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啊,快归来让我瞧瞧。”刚进花厅楚老夫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绿画扫了眼她慈善的样子,基本上可以断定她并不知道她与楚幕苏分房睡的事情。可是,如果她不是来兴师问罪,难道她真的是特意来看她的?
下意识的,绿画提高警惕。不是她不愿相信这位老夫人会这样惦念她,只不过……
扫了眼堆在花厅梨木花几上的木盒,绿画笑意盈盈的迎上去,“母亲怎么这会儿来了?”还带着礼物过来?
“嗨,我是特意来看你的,来来来,坐下说话。”楚老夫人一边拉着绿画坐下一边道:“我听老爷子说前些天幕苏忙得厉害,你帮了他不少生意上的忙?”
“老爷从何得知?”绿画心中一紧。莫不是这府里还有余孽未清?
“幕苏昨日去探望老爷的时候亲口夸你来着呢。”楚老夫人解释道。
“是这样啊。”绿画神经渐渐放松。心中不免有几分被认同的欣喜,她笑道:“绿画既然已经嫁入楚家,那么这些都是份内之事。”
“话是这样说,可我听得心疼呢,幕苏这孩子,太不懂得体贴了。”
“没事的母亲,我应付得来。”绿画仍旧只是笑笑。
“嗨,那也不能这样啊,可太苦了你了,又是要忙府里七七八八的事情,又要照顾幕苏,还要时不时的烦心生意上的事情。”楚老夫人还在继续。
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悄然从心中生出,绿画神色有些僵硬的问:“母亲,您……究竟想要说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楚老妇人笑眯眯道:“就是我的侄女儿彩云从小就喜欢幕苏,我说他已经娶了妻,可是她还不死心,非说就算是做妾也要嫁给幕苏。”
绿画的脸色顷刻之间煞白。
“哎呀画儿啊,我知道你和幕苏才刚大婚不久,现在和你提这个的确有些不妥,可是你知道的,男人嘛,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就算是现在没有,以后也还是会有的,更何况我见你这样劳累,也是不忍心……”
“母亲,没事,我懂得。”静静的听着楚老夫人的话,绿画只觉得心口的位置已经没了知觉。双手紧紧的交握着,脸上却挤出了满满的笑容回应她。
“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反对的。”看来对绿画的反应十分的满意,楚老夫人笑眯眯的点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将花几上的木盒向绿画推了推,“这个是我珍藏多年的碧玺链子,虽然不是特别名贵的东西,可倒是我最喜欢的东西,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明白我也是疼你的,以后若是有什么委屈的了,尽管来找我。”
“谢谢母亲。”扫了眼木盒,绿画笑容不算自然的应过。
“不用谢。”楚老夫人如若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仍旧笑眯眯的问,“对了,幕苏虽然忙,可是平日里还是会回府歇息的,你和他……没有再分过房了吧?”
“没,没有,七爷这两月来……一直在新房住。”绿画忙应,为免怀疑,她更是低垂着脑袋作出娇羞状。
“那就好。”只以为她的确害羞,楚老夫人放心的笑了笑,探究道:“那有没有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绿画困惑的抬起了头。
“当然是自己身子的消息。”楚老夫人一口道出,“我可早说了,老爷子急着抱孙子呢。”
“这个啊。”绿画有些窘迫,却只能摇头,“好像没有什么征兆。”
“哎,若是幕苏这两月皆与你同房,也该有消息了,明日我让西街的王大夫过来看看,省得你忙得疏忽了。”楚老夫人琢磨着道。
“还是不用了吧。”绿画忙忙出声制止,见她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探究,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母亲,这事儿还是顺其自然好了,若是让外人来看了却什么都没有,怕是要笑话画儿了。”
“这个……”楚老夫人迟疑了片刻,见她一脸的坚持,也便没有再强求下去,“那好吧,不过你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若是有消息了,可得赶紧告诉我。”
“是,母亲。”见她松口,绿画也泄下一口气。
“那就先这么说好了,等幕苏回来,你和他商量商量日子,彩云的事还要劳烦你操心了。”
“没什么,等七爷回来我会和他好好商量的。”绿画垂下眸子应。
“果然是好孩子,那我先回去了,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别送了。”
“哎,母亲慢走。”绿画最后挤出一分笑容,直到见她走得远了,才完全放松自己坐回雕花木椅。
视线落到花几上的木盒,绿画的目光显出几分索然来。
虽说是已经做好了他会纳妾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快。
是,这两个月来他与她的确并无太多的交集,可是她愿意相信时间久了他会看到她的。可是现在府里即将多一个女人,让她这个原本就无宠的正妻,如何是好。
远远的看见东暖阁里有烛光,晚归的楚幕苏问身边的富生,“少夫人在里面?”
“是的,少夫人说是要找您商量事情呢。”
“可知什么事情?”
“许是下午老夫人来提的事情吧。”富生叹息道。
“姨母?”楚幕苏皱了皱眉头,“她来有什么事么?”
“唉……”富生再叹一口气,道:“七爷还是自己问少夫人吧。”
楚幕苏因他的异常微微侧目。
不再问他,他已然向前迈开了步子。
“七爷。”富生却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富生上前几步,小声道:“今天下午少夫人又出去了。”
“哦?”楚幕苏侧过头来,“问她去哪了么?”
“问了。”富生答,“不过少夫人说是随便转转。”
“随便转转……”默念着这几个字,楚幕苏抿了抿薄唇,问:“有没有问过楚家的车夫她去哪里转了?”
“问了,车夫说少夫人只要他把马车停在洛汾大道就离开了,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车夫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