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撒着玫瑰花瓣的温水半满,袅袅的白烟升起来,婀娜多姿,安离被花吟扶着,跌跌撞撞的往木桶那里去,趴在木桶边缘,温热的水汽氤氲着安离绝色的脸,绯色迷情,美得惊心动魄。
“花吟,我、我不是说了,要冷水吗?这……”安离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皮肉,隐隐有血珠渗出来,与嫩白的掌心中细细的汗珠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妖艳。虽然不是想要的冷水,但触手的温度却是极柔和,摸着很舒服。
花吟帮安离褪尽衣裳,扶着她入了浴,这才抿了抿红唇,低声道:“夜寒,怎么敢拿小姐的身子开玩笑?这水温着,小姐先沐浴吧,花吟去太医院取些药回来。”
“花吟……”安离的额头,已经凝满了细密的汗珠,平日里吹弹可破的粉颊,现在更是涂上了一层绯色的妖娆,那是,****的味道。
花吟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低垂着脸的丫环很乖巧的应道:“小姐,还有何吩咐?”
“没事,你走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接着,开门的声音,然后关上了门,花吟走了。
温水里的安离缓缓闭上眼睛,忽听得门外有些动静,原以为是花吟回来了,但那沉重的脚步声却让她蹙起了眉,这声音不是花吟,更像一个男人。
脚步声愈发的近了,确实是往这边来的,安离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往门外一瞟,果然见一个伟岸的黑影站在门外,却没有动作,似乎在迟疑着要不要进来。
安离眯了眯美眸,迸出前所未有的寒意,真是巧了,花吟前脚刚走,后脚就有男人过来,想到方才用过的那碗药粥,安离笑的异常凄厉,她以真心相待,却换得假意逢迎,花吟,这是你先叛的我,有些后果,怕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担待的呢。
从花吟殷情的对她嘘寒问暖开始,安离便开始怀疑她了,只是,那个有着和安心一样甜美笑容的女孩,总能让她在无意识中放松了警惕,原想那药粥里,会放些迷药,甚至是穿肠毒药,安离却怎么也料不到,会是催情药……
突然想到夜幽的话,他说,明日会有嬷嬷为她验身,所以,花吟这是想破了她的处子之身,让她当众出丑,是吗?
这么想着,这么恨着,胸口更像是受着烈火的煎熬,热得难受,可是,她是安离,骄傲的安离,又怎么能遂了花吟的意,随便委身于人呢?努力地撑起身子,安离伸出一指,凝聚念力,她必须关好门!好在,这来古代后鲜少用到异能,竟然在这一刻比平日里来得更加顺手,只是在药力作用下的安离,体力不济,几乎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安离才将屋内的一张半人高的桌子移到了门上,牢牢地顶住了门。
这样,应该没事了吧?安离唇边,荡漾出一朵美丽的笑靥花,接着整个人就软软的倒在浴桶边缘,不省人事了。
“小姐,小姐!”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安离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分辨出是谁的声音,只是觉得,很熟悉。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又是几声疾唤,男人开始拍打门板,饶是安离听的模糊,却也听出了,这个声音是阿三,云破月。
安离想回个话,可嗓子因全身灼热的温度变得嘶哑,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很难受,感觉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四肢百骸,又有人在她全身细细地伤痕上,撒上了辣椒水,安离想,她是要死了吗?她曾听安家的老者说过,古代的催情药,没有得到解药就会死亡,死亡,或许就会好受一些了,或许……
可是,上天似乎偏偏不愿随她的愿,模糊的意识一直在她身体里游离,她能清晰的听到,还有一个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沉稳中,带着急切,是他吗?安离猜测着。
“怎么回事?”
是那个声音,魅惑人心的,威严冷漠的,司寇千傲,你终于,还是来了吗?
安离不知道,她的内心,一直都在渴求着这个人的到来,因为她的认知里,如果有一个人能帮她解毒,那么,只会是他,只能是他!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也散尽了,他的声音像能抚慰她的心一般,备受煎熬的安离,终是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门外,司寇千傲冷冷的盯着正在敲门的云破云,低吼道:“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离儿她……”
“属下该死!”云破月扑通一声跪下来,道,“花吟姑娘说小姐有难,要属下过来查看,是以深夜……”
“滚!”司寇千傲喝道,心里却是不安,又是花吟,他早就知道,那个丫头留不得,方才她匆忙的来到月儿的凤仪宫,非要见他,说辞也和对云破月的一样,说是离儿有难,要他来救,难道离儿真的出了事?
原来,花吟终究还是不忍心,出了门被夜风一吹,竟想起曾经在君丞相府受过的气,又想起小姐的好,突然酸了鼻头,暗骂自己不知好歹,怎么能,害了小姐?匆匆的赶往凤仪宫,她想,此时能救小姐的可以是任何男人,但小姐心中眼中,却只有一个男人,他叫司寇千傲,是这日昼王朝的君王。
司寇千傲推了推门,未动,是里头被重物抵住了,能做这事的,只会是里面的安离,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离儿身怀异术,本不需要如此,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掌心举起真气,司寇千傲大力劈开门,入眼的屋子里一目了然,空无一人,只是屏风后,有丝丝缕缕青白色烟雾的缥缈虚影,他的离儿,就在屏风后了。
司寇千傲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道描绘着牡丹与凤凰的奢华屏风后面,会看到一幅更美上千万倍的绮丽画面,他所见的离儿,一直那么美,也一直那么傲,仿佛永远都宠辱不惊,遗世独立,而屏风后面的安离,是他从未见过的,那样的安离,仅仅,是一只妖精,莹白色的玉璧软软的打在浴桶边缘,几片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瓣,带着水珠黏在纤细的手臂上,白净的颈脖,甚至绯色的脸颊上也有。微微低垂的绝色的颜,长长的颤动的睫羽,妖娆的青丝湿哒哒的垂入水中,又散开来,若隐若现的与玲珑曼妙的身子融在一起,美得,如诗如画。
这样的安离,让司寇千傲想到了初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般让他惊艳,让他痴迷,君家风华女,顾盼倾人城,当时,他就是这样评价她的,只是,那时他看她的眼神,却不如现在的炙热,那时候,他只觉得,他找到了一个绝美的棋子,而今却感觉不一样了,虽然努力告诫自己,自己的皇后,是子桑月,可他欺骗不了自己,这个叫安利的妖精,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的心,占据着一片让他都惊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