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绿画笑笑,不免觉得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去不去新房住对她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
“对了富生,记得叫下人不要将七爷歇在东暖阁的事情乱传,省的传到了外人耳朵里惹麻烦。”
“是是是,少夫人放心好了。”富生连连点头。
看他一眼,绿画笑笑没再说话。侧过脸,她的目光落到东暖阁里,想了想,她上前推开门进去。
乱。
绿画只能用这样一个字形容东暖阁里的状况。
从来没有想过,生得儒雅俊朗的楚幕苏居所竟然这般乱。思量片刻,绿画回首问,“富生,七爷这间阁子怎么这般乱?下人都不来收拾么?”
富生忙忙上前,“少夫人,七爷平日不许下人进这间屋子。”
“哦?”绿画皱皱眉,“为什么?”
“少夫人有所不知,原先有一次下人来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把七爷的账本里夹着的一张重要账条给弄丢了,七爷回来大发雷霆,再也不许任何人来收拾这屋子。”
“哦。”点点头,绿画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堆成一堆得账目和暖塌上乱七八糟的模样,终究还是被女儿家爱整洁的天性支配着上前收拾了起来。
“少夫人……”见绿画去动桌子上的账目,富生有些不放心的上前。
“放心吧,我保证收拾完之后所有东西都不会打乱。”向富生自信的一笑,绿画将桌面上乱堆着的账目根据时间一本一本的理清。整理之间她也会留意账目上的信息,而后她会被那些账目上大的吓人的数字弄得直叹息。都说楚家富可敌国,直到看到楚家的这些个账目她才知道楚家究竟有多富。她看账目少说也有三四年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数字。看上去,云家真的是不及楚家的十分之一,难怪那三夫人会那般的看不起她。
收拾完屋子已经是一炷香之后,将东暖阁的门轻轻关上,绿画最后扫了眼整洁的屋子,颇觉有成就感。
“少夫人。”刚转身,一个家丁却匆匆地跑了过来,绿画不觉微微蹙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少夫人,老夫人来府里了,正在花厅坐着呢。”那家丁上气不接下气道。
“老夫人?”绿画眉头皱得更深。按礼数说,早上才去拜见她,不应该中午的时候她会过来的。那么,是什么原因?
眯了眯眼睛,绿画先是示意他带路,随后才边走边问,“可知道老夫人为何而来?”
“回少夫人的话,老夫人说是来找七爷的,可是七爷不在府上,所以就要找您了,至于是什么事,小的也不知道。”
“哦。”心中已经猜个七七八八,绿画点点头,将脚步速度加快。
一进花厅便瞧见楚老夫人端坐着用茶,绿画不禁紧了紧神色。
楚家的这位老夫人颇有一家之长的风范,许是因为楚家的生活条件足够滋润,她虽已年近五十,却仍显得雍容华贵,看不出老态。
“母亲。”绿画上前,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子。
“哎。”楚老夫人端着茶受了一礼才笑眯眯道:“我是来找幕苏的,听说幕苏不在,刚好来看看你,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哦。”绿画点头,复小心翼翼地问:“母亲找七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将茶盏放到一边,楚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既然你问了,那我问你也好。”言罢她示意了下人回避,迟迟道:“我听说昨儿个晚上幕苏没有住在新房?”
绿画微松一口气。她猜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如今看来她是猜中了。只不过,早上的时候因为怕别人说闲话,她与楚幕苏很默契的没有提昨夜分开休息的事情,甚至在老夫人问起的时候,楚幕苏还说了昨夜两人在一起。现在看来,继续说谎一定是不明智的行为了,她这样风风火火的过来,一定是掌握了确凿的信息,那么且不管这府里是谁的嘴巴那么快,她现在要做的,是稳下眼前的人。
思绪及此,绿画决定据实以答。
“母亲,七爷昨天晚上的确没有在新房。”
“哦?”楚老夫人挑挑眉毛,目光落在绿画身上,探究的意味浓重。
迎上她的目光,绿画神态自若道:“其实早上的时候七爷和画儿并不是有意骗您,只不过昨夜七爷的确有要事要处理,忙到半夜因为不忍打扰我才在东暖阁歇下了,七爷也是不想让您和老爷担心,母亲切莫怪罪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回到新房她是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这样的解释一定不会错。如若不是不忍心打扰,难不成是厌弃?说出去到底让人笑话。
听完绿画的解释,楚老夫人将凌厉的打量的目光稍稍放得柔和一些,笑道:“嗨,怪罪倒是没有,只不过这幕苏也是的,昨个是什么时候啊,新婚之夜呢,就算是再忙再急的事情也该放到一边啊,倒是委屈了你了。”说着,楚老夫人拉过绿画的手,神态与动作之中皆显出了亲近温和之意。
绿画忙笑着摇摇头,“七爷是忙正事来着,绿画不觉委屈。”
“呵呵,你这孩子,倒是个贤淑大方。”楚老夫人笑眯眯的赞,“幕苏刚接手生意一年多,忙得厉害,常常顾及不到府上的事情,这会儿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绿画定会不负母亲所望,管好府上的琐事。”绿画温婉的笑着道。
“嗯,”楚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道:“对了,管好府上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是记得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老爷子等着抱孙子呢,我回头再说说幕苏,可不能再分开住了。”
“是,是。”绿画有些窘迫的应。
“那就好。”拍了拍绿画的手,楚老夫人站起身来,“该说得都说了,我也就不多留了,你和幕苏好好的,有空我再来看你,你休息吧,不用送了。”
“母亲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