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洗澡的时候睡着?累了么?”
正发呆,楚幕苏问话声响起,绿画忙答,“有点,店铺明日开张,今天忙得要命。”
“明天我叫人去,你就别忙活了。”楚幕苏侧目笑道。
绿画感觉到自己被呵护,开心的笑了笑,“好。”
不知不觉两人便回到云深阁,楚幕苏送绿画进屋,两人又说了些琐事,然后楚幕苏似乎要回去,绿画算算日子,觉得是时候把玉笛交给他了,便叫住了他。
“幕苏,你等等。”
“怎么了?”楚幕苏依言回首。
“是玉笛。”绿画笑着道,然后转身从箱子里拿出用丝绸包裹着的玉笛递给他,“你看看是不是合适?”
“不用看了,如果不好,你是不会交给我的。”楚幕苏边说边接过玉笛。
“那你试试看。”
“好。”楚幕苏略略掂量了下笛子,然后将笛子举至唇边。目光不经意间撇过笛口的“风”字,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察觉到他的异常,绿画皱着眉头问,“幕苏,怎么了?”
楚幕苏缓缓将举着笛子的手落下。思量了一会儿,他问,“画儿,这笛子,是谁打的?”
“是……”绿画想了想,不敢说是出自风竹清之手,便说了谎,“是那个姓孙的玉匠啊,怎么了吗?”
楚幕苏眸中的光芒几乎在同时黯下去很多。
抿了抿唇,他看着她缓缓道:“画儿,我想听实话。”
绿画的心沉了下去,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在说谎。
“是宫廷玉匠,风竹清。”隔了许久,绿画低着头道。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楚幕苏面无表情的问。
“是……叶儿,她去找了三王爷。”绿画的声音低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楚幕苏阖了阖眼睛,掩住眸中的失望之色,很久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安静的气氛让绿画觉得不安,抬起头,她很是慌忙的解释,“幕苏,你不要误会,我和三王爷没有什么的,这次真的是叶儿那丫头自作主张,原本我想要她退回去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他仍旧无表情的问。
绿画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可是我也只是想给你最好的,不想比仙子差。”
楚幕苏没有作声,未对她的话置一词,只是紧绷着的神情泄露了他的异常情绪。就这样隔了良久,楚幕苏缓缓走到桌子旁将玉笛放下,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绿画彻底慌了。她有一种预感,如果现在让他这么走了,她此生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是这样的预感让她果断的上前拦住他。
“幕苏,你不要这样,我可以保证我和三王爷真的没什么,如果你生气就对我发火就是了,不要不说话。”
楚幕苏因她这一句话缓缓抬起头看她。
良久,他勾了勾唇,自嘲似的笑道:“我生气?”
绿画迷茫的看着他。
似乎并不想解释,楚幕苏声音疲惫,“画儿你让开,让我静一静。”
“幕苏!”绿画不甘他突然之间就变成这种模样。
“你骂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就不该承三王爷这份……”
“别说了!”楚幕苏忽然很大声的让她停下。
绿画愣住。
楚幕苏看着她继续,“知不知道那支笛子也是这样得来的?知不知道她就是这样一步步的背叛我?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想?你和他这样,要我怎么想?!”
绿画有些恐惧的看着他这样吓人的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可是他像是停不下来,语气恶劣而又痛苦。
“你们这些女人,全部都是一样,为什么我跟你说得你都不听?为什么你非要跟他有瓜葛?为什么到最后都是背叛——”
一滴眼泪啪嗒从绿画的脸颊落了下来,她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陌生的模样,已经完全不会动。
眸中如烈焰般的情绪在看到她的眼泪之后逐渐回落,楚幕苏脸上透露出害怕的情绪。
像是不懂自己刚才为何会有那样的强烈的反应,他的害怕比绿画强烈千百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抱着脑袋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楚幕苏痛苦的闭上眼睛,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我太怕你们会一样,绿画,你让我害怕了,我的记忆很不堪,所以我会情绪失控,也许我这样心里有残疾的人,并不值得你爱,爱我太累,你别再爱我了。”
咬着牙说完这么多话,楚幕苏松开她,转身就走。
绿画哭着去追,可惜她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无了踪影。
一连几天楚幕苏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到处都找不到他人。就如那次绿画不小心提到仙子一样,只不过这次看起来更严重一些。
当这样的日子过到第三天的时候,绿画开始觉得六神无主。
楚府开始弥漫一种怪异的气氛,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压抑。
绿画病了,原因是几天的不吃不喝。
她吃不下。如今的她,无比后悔没有将那支笛子退给三王爷。
楚幕苏那晚的状态是吓到了她没错,可也让她摸索出了一些事情。譬如他曾经爱极了的仙子,好像和三王爷的关系并不单纯,譬如仙子送给他的玉笛也是出自风竹清之手,而且同样经三王爷之手。
在桌边仔细比对着两支玉笛,绿画不断的摇着头叹息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发现这两只玉笛完全出自一个人。同样是在笛口刻有“风”字,同样精湛无比的雕功。
“哎呀夫人,您怎么又起来了,不是告诉过您要好好休息的吗?”端着药碗的素妆一推开门看见绿画坐着,一脸的无奈。
“我躺够了。”绿画头也不抬的答她,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两只笛子半寸。
“那您还是先喝药吧,待会儿素妆陪您出去走走。”素妆将药碗端到她的面前。
绿画看了一眼,道:“我不喝,端出去吧。”
“夫人。”素妆拿她都没办法了,这个夫人平时不是难伺候的主子,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喝药,大夫开的药下下人已经依言煮了,可是她端了那么多碗来,她连一碗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