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在等他,即便他不爱她,可是她毕竟是他的妻,这个府上没了他,一切都没了意义。
眉头因她的话而微微皱起,楚幕苏再一次打量着她,默不作声。
不明白为何他总爱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打量她,却是被他的目光刺得无法待下去。
“你明天要走,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逃似的迅速离开。
“画姐姐,我听说……之前七哥哥也没有进过你的屋子?”
在西院的后园,绿画与彩云坐在石凳上聊天。
听到彩云的话,正在用茶的绿画险些一口吐了出来。
“咳咳咳……”被茶水呛到,绿画轻咳着。
“哎呀呀,画姐姐慢些。”彩云拍着绿画的背道。
“没,没事。”抬起咳得涨红的脸,绿画赶忙抓住彩云的手道:“彩云,你听谁说的,有没有把这事情告诉母亲?”
“我是听府里的下人提起的。”她道,“画姐姐放心,我还没有把事情告诉姑母,姑母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气个半死。”
绿画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哎呀画姐姐,原来你和七哥哥一直在瞒着姑母呢。”彩云皱着眉头道,“可是这事要怎么瞒下去啊,姑母早迟都要知道的。”
“能瞒一天便是一天吧。”他若是执意不肯,谁又能强迫得了他?
“嗨,画姐姐你可真好说话。”彩云喃喃道,“不过话说回来,七哥哥怎么能这样,我听说别的人成婚男子都赖在新房里不肯走,他倒是好,跑得远远的。”
“他忙。”绿画笑着为他解释。
“忙?”彩云撇撇嘴,不屑道,“我看他不是忙,是有病!”
“彩云。”绿画轻喝一声,制止了她的胡说八道,“怎么能这样说幕苏,他毕竟是你的夫君。”
“画姐姐,你别凶嘛,我也是听别人说来的。”她亦显得十分委屈。
“听别人说?”绿画困惑的皱皱眉,“你听谁说什么了?”
“画姐姐,我是早上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丫头们说的,说是七哥哥有病,当时我气极了,还骂她们一顿,可是我现在想想,他就是有病,不然为什么从来不像别的男子一样,和妻妾同寝。”
绿画听得目瞪口呆。她的话虽然听来有些难以入耳,可是细细想来,好像的确不无道理。楚幕苏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尚不能完全了解,可是天下男子不好女色之人寥寥可数,他就算不喜欢她和彩云,可是她们已经是他的妻妾,他为何迟迟的没有……
要么是他心中已经有人,不会碰别的女子,要么……他真的有隐疾?
绿画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忙拉着彩云的手道:“彩云,这事不许再提了啊,传出去不好。”
“画姐姐你放心啦,我不过是跟你说说罢了,谁敢说七哥哥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挺了挺胸,彩云看起来义薄云天。
绿画不由得被她逗得笑了笑。
只是,笑容过后,她的眼底还是氤氲了一层类似隐忧的情绪。薄薄的,挥之不散。
十天过去,楚幕苏依旧没有回来,绿画渐渐开始觉得他此次出行未必没有刻意逃避的意思。
一个人在府上的日子无比难捱,好在手上的事物层出不穷,她只是在忙碌中期盼他能早日归来。
叶儿在晚上的时候来到,给了她一打账目,绿画便开始挑着灯拿着算盘比照着账目合计。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烛火已有要熄灭的趋势。
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绿画懒懒的站起身,叫人进来伺候。
梳洗妥当,绿画见那蜡烛已经快灭,便没有管它,而是步至床前撩开密密的珠帘,将珠帘悬在金丝楠木的银钩上。
正准备入睡,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起初绿画并未在意,可是慢慢的,她觉得那脚步声格外的熟悉。皱了皱眉头,她没有再想,而是披起披风起身向门边走去。
吱。
开门的声音在静夜中清晰无比。
还没有走到门边,绿画看着推门进来的楚幕苏,显得微微错愕。
她是听得出脚步声是他没错,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回府,而且主动来她的房间?
“还没睡?”
向她走近几步,他笑着问她。
绿画感觉到一种淡淡的酒气被风送过来。
“正要睡。”她答他的问题,随后才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楚幕苏答道:“我傍晚的时候便回了江城,晚上在天香楼宴请客人。”
“哦。”绿画点点头,视线落及他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笑了笑,丝毫不掩饰好心情,“宴州到江城的水运以后由楚家总揽。”
“真的吗?”绿画惊讶道。宴州是全国最大的经济中心之一,也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地段,水运一直是最重要的运输方式,动动脑子也可以想象得到总揽了江城到宴州的水运可以扩大多少声势,获取多少利益。
“嗯。”他点头,神色却微异。
“怎么了?”绿画一眼察觉他的不对劲。
“画儿……”他先是轻唤一声,随后才眉头轻皱道:“我要娶宴州知府的女儿,下个月就娶。”
绿画唇角残留的笑意凝结。
“没什么,为了生意,不是么?”她是这样和他说、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我不喜欢她。”他点头大方承认。
听到他这么说,绿画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却在片刻之后在心里大骂自己。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不爱她,也不爱你,女人不过都是他的摆设罢了。
想到这里,绿画恍惚又想起了那日彩云与她说得话。
他究竟是为什么……
被过于好奇的心情支配着,绿画一张嘴话已经溜了出去,“幕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他似没有预料到她会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微惑的看着她点下头。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对喜欢的女人绝对忠诚,这样的男子值得称颂,只怕若是他真的是那样一种人,她在伤得更深的同时也会愈发的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