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我们好像也是刚认识。”下午才认识的,到现在不到两个时辰。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万俟圣昕一时语塞,是啊,他们不过第二次见面,他怎么会这么在乎她,那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觉得害怕。
看着沉默的万俟圣昕,安离觉得有些可爱。这个男人,初次见面并没有多大好感,而现在,却觉得有些亲切了,可能是因为他的那首诗吧,安离想。
“小姐!”花吟小跑着来到安离面前,小脸红彤彤的,极为可爱。
“怎么了,慌成这样?”安离轻柔的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她这个性子,跟安心实在是像,火急火燎的。
“那个、那个……”花吟有些语无伦次,索性拉了安离就往外跑,万俟圣昕自然不依,硬是把安离给拽住了。
“你慢点说。”风丞相朝她温润一笑,花吟的小脸更红了,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这才说道:“是那个三皇子,他、他追来了!”
三皇子?
安离的神色不变,倒是风丞相和秦王交换了一下眼色。
“璃儿,三日后,本王定来你相府提亲!”说完,秦王直接从亭台侧面飞了出去,不远处,一条黑影尾随他飞了过去,那是他的三哥,君无玦。
风丞相抱了琴,朝安离一笑,将一把折扇放在安离的手中,道:“风某也先走一步了,再会。”
说完,他也飞走了,像一个谪仙。
花吟花痴了一会儿,回头问安离道:“小姐,他们怎么走了?”
安离摇摇头,秦王是秘密回京,被皇上知道了是欺君大罪,自然不敢见他的三哥,而风丞相,肯定是和秦王密谋大事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也回去吧。”
说完拉着花吟,往万俟圣昕离去的方向一跃,也飞出去了,留下花吟经久不散的惊叫声和一群呆若木鸡的文人雅士。
安离回到左相府的时候,门口挂着几只大红的灯笼,亮堂堂的。
“小姐,好晚了……”花吟扯扯安离的袖子,迟疑着不敢往前走。
安离好笑地看着她,这想看花灯的可是她啊,这会儿倒吓成这样。“怎么,怕了?”
“不是,平日里门口只有两个灯笼,现在却挂了四个,该不会是相爷他发怒了,在门口等着我们吧!惨了惨了,上回四小姐彻夜不归,老爷气得差点打了她,老爷可是最疼四小姐了……”
“好了,没事的。”安离安慰道,一抬头,门口果然多了两个灯笼,通红得刺眼。
近了,见君家主事的都站在门口,君天缙面若寒霜,一动不动像尊石像似的,大夫人站在他身旁,捻着佛珠,不是抬头四处张望一下,眼角流露出担忧之色。当然,这担忧自然不是为安离,而是跪在君天缙面前的君无琰。
“小姐,你看二公子怎么跪着啊?”花吟一见这阵势,吓得险些哭出来,一张巴掌大的俏脸惨白着,看着叫人心疼。
安离莲步轻移,款款向几人走去。
管家眼尖,忙迎出来,刚走几步又觉得不妥,退了回去,弯腰对君天缙福了福身,道:“老爷,三小姐回来了。”
大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作势扶起自家儿子,却被君天缙一个阴郁的眼神给吓回去了,手一缩,往后退了几步,再抬头的时候,安离一惊走到几人面前,大夫人本有些尴尬,便笑着招呼道:“璃儿,这是上哪儿了?也不派人带个话,瞧把你父亲给急的。”
“璃儿给爹爹、大娘请安。”
“还安什么安?三小姐好大的架子,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害得整个相府为你担惊受怕的,你这安得什么心啊?别以为有机会接近皇上,你就……”
“住口!”君天缙沉声喝了一声。
“相爷。”扭着柳腰说话抑扬顿挫的四夫人一愣,不得不噤了声,一跺脚就想走,却又碍着君天缙的面子不敢走,一时间脸色变换得飞快,看着就叫人忍俊不禁。
君天缙也不再搭理她,只是扶起行礼的安离,拉着她的手,慈爱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爹爹说的哪里话,璃儿是君家三小姐,自然是要回来的,”安离在心里暗暗冷笑,这只老狐狸现在是生怕她逃跑了,他君家没得救,“倒是二哥哥这是犯了什么错,爹要这样罚他?不会是因为璃儿吧?那爹爹可错怪了二哥哥,今日灯会好不热闹,璃儿一时贪玩多逗留了一会儿,还望爹爹莫怪。”
“我嘱咐过他好生照看着你,现在……算了,既然璃儿回来了,你就起来吧。”君天缙是真心疼这个二儿子的,让他跪着也是一时之气,万一他的“三小姐”有个闪失,遭罪的可是整个君家。
“谢爹爹,琰儿日后定当与三妹寸步不离。”君无琰的回答多少有些不满,扶住他的大夫人忙在背后掐了他一把,当儿子的怎么能对父亲不满呢?
“那最好!明儿我请了宫里的李嬷嬷,你跟着学点宫中规矩,爹也累了,你好生休息。”君天缙一说完,转身进了府。他一走,一干夫人自然也跟着离开了,四小姐君心珞临走不忘狠狠地剜了安离一眼,安离只是笑笑,不予理睬。
学宫矩,也是一种禁足的方式吗?
老狐狸。
“那大娘也先走了,往后璃儿想去哪儿,可得叫你二哥陪着点,啊?”大夫人交代完,安离乖巧地点点头,目送大夫人往自己的素竹斋走去。
一时间,门口就只剩下君无琰和安离主仆,花吟埋着脸不敢看君无琰黑气萦绕的脸,安离倒是笑得坦然,瞥了眼君无琰沾着灰尘的膝盖,问道:“哥哥这是上演的哪出啊?”
“你见过风丞相?”君无琰看着她手上的折扇,蹙着眉头问道。这个丫头,原将她安置在紫韵坊南若处,不想一会儿工夫不见了人,害他在门口跪了将近半个时辰,真让人可气。
“嗯。”安离点头,并未多做解释,径自回自己的离心院了。
折腾了一天,安离的确是累了,这和拍电影不同,待人真真是用的假面具!
花吟叫人准备了洗澡水,拿着一篮花瓣正往浴桶里撒着,烟雾氤氲着一张熏红的脸,娇俏迷人。安离半躺在软榻上,打开那柄折扇,只见上面用朱砂勾了朵艳丽的牡丹花,媚而不俗,旁边题着两行灵秀飘逸的字体:伯牙一曲天地昏,心事唯有子期明。
这是何意?
安离是伯牙,子期是指他自己,还是指万俟圣昕?
“花吟,那个风丞相全名叫什么?”她听所有人都叫他风丞相,他自称风某,却没人提及他的名。
“这个花吟也不知道。”花吟摇摇头,将手中的篮子放桌上一放,道:“小姐,花瓣撒好了,你可以入浴了。”
安离点点头,“连你也不知道?”
“不只是我,整个京城的人都不知道。这个风丞相是一年前拜官的,先皇极为器重,地位几与皇子相当,但却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因为他自称风某,大伙便叫他风丞相,或者风公子。咦,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喜欢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