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为无不为而行无为。老子曾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道德经》第三十七章)即为求无不为而选择无为的策略,贯彻了这个策略,其无不为的目标不用努力就自然达成了。相对于管理者,这就是为发展提升其主体性而心甘情愿地自主暂时接受被管理者对象化,作为被管理者的客体存在,最终通过管理目的的达成而全面充分地提升自我的主体性。即如老子所言,“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道德经》第七章)在权力运用上重点选择恩报权和奖赏权两个虽然存在一定独断性,但权力客体具有很大选择空间的权力。恩报权是先施恩于人,让人报恩于后,何时报恩、如何报恩、报到何种程度,完全由对方自己决定。在此权力主体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对方。奖赏权是承诺在先,兑现在后,对方是否为其所悬奖赏所动,完全由其自主决定,权力主体最多能补充运用参议权和专业权以引导对方选择。
依上述四个要点运用权力,也就成了权力把玩高手。管理者不仅可保证管理目的的全面达成,而且也可使自己的主体性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因为只有依照这四个要点运用权力,才能全面避免造成权力主客体之间的对立和对抗,而权力主客体之间的对立和对抗以任何形式、在任何程度上发生,也都是对权力主客体双方的主体性损害。多一个需要防范的对象,自己的行为选择也就多一份强制性的外部约束。
六、权力积聚的依据依赖定律
权力运用的基础是权力依据的存在,即其所拥有的让权力客体企求的资源,没有为权力客体所企求的资源的积累,也就不可能有任何形式的权力。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无条件地放弃其行为选择的自主权力,除非得到其价值需求满足的补偿。所以,五个权力依据的积累就直接是权力的积聚。
(1)暴力是支撑惩治权的权力依据。就像奴隶主对待奴隶那样,不接受被强加的意志,就会有皮鞭和棍棒落在身上。它是强者打在不驯从的弱者身上的拳头、棍棒和子弹。尽管在当代社会其适用范围越来越小,但远不是无。没有哪一个国家解散了军队,关闭了监狱,任何性质的国家对于不驯服的学生、工人和市民动武都是司空见惯的,这更不用说对付影响扰乱社会稳定的罪犯了。它也直接是支撑立法权、参议权的权力依据。暴力作为一种强制性的力量,本身就可用以为他人定规立矩,凡是涉及到他的利益决策制定,不听取它的意见,任何形式的决策也都可能是未决定。它的不认同就是暴力对抗,用暴力否定其所不认同的决策。
(2)财富是支撑奖赏权的权力依据。最具普遍激励作用的奖赏就直接是给予物质经济利益。奖赏只能用己之所有的东西去实施奖赏。如果没有财富作后盾,物质奖励就成了空话。它也是立法权、参议权和恩报权的权力依据。由财富依据转化为立法权是一种普遍的现实。业主在业主企业中的立法权,大股东在股份公司的立法权就直接是由财富依据转化来的。在社会事务的决策过程中,即使最民主的国家也要考虑富人的意志,这就是财富对参议权的支撑。不附加条件的救助,也就是其对恩报权的支撑。
