敢担当,要平静的去面对今后的漫漫人生。告诫李然说,可以出去学习,也可以在国外工作,以获得经验、增长见识,但最终还得回国,因为将来的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太需要这种国际性的金融人才。
聊得越来越多,酒喝得越来越快,地上已倒着一大堆空瓶。我突然发现李然已经不在旁边,而且似乎好一会没看见她,我赶紧出去找,转了好大一圈,最终在盥洗室门口见到她。李然好像刚洗了脸,正在用纸巾擦。看到我过来,略带嘲讽的说:“上个厕所也这么着急忙慌、迫不及待吗?让你喝那么多酒,活该!”我说:“我不上厕所,看到你没在旁边,出来找你”,李然笑着说:“找我干嘛?怕我迷路是怎么着?”我说:“主要是出来躲酒,胡乃心正挨个拼酒呢”,李然撇着嘴说:“这位师姐还真是风情万种,肯定很对你的胃口吧”,我瞪了李然一眼,然后转身往回走。李然拉住我说:“回去唱首歌给我听吧,别担心,肯定是你既喜欢又擅长的歌”,说完拉着我就走。
包间里玩得正酣,项北在不着边际的嚎叫,胡乃心和邹名在划拳喝酒,徐老师还是在独酌。项北把音乐暂停,说:“师妹唱一首《圪梁梁》吧,让我们也开开眼”,邹名一听立马积极赞同。李然接过话筒说:“那首歌太也凄凉,不合眼下时宜,还是唱另外一首我更喜欢的歌吧”,大屏幕上影像开启,原来是《光阴的故事》,那的确是我最喜欢的歌。
李然把另一个话筒递给我,对过去的回忆,对未来的畅想,就那样荡漾而来。“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