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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希腊文化与教育(4)

在历时三百年的希腊化期间,希腊文化成份以绝对优势,传播到亚历山大及其子孙足迹所到之处。特别是希腊语,从马赛到印度,从黑海到大瀑布,到处通行。巴比伦所受的希腊化影响格外深刻。罗马著名史学家塔西佗告诉我们,到了公元一世纪,“塞琉西亚这个有城墙围绕的强大城市虽然风行陷媚,但仍谨守建城者塞琉古的遗教,没有堕落成野蛮之邦。以其财产或智慧而被选拔出来的三百名成员组成了元老院。人民则有他们自己的各项特权。”

东方文化在吸收希腊文化成份的同时,也给希腊文化以巨大的影响。

东方的征服与占领,不但扩大了农业和畜牧业生产的范围,也扩大了地中海东部周围地区工业活动的范围。从此以后,工业有了更多的原料。一是从前希腊所使用过的旧原料,这时数量增加了,并且不要到国外去寻找了;二是增添了许多新原料,并且传人了希腊从前所不知道的生产这些新原料的方法,这无疑是由古代东方文明遗传下来的。

粮食(主要是大麦和小麦),葡萄和橄榄在小亚细亚、叙利亚、巴比伦尼亚和埃及的大量种植,促进了希腊的面包、酿酒、榨油等各种工业的发展。小亚细亚、高加索和黎巴嫩,大量供应希腊木材,对于造船业和细木工业以极大支持。埃及,加利利和科尔基斯的亚麻,以及上埃及的棉花,满足了希腊纺织工业的需求。巴比伦尼亚的椰枣和埃及的纸草,为一些制造业提供了原料。犹太人的香浓树,西利西亚地区的番红花,叙利亚的苏合香树,为希腊的香料工业提供了原料。小亚细亚、巴勒斯坦和埃及的羊毛,腓尼基的紫贝,本都、叙利亚和埃及的鱼产品,使希腊人的营养品、纺织品或化学品大大地丰富起来。尤其是希腊工业所需要的矿物原料,也源源不断地从东方运来。总之,东方的物质文明为希腊的物质文明的发展,提供了条件。

希腊人还从东方制度文化中汲取了营养。希腊人一方面以空前的规模把城市生活推广到东方去,而另方面在东方所建立的希腊国家则从这些古老文明中借用了君主政治的政府形式。在尼罗河流域,托勒密王朝请王,无论从那一方面看,都是古埃及法老的继承者;在叙利亚、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沿岸,塞琉古王国的政权与从前波斯帝国的政权没有多大区别。在所有希腊化王国,国王都是神,王权至高无上,不受任何限制。在理论上,君王是国家的主人和首领,国家所有的一切资财和力量都由他支配。这种全能的权力无论是国王本人来行使,还是由王族的某一成员来行使,或者由一位宠臣以国王的名义代为行使,是毫无二致的。君主专制的原则统治了希腊化诸王国的政治生活。

在认知文化方面,东方文化对希腊文化也产生了深刻影响。尤其是巴比伦的占星术,首先汇人希腊文化。星象崇拜在巴比伦开始得很早。巴比伦人以为天上的星宿和人都有对应关系,在固定轨道上运行的行星可以决定人们的行动,因为人是一个小宇宙,是大宇宙的对应体,人的灵魂只不过是星球内燃烧的火的一点火花。这样就产生了巴比伦人的命运观。星宿,神和人全都受着命运的支配。占星术最初是由一个名叫贝鲁索的迦勒底人,在亚历山大时代教给希腊人的。有人云,占星术降临于希腊化的思想,就象是一种新的疾病降临于某个偏僻的岛上的居民一样。在康马根所发现的安条克一世(公元前281—261年)的陵墓里,画满了占星术的符号。君王相信星辰在注视着他们,那是很自然的。人人都在准备接受这种病菌。甚至于大多数哲学家也都信仰起占星术来,因为占星术能够预言未来,所以它就包含着对于必然或命运的信仰,这与哲学家们的唯心主义的追求相吻合。