(3)舆论是支撑奖赏权的重要权力依据。人作为一种主体性存在,是不能脱离社会而存在的,社会在舆论引导下,认同其价值,给予其美誉,这本身就是它的“能”和“善”的需求的满足。舆论奖赏就直接是承认其价值,给予他更多的尊重和信任。它对立法权的支撑则直接表现为对于已有制度法规的品评议论,如果它对某一制度法规作出否定性评价,这一制度法规的合法性就会被质疑,进而降低其约束力。它对参议权的支撑是任何社会事物的决策,都必须听取舆论主导人的意见,否则难免被舆论否定后陷于无法贯彻的困境。它作为恩报权的权力依据,其支撑力度也不可忽略。通过舆论提升人,尤其当这个人的社会地位还未确定之前,这就是授人以知遇之恩。相对于“有”的价值需求满足已比较充分的人,知遇之恩的价值会远远大于钱物的施舍。但用舆论提升人形成的知遇之恩所转换的权力的运用,则要受到受知遇者的意志目标的制约。只有当受知遇者的意志目标与知遇者的意志目标存在同一性,至少二者的差异只是有限的,这种差异是受知遇者能容忍的时候,受知遇者才能接受知遇者的意志要求。
(4)信息是支撑专业权的权力依据。当一个人在某个专业上拥有高于所有人的知识信息,成为这一专业的绝对权威时,凡是涉及这一专业的事务决策就不得不听取他的意见。它同时也是立法权和参议权的权力依据。一个人在某个专业成了权威,凡是与这一专业相关的定规立矩和事务决策,就不能绕过他,绕过他就意味着偏颇不当。另外它还是奖赏权和恩报权的权力依据。信息作为一种稀缺资源,有条件地给予就是奖赏,无条件地给予就是施恩,但最终都会有对方的回报包含在其中。
(5)魅力虽然难以独立地作为权力依据支撑特定形式的权力的行使,但它对取得立法权的作用却是不可否认的。几乎人们都承认里根的个人魅力,并且他的魅力在他的政治生涯中帮了他很大的忙。没有个人魅力这一特有的权力依据,他由一个三流演员走上世界超级大国的总统宝座,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影星、歌星、体育明星之所以会在社会事务决策过程中拥有更多的参议权,就是因为他们所独有的个人魅力。
由上述分析可知,权力的凝聚也就是权力依据的积累,权力依据的积累也就是为对方所企求的资源的积累。没有权力依据的积累,也就不可能有权力积聚。但体现为权力依据的资源不能为对方所企求,它也就仅仅是资源,而不是权力依据。权力依据能成为迫使他人不得不顺从其意志的一种力量的前提,是对方企求获得其所掌控的资源,或者避免其可能施加的暴力。视“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之人,钱财就无法转化为让他顺从他人意志的力量。“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也是这一道理。但如果没有权力依据的增加,却一定不会有权力的增加,这却是无疑的。所以,没有权力依据的积累,也就不可能有权力本身。而作为权力依据的资源积累得越多,并且越为权力客体所企求,其所积聚的权力就越大。这就是权力凝聚的权力依据定律。
七、权力依据的生成关联关系
不仅任何形式的权力都必须有一定权力依据支撑,而且权力依据本身还可相互转化,由一种权力依据转化为另一种权力依据。这就为管理者进行权力依据的积累提供了更多的方便和自由。
在五种权力依据中,依其相互转化的潜力可分为强势权力依据和弱势权力依据两大类。所谓强势权力依据,包括两个方面的内涵,一是它可转化为多种形式的权力,二是它可方便地转化为其它权力依据。强势权力依据包括财富、信息和舆论三类。所谓弱势权力依据,就是仅仅只能转化为一种或两种形式的权力和权力依据。它包括暴力和魅力。下面略作分析。
(1)财富。从转化的权力形式看,它可转化为除专业权之外的所有形式的权力。就其可转化的权力依据分析,它可以通过交换转化为信息、舆论、暴力和魅力等四种权力依据。前三者通过买卖就可直接实现其转化。不仅信息和舆论都可用钱买得,而且暴力也是如此,买凶杀人就是典型。而魅力本身就是一种社会心理评价,所以有钱就有地位,也就有魅力。即使还不够,虽然不能直接转化,也可花线让人追捧,秀出魅力来。
