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希望这个时候他能陪着我,对我嘘寒问暖,让我不再这么孤单落寞,生病了也没人照顾。
为什么薛泽不能是我的男人呢?为什么我偏偏要眷念上他,痴迷上他,甚至……爱上了他。
我怎么就这么傻呢?明知道自己不能把自己的真心赔进去,却偏偏彻底栽在了薛泽的温柔里……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么的刻骨痛苦,尤其是在生病无人照顾的时候,思念就会翻倍,丝丝缕缕地从身体里冒出来,把我牢牢地捆住,逃脱不掉。
呵,我真是自作自受,活该!可我真的没办法不想他,我想听他低沉且悦耳的声音,哪怕只有一次也行。
我费力地握着自己的手机,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犹豫地拨通了他私人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他却没出声。
“坏男人,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不跟你说一声就从菲律宾逃回自己的安乐窝……”我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话,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你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再见!”他不耐烦地粗声打断了我的长篇大论,声音冷得向寒冰一样,“以后请你别来找我了,沈丹萌,我也不会去见你,我们两个彻底掰了!”
“等一下!”我急急地唤住他,眼泪肆流,心痛得无法呼吸,我却还要装出欢快的声音,笑着对他说,“坏男人,容我任性地再这么叫你一次,你能不能也叫我一声‘小妖精’作为分手礼物送给我?”
坏男人,我不怪你,这是我应得的报应,是我先逃跑了,让你愤怒错愕又受伤。
“小妖精!”他愣了很久,才僵硬地叫了我一声。
“再见!”在我的哭声溢出双唇之际,我率先按掉了电话。
坏男人,你或许不会知道,我其实最想对你说的不是再见,而是我好想你,还有我爱你……
我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如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人说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行为意识,因为孤单的人没有强壮的肩膀可以依靠,那么他们必定会让自己在人前无比强大,人后却脆弱地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将人性最软弱的一面留给黑暗去吞噬。
我好像也是这种人呵……
发烧烧得越来越严重了,我的额头如开水一般滚烫,意识混沌一片,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浑浑噩噩地渐渐堕入黑暗之中。
我要死了吗?或许吧,即使不甘,可我真的没力气打电话求救了……
天堂为什么要挽留我,我这种女人是该下地狱的。
再次睁眼,我的视线里一片雪白,我以为自己死了上天堂了。
等我完全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我明白了我没有死,我在医院,病房的墙壁雪白雪白的,像极了天堂的颜色。
意识开始运作,我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转头望向病床边,没人。
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呢?难道是我的左邻右舍见我好几天没出门了,怀疑我是不是死在家里了,所以请物业管理员开了门,看我活着,发高烧,就把我送进了医院?
沈丹萌,你什么时候落魄成这样啊!
我扯唇,无奈地苦笑。
真希望有个人在我身边陪陪我啊,哪怕是我不认识的人也好。
“小姐,你男朋友刚刚出去帮你买东西了,恐怕要一会才会回来,你不用担心。”见我在东张西望,在我隔壁一床的一个慈祥老婆婆笑呵呵地说话了,“你的男朋友长得可真俊啊,又高又帅的,待人可亲切了。”
我男朋友?我哪来的男朋友?不可能是薛泽,他那张祸水脸全市人民都认得,而且我和他已经彻底分手了,他说得决绝,我也做得决绝。
唯一有可能是江玉那小子,我前天打电话给他让他去药店帮我买瓶感冒药来,那小子正好出差,说他回来后会立即给我买的。
“怎么是你,程子安?”当那张欠扁的俊脸晃悠悠地从病房外进来时,在一瞬间完全推翻了我所有的猜测。
他是长得很俊,又高又帅,待人亲切,是因为他是无往不利的花花大少程子安嘛,他那张嘴不甜,如何把女人骗得心花怒放,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是我!”他冲我邪邪地一笑,拎着一大堆东西走到我病床边,勾人的桃花眼电力十足地冲我眨着,“如果我不及时赶到,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为什么来找我?”我冷哼,高烧过后的嗓子干涩粗哑,“你程大少爷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我期盼陪我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却唯独不想看见他!
“刚醒,就有力气跟我斗嘴了,小丫头。”他把买来的东西都摆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从塑料袋中拿出一只金灿灿的柚子放到隔壁床的柜子上,笑得一脸的牲畜无害,“老婆婆,这是我特意买给你吃的,听店家说这柚子很甜的。”
“谢谢啊,你这小伙子真有心!”老婆婆乐得接纳程子安的送礼,“好好照顾你的女朋友啊,小伙子。”
“大娘,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忍不住出声反驳。
“瞧,她又跟我闹别扭了。”程子安故作委屈地向老婆婆告状,“她啊,性子烈的很,动不动就让我遭罪。”
“程子安!”我咬牙切齿地低咆他。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呵呵,年轻人火气旺,吵吵架是难免的事。”老婆婆在一旁煽风点火地帮忙劝着,弄得我里外都不是人,只能乖乖地闭上嘴,以免自己越说越错。
跟老婆婆客套完,程子安便走了过来,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好半晌才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程子安,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要道歉也是程爱琳来!”他的这一句对不起我又岂能不懂,可我不需要。
害我的人是程爱琳,不是他程子安。
“小丫头,爱琳不懂事,你就不能原谅她一回吗?”他的眸子暗沉了下来,用力握住我的一只手臂,脸上的玩世不恭顿时收敛,余下满脸的诚恳和严肃,“我知道爱琳是做得不对,关于这件事,我和爸妈都教训过她了,你就不能宽容一次吗,别跟她多作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