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如此,几年后肖航跟我离婚时,他柳叶般的薄唇扯出一抹明了的哀伤,“沈丹萌,我怎么就这么犯贱呢,在菲律宾你抱着我大哭的那时候,我便知道你爱上了薛泽,可我这几年却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你说我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肖航怀里睡过去的,兴许是哭累了吧,等我再次睁开酸涩的眼,迎接我的是窗外属于马尼拉的晴好天气,以及肖航那张勾魂摄魄的俊脸。
“对不起,昨晚麻烦了你一整夜。”被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看,我的脸有些发烫发窘,用力推开了他,垂眼说道。
昨晚,我让他看到了最真实最无助的我,不知他会怎么想我。
“你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没想到还挺沉的,我的肩膀借你枕了一夜,整个都发麻了。”他轻轻挑动眉梢,一抹戏谑的笑意从他吊起的眼梢蜿蜒而出。
他起身,揉捏着被我枕得发麻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血迹斑斑的裙子,淡淡地说道,“去换件衣服吧,吃过早饭后,我带你去医院见薛泽。”
“什么?”我听不懂他的话,因此很困惑地皱眉问他。
“凌晨三点,那个叫小赵的有打过电话来向你报平安,我见你睡得很沉,所以没叫醒你,电话是我接的,你的手机还存着通话记录,你不信可以自己看一下。”他大步走进我房间的浴室,估计漱洗去了。
我听后,马上侧卧在床,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心急地翻找着那条通话记录,按着屏幕里显示的那个号码重拨了回去。
半分钟后,小赵的电话接通了。
“小赵,薛泽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期待又害怕地问道。
“沈小姐,市长的手术很顺利,卡在他胸腔的子弹成功取出,他因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着,你过会可以来看他,但时间不能过长,大概只有半个小时您便要离开,因为九点钟的时候,菲律宾的总统会亲自前来看望市长。”
“谢谢你,小赵。”又跟小赵打听了薛泽目前的一些状况,我才失落地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像个小偷一样去见他,沈丹萌啊沈丹萌,你何时变得这么窝囊了!
我自嘲地冷笑一声,立即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即使是偷偷摸摸的,我也要去见坏男人一回,只为自己为他担忧了一整晚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肖航,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好。”我将漱洗完毕的肖航推出了我的浴室,关上浴室门的刹那,我欢快的笑容隐匿在了我苍白的面色中。
漱洗完了,我风风火火地拉着肖航去酒店的餐厅随便吃了点早餐,便拽着他一起去了薛泽现在所住的那家医院。
早上的医院很静,医院的走廊中没有多少人在走动。
肖航在医院前台问清楚了薛泽所住的病房号码,我们便一路向那进发。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薛泽又是前来访问的他国市长,他的安全自是受到了菲律宾政府的高度关注,我们到了病房前,便被守在那里的一群警察盘问,严厉盘问我们来找薛泽干什么。
肖航跟他们解释说我们是来看望朋友的,可他们不信任肖航的话,坚决不让我们两个进去看望薛泽。
无奈之下,我只能拨通小赵的电话,让他出病房门来解决这件事情。
没有权利在手的人,走到哪里都要被欺负诶,哎……
没过多久,小赵便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低声朝那些警察说了些什么后,那些警察僵硬地点点头,终于肯放我们进去。
“肖先生,市长说他不想见你,请麻烦您跟我一起出去散会步吧。”我顺利地进入了病房,肖航却被小赵有礼地拦在了病房门口。
“薛泽……”肖航茶褐色的鹰眸流转成褐色,柳叶般的薄唇轻轻抿出杀气,“好,我就跟小赵去散会步,半个小时后,我回来接你,小萌。”他念我名字的时候很大声,明显是让病房里躺着的某个男人听到的,那微微拖长的尾音,则显得亲密又暧昧。
肖航,跟坏男人在幼稚地较劲。
“好的。”我歪头冲他明媚一笑,意料之中收到了某个还很虚弱的男人的愤怒瞪眼。
目送走了肖航和小赵,我快速走到病床边,有些好笑地睨他,“怎么,你又吃醋了吗,坏男人?”
这男人从来都是这么小气,我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来!”他的声音很嘶哑,也很微弱,却依然霸道如斯。
“好!”我扬起一抹最灿烂的笑容,很乖很听话地走过去坐在了病床边陪着他。
他的脸色因刚经历过手术的关系,显得异样的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但他迷人的黑眸依然神采迫人,使他又不像一个病怏怏的病人。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坐得离他很近,因此他很容易地抓着我的手攥在他手心里捏着,不同于他的温暖,我的手的确显得有些冰凉了。
为此,他轻微蹙起了眉头,眼带责备地冷声问我。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我可是担心你担心了一夜,想你会不会挂掉!”我被他攥在手心里的小手暖烘烘的,这股暖流透过我的皮肤渗入我的身体里,消融了我体内所有的不安与恐惧,我顽皮地眨眼跟他开玩笑,“我好不容易捞到了你这个极品坏男人,当然想霸占久一点咯,你不幸挂掉了,多可惜啊!”
把自己的真实情绪统统掩埋起来,我依然是坏妖精沈丹萌。
前面的路是痛苦的深渊,我要聪明地止步于此。
“你希望我挂掉吗?”我的话又让某个爱斤斤计较的男人不满了,他狠狠地瞪着笑靥如花的我,攥住我的那只大手微微使了一点力,便把我扯到了他的身上,严厉地问道。
“坏男人,你身上有伤,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万一你扯裂了刚缝合的伤口,你痛死了我也不会叫医生来看你的!”我没敢挣扎,顺从地轻轻靠在他轻微起伏的胸膛上,不满地怒斥他这种幼稚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