(2)信息。从转化的权力形式看,它可转化为除惩罚权之外的所有形式的权力。就其可转化的权力依据分析,它也可方便地转化为财富、舆论、暴力和魅力等四种权力依据。信息作为稀缺资源本身就有交换价值,转化为财富没有障碍;舆论往往必须借助具有专门知识信息的人口说话以赋予舆论以权威的影响力,信息向舆论的转化也就在这一过程中实现了。一个人之所以有某种强烈的情感和情绪,就是由其所接受的信息激发的。所以,当一定信息所激发的强烈情感情绪的人充分多,也就是向暴力转化的实现。往往和平示威之所以会转化为暴力冲突,往往就是因为有人运用信息进行搧动。信息与魅力之间更是直接存在着关联关系,有知识的人,本身就会表现出独特的魅力。最有说服力的是霍金,尽管身残80%,但仍以其知识才华成为魅力四射的明星。
(3)舆论。从转化的权力形式看,它可转化为除专业权之外的所有形式的权力。就其可转化的权力依据分析,它也能转化为财富、信息、暴力和魅力等四种权力依据。媒体大佬老会成为富翁,就是媒体的舆论往往可用以与财富交换。谎言通过媒体反复灌输往往也会被人当成真理,这就是舆论向信息的转化。而群体性暴力事件一般都是由舆论主导的,是特定的舆论搧动激起了众人的愤慨所致。而舆论的主导人仅仅因为对于社会事件的品评能引起共鸣而聚集众多的粉丝,这就是由舆论向魅力的转化。
(4)暴力。从转化的权力形式看,它只能转化为惩罚、立法和参议三种形式的权力。就其可转化的权力依据分析,它只能转化为财富和舆论等两种权力依据,一是通过强取而积聚财富,二是以暴力威胁而左右舆论。
(5)魅力。从转化的权力形式看,它只能转化为立法和参议两种形式的权力。就其可转化的权力依据分析,它只能转化为舆论一种权力依据。有魅力的人总会有众多的粉丝。这些粉丝会直接成为其言论的狂热追捧者,甚至不问是非、善恶,这也就是魅力向舆论这一权力依据的转化。
因此,管理者要积聚其权力,勿需刻意着力于某一特定权力依据的积累努力,完全可以根据自己所拥有的独特资源和优势,选择一个强势权力依据作为着力点,通过规划设计,在保证其积聚效率的基础上达成权力依据快速积累的目的。
八、权力积聚的运用依赖定律
权力积聚必须有权力依据的积累,但权力依据却不可能仅仅依靠被授权或继承等转移方式获得,而是在获得一定权力使自己成为权力主体之后,不断通过权力运用以积累权力依据,扩展积聚自己的权力,才是保证权力长久稳固的有效途径。否则其权力往往可能不稳定,被授予的权力依据,可能被剥夺,继承的权力依据,没有积累增补,就总有消耗尽的时候。而权力依据的消耗则直接是权力的削减。而在六种形式的权力中,除了惩治权没有积累权力依据的作用之外,其余都有积累权力依据的作用。
首先,惩治权的运用的实质是剥夺对方的价值需求满足条件,它的运用只会导致对立,加剧矛盾,所以不具有积累权力依据的作用。
其次,立法权的运用的实质是为权力客体制定行为规则标准。它的运用可积累财富这种权力依据。对他人定规立矩以汇集财富作为目标,也就是通过立法权积聚财富的过程。制度法规本身也可能存在行业、地域、社群的倾向性,从而使之或者有助于发展,或者限制其发展,这就伴随有财富的形成和权钱交易的财富积聚。
再次,参议权的运用的实质是表达自己的意志意见。它的运用可积累财富和舆论两种权力依据。参议权的意志表达就可起到保证自身财富积聚的作用。同时它又是在决策制定过程中造舆论,所以具有积累舆论这一权力依据的作用。
又次,专业权的运用的实质是对复杂问题的解决提出处理意见。它的运用可积累除暴力之外的所有权力依据。专业权可依靠其所掌握信息的权威性交换获得财富;它本身是以信息这一权力依据为支撑的,所以它可通过信息的互换而获得更多的信息;具有权威性的信息本身又可形成舆论的力量;拥有专业权的学者专家以其知识信息而受到追捧后形成其魅力在当代社会很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