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学校,一路小跑到女生宿舍楼下。发现女生宿舍楼的每一个窗口都挤满了脑袋。我看到了那个小子,举着个扩音喇叭,大声地叫喊。黄莉莉,你赶快下来,你要不下来见我,我就喊一夜,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安生;黄莉莉,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黄莉莉,你要问我有多爱你,我告诉你,月亮能够代表我的心;黄莉莉,你在干嘛,你怎么还不下来,你伤透了我的心。
他扯着脖子喊呀喊,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他身上有浓浓的酒味。他是喝了酒。我使劲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想到推了个趔趄。他看了看我,没有理我,又举起喇叭喊起来,说,老师也来了,老师也管不到我们相爱。我又推了他一下,我说,你要再喊,就把你抓起来,赶紧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他又喊,老师,你哪有资格管我。他刚想说话,我一个耳光打了过去,高音喇叭落在了地上。我的手麻了一阵又疼起来。
你敢打我。我说,我打的就是你,不要脸,快点滚蛋。学校里的两个保安也走过来了,一高一矮把他带走了。我举起高音喇叭喊了一声,别看了,都回去睡觉。
我还没回到家,黄莉莉又打来了电话。她说谢谢我。她又问我,老师,我该怎么办,他一定会群发短信,骂我是个婊子,我爸妈也会知道的。鬼才知道怎么办,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告诉她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回到家里,丁当竟然又穿起了那件红色的肚兜。我没有心情看她,躲在阳台上抽烟。发生了好几件事儿,就像好几个线头,理也理不清,乱成一团。丁当笑嘻嘻地走过来,还举着一杯红酒。她要我陪她跳舞。我们俩在客厅里跳完了一曲,我就搂住了她。把她抱得很紧,她都喘不过气。
她又把我拉到床边,说要赏我。我说为什么。她就把兼职的事情告诉了我,还说她已经当上了剧团的副团长,工资是在学校当老师的三倍。她握紧了小拳头冲我举了举,说她的艺术生命又重新开始了。
她过来亲我,又摸我。我刚刚俯下身去,她身子一动腿一抬,大拇脚趾又点住了我的眉心,接着呵斥一声,戴上。我说,不是要。大母脚趾在我眼前晃了晃,她说她改了主意。我一头歪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第二天,上完课,我就找那小子谈话。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他在我旁边站都站不稳,浑身抖着。他还没等我开口,就先说话了。他说,你也不要劝我,先想想你自己吧,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说,我的事,你随便,但关于黄莉莉的事情,你是在犯罪,我们可以报警。我还没说完,他就把话抢了过去,你们,你们,怎么又你们了,老师,你可是我见过最花心的男人了,我不知道丁当老师怎么看上了你。
我心慌了一阵,说,还是那句话,我的事你随便,关于你要报复黄莉莉的行为,趁早收手,我在警告你。
他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说,我能把你送进监狱。他瞪了我两眼,转身就走了。
没过两个小时,丁当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就知道东窗事发了。她说她在家里等我,让我马上回去。
推开家门就发现了我的行李箱。大大的皮箱堵住了门,我从行李箱上跃过去,看到了丁当抽着烟。她把手机扔给我,看也不看我。我打开手机看到了一组图片,是我跟带蛤蟆镜的女人在一起的证据。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走向她,我说,你听我解释。
她顺手抽出一把刀,举到我的面前。她说,你还记得我的话吗,你要是冲我撒谎,背叛我,我就阉了你。刀尖指向我,闪出一片寒光。我啪的一下解开腰带,裤子堆在地上,我下身赤裸地面向她。我说来吧。刀尖抖了抖,你给我滚,她喊了一句。
我的手机响了。我弯腰从裤兜里掏出电话,丁当又一把抢了过去。
她一接电话,就知道那是带蛤蟆镜的女人的声音。丁当破口大骂起来。我让她冷静。我说,人家早把电话挂了。她一把把我的手机扔在了地上。
我提着行李箱下了楼。关上门的一霎那,竟然想起了那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