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握紧了拳头,眼神透过车窗一下子望得很远很远,“真的是他打电话要老板关照我吗?”
坏男人,你为什么总是……
“我骗你干什么,老板在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坐在他旁边,你没看到老板那副谄媚的表情,真的是……”江玉在我身边不断唠叨,我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心里想着坏男人到底想怎么样。
我那天逃跑的举动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我不想跟他玩暧昧,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他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却偏偏仍要做着让我感动的事情。
“江玉,你下车帮我买一些泡面和面包,我行动不方便。”江玉的车正好驶过一家大型超市,我随即想起家里空空如也的冰箱,便要求江玉停在路边,要他下车给我跑腿。
“沈丹萌,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你的,替你跑腿的我为什么这么不幸呢?”江玉非常哀怨地扮可怜,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在我的连续瞪视下,拿着我给他的钱,下车帮我去买东西。
江玉的车停在了一家卖家电的橱窗前,电视里正好在播放一则新闻。
“昨天我市的市长薛泽在母亲和夫人的陪同下,平安地从菲律宾飞回本市,目前市长的身体状况一切良好,请市民们不要过于忧虑。”美丽的新闻女主播在尽职播报着,而我的视线却早已湿润。
原来他昨天就回来了,难怪他会给老板打电话。
出现在电视上的他很好,不用坐轮椅也能自己走出机场,他的面容依旧沉稳,面对媒体的发问,他浅笑从容应答,“我很好,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优雅的礼貌,唇边淡淡的笑意,散发智慧光芒的黑眸,他仍是那个我初见的薛泽,亲切的表象下,隐秘地藏着他骨子里的冷漠疏离。
他不好,我知道,他一点都不好,他眉宇间藏着淡淡的阴郁,还有他瘦了,脸色不比之前的红润,有着病态的苍白。
他的身边站着端庄的母亲,有力的臂弯里挽着他明艳照人的娇妻,他离我这么近,我却感觉我们的距离却是比银河还宽阔,他的世界容不下我,而我的世界也装不下他……
不可以爱的男人,偏偏我该死地对他动了心,我必须忍痛剜掉这一段孽情,我对自己残忍的同时,我也在对他残忍。
伸手抹掉眼中不该有的眼泪,我对着电视里的他笑得没心没肺。
“坏男人,是我把你甩了,所以请你不要来找我了,我沈丹萌离开了你也会精彩地活着的!”
江玉买了东西回来,见我坐在车里痴痴地望着那家店里的电视机屏幕,不由得纳闷,“你在看什么呢,看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有吗?”我不自然地摸摸已经干透的眼角,懊恼地瞪他,“江玉,你这死小子又骗我!”
“呵呵,上当了吧?谁叫你这么好骗,每次都被我骗到,你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丹萌!”江玉贼贼地冲我大笑,同时把替我买的东西甩到了后车座,然后发动车子载我回家。
是啊,我真的很好骗,只要坏男人说几句好话哄哄我,我便什么都听他的了。
一片枯黄的落叶从半敞开的车窗里飞入我的怀里,金色的叶片上还留着点点的残绿,正如我努力挣扎的爱情一样。
秋天到了啊,人就容易伤感诶……
江玉把我送回家便回公司去了,空荡荡的小公寓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啃了点面包当午饭,我蒙头睡起了大觉,不想空坐着想那个男人,那是一种最无奈的悲哀。
我已经很可怜了,不想再悲哀。
一觉睡到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我才有气无力地爬下床,坐在摇椅中,对着窗外的瑰丽天空静静地发着呆。
门铃的叫嚣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我恼怒是谁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我。
我不想去开门,因为我脚痛走不动,但门铃依然不肯停歇,也让我的耳朵无法清净。
“林志浩,你又来干什么?我记得我不欠你什么吧,你有必要隔三差五地上门来跟我讨债吗?”我提着左脚跳着去开了门,赫然发现我的前夫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外,脸色平静地睨着我冲他凶神恶煞的吼。
该死的,真是活见鬼了!在我最不如意的时候,这个被我休了的男人偏偏找上门来看我笑话!
“丹萌,我们非要一见面就吵架吗?我们做不成夫妻,难道不可以做朋友吗?”他微微皱着眉,声音上算平和。
哼,我不相信这世上离了婚的男女都可以做普通朋友,最起码我和林志浩就不行!
“我不想也不屑跟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男人做朋友,你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我疾言厉色地丝毫不买他的帐,想要立即甩上门,给他吃个闭门羹,没想到他洞悉了我的意图,先一步用手撑着薄弱的门板,拼命往里面推。
“丹萌,我只想来看看你,并没有什么恶意。”他说话的声音很恳切,动作却十分的蛮横。
他这叫没什么恶意吗?分明是强行闯入民宅!
“林志浩,你再不放手,我告你擅闯民宅!”我在里面用力地推,并不时地警告他快滚蛋。
“丹萌,为什么你不可以讲理些,我真的没什么恶意!”他的口气渐渐强硬起来,男人的蛮横力气发挥到极致,把单脚站立的我推得站都站不稳。
“林志浩,你闯入我的家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搀扶,跳着倒进沙发里坐着,把隐隐作痛的左脚搁在桌子上,讽刺地冷声质问他,“你来看我什么,看我死了没有吗?很抱歉,我活得好好的,我让你和你的情人失望了!”
林志浩,如果你敢说是程爱琳要你来看我,我一定会拿马克杯砸穿你的脑袋!
窝囊的男人,沦为程爱琳的走狗,这是我最最憎恨他的地方!
背叛我的男人,休想让我原谅他!
“丹萌,你的刺太多了,你非要把自己这么武装起来吗?”他看着我愤怒的眼,平淡地说道,“好歹我是你的前夫,来看望一下我的前妻,有何不妥吗?”说着,他未经过我的同意,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对面,拿眼静静瞅着我搁在桌子上的左脚,再次开口,“为了一个不值得你爱的男人,你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