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老婆的男人,我偏要霸着他不放,在外人的眼里,我是何等的不要脸啊。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并不图他什么,我图的,也只有他这个人而已。
“爸,我知道错了,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请你别担心。”他的声音很坚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要处理?要和我分手吗?他错了?他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错了吗?
我不知道他的错究竟在哪里,如果他的错是指他跟我在一起后悔了,那我的错呢?我的错是还要纠缠着他不肯放手吗?
“小泽,你还认我这个妈吗?”躺在病床上的薛老夫人趁热打铁,用亲情牌来再次逼迫我的男人跟我分手。
“妈,你说什么呢,你是我妈,我怎么会不认你呢。”他背着我坐在病床边,轻柔地拉着******手,给我的侧脸很温和。
“小泽,离开她吧,如果你替妈着想的话。”薛老夫人满脸都是虚弱的微笑,可看在我眼里,那笑是虚伪的毒。
她伸手柔柔地抚摸自己儿子的脸庞,表现得是个再慈祥不过的母亲,“妈不想离开你,一点都不想。”软软的话,却满含十足的威胁。
薛老夫人的心计和手段都很高竿,我不是她的对手。
我握住门把的那只手很用力,手上的青筋都暴跳出来了。
我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半空当中,心慌意乱地等待我男人的答案。
他拒绝,我们还有在一起的机会,他答应,我们之间永无出路了。
而我希望的那个答案是拒绝,果断地拒绝******要求,告诉她,他坚持要和我在一起。
“好,妈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窒息的沉默过去,我的男人犹豫挣扎的结果,让我悬在半空中的心狠狠地摔了个粉碎。
他答应了,他什么都答应了他妈,他不要我了,他要彻底放弃我了!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碎掉的心在流血,我却抿唇微笑。
原来,我爱的男人也不过如此,他终究反抗不了他妈收放自如的掌控,他妥协了,把我丢在一边不管了,他最后选择的是他妈,而不是我。
等价的天平上,先是爱情的砝码压过了亲情的砝码,却因为亲情的砝码中加了几颗不会死人的安眠药丸,局势一下子扭转,亲情的砝码用卑劣的手法压过了爱情的砝码,严重倾斜地获得了胜利。
我以为他会和林志浩完全不同,因为他有反抗******勇气,可是现在看来,他们都一样了,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是个孝子。
我的爱情战役还没打响就已经输了,因为我的同盟抛下了我,举白旗投向了敌方,就连一个让我孤军奋战的机会都吝啬给我。
我想托付终生的男人为什么都是孝子呢?我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悲哀。
“小泽,你不会骗我吧?”薛老夫人的眼睛里闪着亮眼的精明。
“不会,妈,我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一定会做到!”我的男人……哦,不,他已经拒绝继续做我的男人了,我该叫他薛泽才对,他慎重地对他的妈做出了承诺。
我的视线触不到他的眼底,因为那厚厚的镜片挡住他的眼神,使我看不见他是不是在痛苦着。
泪不请自来,我讨厌软弱的自己,就算要分手,我也要他亲口对我说,我不要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驱逐出他的世界!
轻轻擦干脸颊上滚落的泪水,我微笑再微笑后,我推门走了进去。
我不该退缩逃跑,因为我的骨子里是执拗倔强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得不到他的亲口证实,谁也别想让我离开他!
病房里的三人见到我没多大的惊讶,不过薛老夫人倒是不客气地对我说了一句,“你来干什么,是想看我死了没有吗?”
薛泽在旁不说话,沉默冰冷的态度让我很失望。
“薛老夫人,你不会死,你也舍不得去死!”他选择了站在他妈那边,那么我有什么好期待,好压抑的,他要和我划清界线,我为什么还要对他妈客气有加,“我是学不来你的勇气和手段,我不会让我在意的那个人心痛愧疚!”
“沈小姐,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请你说话小声点。”薛爸不满地呵斥我。
呵,原来我这么有名了,连他爸都知道我的大名!
“我不是来闹场的,伯父大可放心。”我冷冷地笑睨他,“我是来看看薛老夫人怎么样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吧,那么坏男人,我们回家吧。”说完,我走过去强硬地拽着他往外扯,眼中藏着愤怒的伤,“来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反悔!”
给了我承诺,又亲口毁了这个承诺,薛泽,你对我未免太残忍了些!
“小泽,你不能忘了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薛老夫人急言厉喝,精明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慌张,她怕她的好儿子看见我后会动摇。
“妈,我和她出去说,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他望望我,又看看他妈后,他果断地站起拉着我往外走。
“小泽……”
“让儿子去处理,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薛老夫人和薛爸的声音都隐匿在了我们身后,薛泽拉着我上了医院的天台。
他准备要和我摊牌了吗?我冷睨着他僵硬的背影,让自己静静地站立着。
我不可以动怒,我在心里这么不断告诫自己。
一旦我动怒了,我们之间的结局会更遭。
秋末的风吹在脸上已如刀割般的疼了,阳光普照,我的心却阴云密布。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来面对我,面色冷凝着,我看不见他一丝一毫的挣扎与痛苦。
“小妖精,我们——结束吧!”他优美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简短而冰冷,“把发型换回来,做你自己吧。”他的眼里看不见犹豫,决绝得让我感到心寒。
“坏男人,你认为把发型换回来,我就能做回我自己吗?不,我做不回我自己了,不管换什么样的发型,我都做不回我自己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从最初的轻轻呢喃到最后歇斯底里的吼叫,我需要发泄,狠狠的发泄我心里的苦闷与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