在公元前2世纪,一个新的巫术浪潮随着占星术由亚洲传人欧洲,使人们以为有了控制自然、天神和星宿的希望。巫术通常是从交感巫术开始的。人们为了促使一个过程实现,就现身说法,加以模拟,或表演一出戏剧,对这个过程加以描写,以求达到控制自然的目的。例如,蛙鸣则雨,巴比伦人觉得他们也可以学蛙鸣。于是,他就扮作青蛙,学蛙鸣,希望求得他们所希望的雨水。这样就产生了祭祀以及对奇迹的崇拜,然后又发明了教条或神话来加以解释。后来,人们认为自然界的力量是有精灵的,而沿袭已久的巫术仪式也就原封不动地或稍加改变,成为祷告的仪式了。祭仪宗教就是建立在这种模仿和通神的仪式基础之上的,大半想通过保护神在人身上的附体来得救。保护神有许多名目。而且是死而复活的。这些宗教在希腊早就有了。但是随着奥林匹亚神在希腊化国际气氛中崩溃,这些宗教又遍布世界各地。从公元前2世纪开始,人们的宗教意识就深化了,在基督教兴起之前,他们的需要大半是靠祭仪宗教来满足的。

二、东西方文化汇合的后果

希腊文化与东方文化的汇合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大大促进了希腊化世界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发展和变革。

希腊化时代,经济活动在东地中海成为一件重大的事。清。这时,经济活动的范围是很大的,它主要兴起于亚洲和非洲东部的几个地方。埃及、叙利亚、加尔底亚和小亚细亚的某些地区,在古代世界都是最肥沃的区域。大量运来的旧原料和新原料,有助于制造业的兴起和发展。希腊化东方各地区间的贸易、希腊化东方与遥远的亚洲、非洲及西欧各地区的贸易,有了很大的扩展。其繁盛状况也是从来未有的。

在这个大为扩展的经济活动的范围里,希腊人充分运用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创造精神。东方对于这种新的经济生活也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这种贡献主要由各国国王在生产和商业部门中所起的作用表现出来。国王们为了他们的直接利益,都多少保留一部分土地、工业和商业;其余部分,他们同意让自己的臣民去经营,只不过凭着各种捐税的征收来表示他们的最高所有权。于是这种既有希腊本土所实行的一些老办法,也有古代东方诸国的某些特色的新经济生活,在东地中海的周围及最靠近地中海的亚洲各地区发展起来。

与这种新经济生活发展的同时,处于落后状态的西地中海区域,开始越来越多地接受来自东方的各种影响。其经济生活也在发展着,正为建立统一的地中海世界准备着条件。

希腊文化与东方文化汇合的第二个重要成果是科学的专门化和许多新文化中心的出现。

帝国的建立,人们的视野进一步扩大,对自然的事物更加富于好奇心,也更富于科学态度了。人们治学的方法也随之改变,从过去那种全面的哲学和百科全书式的知识综述,过渡到了比较富于现代气息的专业化。确定的有限度的问题和别的问题分离开来,单独加以研究,对自然的认识有了真正的长足的进步。科学的专业化便构成了时代的特征。

在公元前5世纪至4世纪的希腊城邦里,一个有才能的人可以认为是样样精通的。在不同的情况下,他可能是军人,政治家,立法家或哲学家。苏格拉底虽然不喜欢政治,却并未能避免卷入政治的纠纷。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是一个士兵,又是一个学物理学的人。普罗塔哥拉向研究新事物的贵族子弟们教授怀疑主义之余,还为图里草拟过一部法典。柏拉图也搞过政治,虽然并不成功。但到了公元前3世纪这一切都起了变化。在往昔的那些城邦国家里,的确还有政治,但是那已经变成地方性的而且已经无关紧要,因为希望已经处于马其顿大军的摆布之下了一争夺权力的斗争在马其顿军人中进行着,然而这里并没有原则的问题,而仅仅是互相竞争着的冒险者之间如何分配领土的问题。在行政和技术的事物上面,这些不学无术的军人雇佣希腊人做他们的专家。这时有军事家、行政家、医学家、数学和哲学家,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以一身而兼任这一切的人了。我们仅以阿基米得和阿利斯塔克的科学研究,便可窥见科学专门化的这一时代特征。

阿基米得(公元前287—212年)是叙拉古人,古代著名的力学家。他不仅明确地阐明了物体的相对密度的观念,而且还发现了所谓阿基米得原理:一个物体浮于液体中的时候,其童量等于所排开的液体的重量;一个物体沉于液体中时,其所失的重量也与所排开的重量相等。据传,希罗王把黄金交给工匠制造王冠。王冠制成后,希罗王怀疑工匠把白银熔人黄金,就让阿基米得加以检验。阿基米得接到这个任务之后,苦苦思索了一段时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但在一次沐浴的时候,他从浴池的水外溢受到启示,而得出:人体所排出的水在容积上和他的身体相等。他由此,进一步推导出:合金比较轻,纯金比较重,同重的合金会比同重的黄金排开较多的水。阿基米得就靠这一灵感,而得出了阿基米得原理。此外,阿基米得还研究了杠杆的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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