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裴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吓到我了。”向晨抚住胸口，还有些气喘。
“我喊了你好几声，向姐姐，你想什么呢，这么专注。”裴月儿一脸无辜地说到。
向晨又继续往前走，“没想什么。”
“可你脸色都白了，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她说着伸出手就要在向晨额头上摸一摸。
向晨一把抓住她，“没有生病，你……你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
“对啊，这前三个月的六宫明细支出给娘娘送过来过目。”
向晨突然拦住她，“我带给娘娘就行了。”
“姐姐，我都走到这景仁宫门口了，顺便看一下娘娘吧。”
“慢着。”
裴月儿站住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向晨也被她看的有点心虚，“呃，我是想说，你的步摇歪了，我给你戴好。”说着扶了扶裴月儿头上的步摇。
“我进去通报。”
裴月儿一脸狐疑地看着远去的向晨，总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没过多久，向晨就出来了。
“那个……娘娘说，你把帐册留下就行了。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太想见人。”
“哦，那给你。”裴月儿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转身离去了。向晨看着她在心里默叹一声，犹豫自己要不要把这些告诉她。
――
时光转瞬即逝，一晃便到了殿试这一天。
宁则和陈陵早早便起身洗漱，收拾墨宝。卯时三刻，他们便走到了神武门。高大威严的宫城就伫立在他们面前，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神武门前自然有很多禁卫军把守，有内监模样的一个人站在禁卫军之外，宁则与陈陵便各自将考牒递过去，内监检查过后，便由他身后的小太监引领二人向内而去。
走过宫门，是一座玉带桥。小太监引领他二人从侧桥走过，便来到了午门。过午门，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就显现在眼前了。
小太监将他二人带到太和殿侧边的房间里，便退下了。这房中已经有几名进士了，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
“林大哥，这皇宫也太大了。待会儿在哪里殿试啊？”
“嘘，到这里，就别再以兄弟相称了，唤我宁则。待会儿，自有内官引领我们。”
“哦。”陈陵也不敢多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陆陆续续的，进士们也都来到了。杨同凯看见他两人，便径直走了过来，坐的近些，等候传唤。
这一等，竟一直等到了将近午时。众人已经按捺不住，张首遥望。
突然，有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内官走了进来。
“皇上今日身体不豫，着令殿试推迟一日。众学子不得出宫，明日辰时，于太极殿举行殿试。”
“啊？那我等今晚住在哪啊？”学子中立刻起了嘈杂声。
“诸位进士不必慌张，内务司与尚宫局已准备好一应物品，请各位移步武英殿。”
有圣谕在先，众人没有办法，只能随内官走到武英殿。武英殿是文官夜间值守的殿堂，倒也能容纳二十名学子，故而众人也只好安下心再等一天了。
“宁则兄，你说这皇上怎么好好地就不豫了。”杨同凯便收拾东西边说到。
“当今皇帝也有五十多岁了，这谁说的准。”
“怪不得太子和宁王都斗成那样了。”陈陵嘟囔到。
“诶！子晚，你可要改改你这随便说话的臭毛病，这可是在宫中。”
陈陵依旧笑嘻嘻地，一字一顿说：“知道了，宁则兄。”
武英殿里的学子只关心殿试结果和未来命运，但后宫却已经乱成一团糟。
乾清宫里，侍候的宫女太监都大气不敢出。皇子公主，在京城开府的亲王等都侍候在寝殿外，只有几个宫女或太监进进出出。寝殿内，几名太医在商量对策，皇后坐在皇帝榻边，几名嫔妃在纱帘外等候。
“来人……”榻上的人虚弱无力地喊出这句话。
韩皇后急忙抓住皇帝的手，“皇上，臣妾在呢。”
“皇……后，宣太子……他们，都退下。”
“快，宣太子！”韩皇后对乾清宫总管苏公公说到，又令太医退下。
太子快步走了进来，在皇帝榻边跪下了，“父皇。”
“明日殿试，你与景儿……监场。”皇帝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韩皇后却变了脸色，她不曾想到皇帝竟会让宁王也到场，暗暗攥紧了拳头。
“你不要……着急，朕令景儿同场……咳咳，不是明氏的缘故，只为乾儿有个参考。”皇帝继而对韩皇后说到。
“臣妾明白。”
“好了……都下去吧，让月儿进来。”
韩皇后与太子退下，裴月儿着一身官服匆忙走了进来。
“皇上，月儿来了。”
“孩子……坐这里。”皇帝拍拍榻边，“朕有事问你，你……一定如实回答。”
“是，月儿知道。”
“太子与宁王，你……你中意哪个？”
裴月儿慌忙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皇上……这……”
“说吧……”
“月儿不敢有此等想法，只当太子与宁王是兄长。”
“那，你觉得……他们俩谁更圣明？”
裴月儿听闻此言，慌忙跪了下去，“皇上，您正当壮年，此次只是小疾，过几日，便不会有事的。”
“快起来……朕知道自己没事，朕也不能现在就死。只是你觉得谁更可能是明君？”
裴月儿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还是不敢开口。
“说吧，朕不怪你。”
“月儿觉得，太子儒雅却深沉，宁王狠厉却……却直白，似乎是……”
“是宁王更加圣明。”皇帝替她回答到。
“皇上恕罪。”裴月儿低下头。
“月儿是个聪明……又单纯的姑娘，你不适合……嫁给他们俩任何一个啊。以后，不要……和他俩……”皇帝没有说完便让裴月儿退下了。
待皇帝病情稳定后，众人渐渐散去。裴月儿也在回尚宫局的路上，她远远就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似乎在等谁。走近一看，竟然是宁王。
宁王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她正要拒绝，宁王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春夜里还是有些冷，披着。”
“多谢殿下。”
宁王跟在她身后，“明日太和殿殿试，你去吗？”
裴月儿仰起脸，看了一眼满天星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