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只觉眼前有莫名光华一闪便遁入黑暗之中,只是周遭点点蔓若花香使他明白此时的处境并非是无穷虚空,虽非如此,但是这一切的源泉想必是那蔓若馨香来源。
呼!
忽尔一阵清新凉意沁入口鼻之间,继而是满目的灰蒙。仅是刹那便置换了天地,眼前的景色不正是松林之外的千里沼泽吗?
这等手段委实让林凡心中暗惊,眼前的绿衣女子看似年轻但修为却是不为人所随意猜度。
也是,这些出身仙家的人执着于长生一道,其修身之法自是远超凡俗,莫说活个几百岁也是正常,而这等驻颜的能力也就不用多说且大感惊奇了。
只是这等转换时空的能力却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掌握的,以林凡看来,就是出身仙家且修炼个上百几千个岁月也是万不能掌握的。一切只因这种能力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林凡曾在川州也是时常酒肉巷陌,逗留于一些茶馆酒肆,对于一些奇闻轶事很感兴趣,为此更是搜罗些记述有奇物怪事的书籍。林凡曾听闻这世上有一失传的功法,名为《乾坤大挪移》,听说可以移经换穴,练至高深境界可以溯流时光,移天换地。这移经换穴的说法林凡倒还信上几分,只是这移天换地之说林凡却是不信,认为是有人吹嘘了。
在林凡看来,若这所谓的《乾坤大挪移》真有转换时空的伟力,想那些寻求长生的修士也不必如此前赴后继执着于练气悟道,只须练练这《乾坤大挪移》就好,不死而得永生还不是一蹴而就的。
林凡缓缓收回思绪,将目光投向了与他一同出现的穆雨娑一众。只是随即一声声低沉的兽吼声生生淹没了他的听觉。
循之看去。只见一头庞大的异兽正禁锢在一根根粗大的锁链之下,由于挣扎竟是震得铁链铮铮作响,仿若煅铁铸器一般,又如兵戟交接之鸣。
那异兽通体雪白毛发,状若狮虎,只是它的头上生有一尖锐锋利的独角,红眼尖爪,再配个那血盆大口整体显得狰狞可怖。
只是此时的异兽显得有些凄惨,只见那异兽通体雪白的毛发却是被染成片许片许的猩红之色,透发血腥。
看到这,林凡不禁浑身一哆嗦,生生一个激灵。
“禇衡。”
忽见穆雨娑目光遥凌异兽,嘴角轻动。
逼音成线。
林凡顺着穆雨娑的目光看去,心头不禁微微一诧,只见那异兽周遭竟是盘坐着五个黑衣人,而先前他竟是没有发现,好似生生被他“忽略”过去了。
“这五人身上气机有些诡异。”林凡暗道。只是还未待林凡多想,便见这五人中盘坐于一方的黑衣人便蓦然起身。
黑衣金边,装束倒是迥异于其他四个黑衣人。宽大的衣袍也是难以掩盖那略显佝偻的身形,料想此人年岁也是颇大。
“圣姑。”黑衣人几个呼吸间便已掠来,面朝穆雨娑微微躬身,话语滞涩。
令林凡奇怪的是另外几名黑衣人倒是没有过来,仍是围绕着那庞大异兽,好似松懈不得,吃力维持着某一阵法。
“好了。”穆雨娑看向那头异兽淡淡说道,而后面向禇衡,眉头微微一蹙。
“是属下无能。”禇衡说着也是将目光投向那异兽,“这夔泽..”
只是还未待禇衡说完,便见穆雨娑玉手一抬,手捏印决,蓦然指尖轻弹,一道深邃的流光便激射而出。
“是那蔓若指力。”林凡目光一凝,心中已是暗自笃定,当即也不再多想,便看向那流光所向的异兽夔泽。
那异兽夔泽传说乃是上古神兽白泽的后裔,自非寻常妖兽所能比的,而此时只见那流光一息而没入夔泽额上,旋即只见夔泽那铜铃大的血红眼球便好似失去了光彩,依稀有些浑浊。
蔓若十指醉,生死苦相随。
“吼!”
异兽一声抵天震吼,继而巨大的声波戛然而止。
随即只见夔泽庞大的身躯便轰然倒地,那一身锁链便散落了一地。与此同时,那夔泽周遭的四名黑衣人明显松了口气,虽身躯疲敝,仍提携而起毫不容缓的朝穆雨娑单膝跪拜。
“此番多谢圣姑为宗内收服这夔泽异兽。”那禇衡也是躬身揖首。
穆雨娑倒也没说些什么,好似不曾听闻。
伊千珑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未曾支言,仿若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她这位故人的选择,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左右的。
穆雨娑微微侧身深深看了眼伊千珑,随即回过身来,垂眉道:“禇衡,你可知这千里沼泽的大妖是谁照看的?”
“自然是圣姑你不辞辛苦,我圣宗内还有谁能有如此能力。”禇衡依稀闻到了一丝异味,他虽对眼前的绿衣女子知之甚少,但依这位宗内圣姑的脾性自是不会平白多问,既是自己受宗内指使来收服妖兽也是无须与这圣姑通禀,一切只因这位圣姑也是懒得过问,一切在她心中自有定数。禇衡知其淡漠,也是未曾想过去扰烦这位圣姑。只是这圣姑反倒找上门来,怕也是有事。
“既是如此,宗内也是知晓这千里沼泽的妖兽也是不好对付..宗内怎会派遣你这等修为低微之辈来此驯狩妖兽。”
说着,穆雨娑微微摇头,三番嗟叹之后又道:“难道你不知昔日那古岚悭阳子就是命丧于这千里沼泽吗?”
“你..”
伊千珑轻吒,任谁都看的出是穆雨娑有意说的。
对于伊千珑的轻吒,穆雨娑倒是恍若未觉,仍是兀自说着:“修为低也就算了,还在他人面前献丑,竟连一小小妖兽都收服不了,如此不是丢了我圣宗脸面?”
“是属下无能。”禇衡连道,不敢反驳。
只听穆雨娑话语轻佻,其中自有一番戏谑之意。听罢,林凡也是嘴角轻挽,感觉有几分好笑。
“难道小友也是如此认为的?”突兀的声音令林凡的笑意戛然而止,这“小友”二字自是指的是自己。
“自己怎么就是这么嘴贱呢!”林凡心中暗恨。
林凡原本是“作壁上观”的,此时对此也是懊悔不已。
这要自己如何回答啊?
回答:“是!”无非得罪了伊千珑,先不说以后奉剑之难,就是那古岚悭阳子于自己也是有恩的,算的自己半个师傅(林凡厚着脸皮想想),若是承认了眼前圣姑的话,无异于承认自己师傅实力不济,活该命丧于此。此番实属忘恩负义,大逆不道。不可不可..
回答:“不是!”怕是要得罪眼前这位圣姑,以自己对世间魔宗的听闻,魔宗无一不是吃人不吐骨头,心性邪恶之辈,如此回答怕是自己性命堪忧。
“这叫自己如何回答是好啊?”林凡两难。
在场的人自是不会知道林凡竟有如此多的心思,更不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