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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沙漠绿洲

宛如溺水之人,死死的抓紧了可以救命的稻草。望梅止渴一般,紧紧追随在黄蜂的身后,任凭烈日和黄沙的阻拦。朝着落日的方向,拖着异常沉重的身体,越过一座座蜿蜒起伏宛如迷宫般的高大沙丘,在黄蜂的指引下,透支着瘦弱身体的最后一点潜力,日落之前,巨大的沙丘背面,清凉的微风中,丝丝缕缕的水汽悄然弥漫。

沙丘下面,一座月牙状的水潭突兀出现。水潭对面,一株株拔地而起的高大树干如同利箭一般,尖锐、锋利的,直刺苍天。一大片的针叶林里,一座分外惹人注意的木质房舍牢牢的吸引着何尚的双眼,吸引着何尚奋不顾身的前去避暑,也吸引着何尚甘愿付出一切的前往避难。

可是,不等疲倦至极的何尚从滚烫的沙丘背面爬起,粗鲁的笑声却远远的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何尚所在沙丘的另一面,三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正挟持着一个个不停哭喊的妇人,前往那片绿洲环抱中的针叶林,进入那座可以避暑的房舍。

热血上涌,愤怒与屈辱剧烈翻腾。而那座原本代表着世外桃源的林间木屋,此刻也变幻了一副狰狞的笑脸。

“你想死,还是想活?”似乎走上去还能有一丝的生机,踟蹰不前便会化作一抔枯骨。可是,为了生存,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放弃坚守的尊严?

“任务1完成,可在以下任务奖励中选择一项作为奖励。”振聋发聩的声音将何尚从痛苦中惊醒,不等何尚去观看眼前凭空出现的提示,声音继续响起,“任务2:旭日升起前,至少杀死一个人。”

杀戮即将开始了,不能杀戮,就只有死亡。自从接受神灵的救助,何尚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条人头滚滚的血腥之路。只不过,如今真正直面时,何尚才真切的感受到,世界是如此的残酷。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一句引自达尔文《物种起源》中的警世名言。原以为早已与身为世界主宰者的人类相距越来越远,却不成想相对于高高在上的神祇,人类自诩的“高高在上”只是一句自欺欺人的无力遮掩。

收拾好心情,何尚从一开始的极度不适中摆脱了出来,努力的调整心态,以面对残酷而血腥的未来。

以何尚目前虚弱的体力和疲倦的精神,是难以完成这个任务的。所幸,何尚因为完成第一任务而获得了奖励。

夕阳的余晖里,何尚定睛看向了身前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由幻觉凝聚而成的提示面板。

任务奖励共有五个选择,何尚可以从中任选其一,也只能是其中之一。

“奖励1:随机掌握一门1阶元力技能。”

“奖励2:随机掌握一门1阶元力功法。”

“奖励3:随机获得一件1阶元力装备。”

“奖励4:随机获得一张1阶元力卡牌。”

“奖励5:开启召唤天赋,获得1阶劝化技能。”

五种奖励,五个选择,斑驳的记忆片段追忆着那个不属于平凡的世界,飞檐走壁的战技,翻云覆雨的手段,还有那些超脱于凡俗世间的强大能力者。

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圆圈,组成了丰富多彩的世界。无论是哪种文明,无论是哪个世界,“O(圆)”从来都是基础,也从来都是人们心底最深处的疑惑。世界到底从何而来,又会最终在何处终结?

在这个世界,人们将超凡脱俗的伟大力量称为“圆力”,也被称为“原力”或者是“元力”。那是可以囊括世界的力量,世界本源的力量,也是构筑世界的力量。对于元力,人们无所不用其极,如同干渴的行人,对于清泉永无止境的贪婪。

在这个世界,操纵或者拥有元力的人们自称“元师”,意为掌握元力的大师。所以,元师是尊贵的,是高崇的,也是稀有的。可这尊贵的、高崇的、稀有的元师,却不代表是令人尊敬的。与其用尊敬,还不如用敬畏来形容他们,一群为力量不择手段的家伙。

而现在,何尚也要成为那群为力量不择手段的人。杀戮,哪怕是披着光辉光环的击杀恶人,也摆脱不掉其中的残酷和血腥。这是一条通往血腥深渊的不归路,只不过不知会倒在哪个代表着终结的终点。

相比于随机,何尚毫无疑问会选择一个具体的答案。或许不如随机得来的强大,可这随机深处,却隐藏着抽奖者内心深处的彷徨和迷惘。对于那些意志坚定、前路明朗的人而言,他们从来不会将机遇浪费在“随机”上面。幸运的确是实力的一部分,可有实力的强者却绝不会把命运寄托在幸运女神的临幸。

如今的何尚还只是个虚弱的少年,可何尚却打心里排斥这种赌徒般的选择。相比于信任运气,何尚更加相信自己。

“选择奖励5:开启召唤天赋,获得1阶劝化技能。”

“1阶劝化:天赋能力,劝化一只实力不超过自身的低智力生物为自己所用,使用不消耗元力,每个自然日有三次使用次数。”似乎有什么自心底点亮,某种源自身体最深处的力量在这个日月争辉、群星璀璨的黄昏初步展现。望着远处被夕阳渲染的如同金沙一般的无边沙丘,何尚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前程,黄金一般的灿烂。

冷风吹过,伴随着夕阳的渐渐落下,沙漠中的气温在急剧的下降。用不了多久,凛然如寒冬般的寒冷就会降下。

沙丘下方,树林里的木屋里面,明亮的灯光照射中,不堪的污言秽语与凄惨的悲戚哀嚎回荡在寒风渐起的幽冷夜晚。

从巨大的沙丘上小心翼翼的爬下,在清冷的水潭边,看着水中倒影出的柔和的圆月,揪心的思乡之情触电般的顺着尾椎涌上心头,汹涌的灌入了几近虚脱的身体。

颤抖的双手如捧至宝般拘起一捧清凉的清水,如同品尝至甘至美的甘泉,享受自喉头涌入的满满幸福感,浑身干渴的细胞似乎都在这一刻高声呐喊。似乎只在一瞬间,已经干涸的潜能重新如同汩汩的清泉般的涌现。忍不住的攥紧了被伤痕和冻疮布满的拳头,战意熊熊的少年步伐坚定的走向了针叶林间的木屋。

在此之前,何尚在到达木屋之前,首先来到了一棵粗大有两人环抱的大树跟前。

这里,在这棵大树的树杈间,隐藏着的巨大蜂巢里面,有和尚必须为之挣命的蜂皇。如若不然,只依仗何尚此时这具虚弱的身体,又如何能够敌得过那间木屋里的为非作歹的壮汉?

努力的攀爬,好在粗大的树干虽然粗大难以环抱,表面却是异常的粗糙。一个个被昆虫叮咬出的虫洞密密麻麻的排布在树干上面。绿洲不只是沙漠旅人的完美驻足地点,对于沙漠昆虫而言,更是如同天堂一般。

这片针叶林,不知是多少昆虫的天堂和最终归宿。抠着树干上数不胜数的蛀虫孔洞,何尚似乎倾听到了大树的痛苦哀嚎和凄厉嘶喊。或许,用不了多少年,背负的过重负担,就会将它压倒。而那个时候,这处被巨大沙丘不断压迫的小小绿洲,是否还会存在于世间?

要问是什么,让疲倦无比的何尚爬上了蜂巢所在的粗大树杈,那一定会是坚定的信念。跨坐在粗大的树干上,看着比篮球打了不止一圈的巨大蜂巢,何尚感受到了由衷的毛骨悚然。

一边休息,一边抚平手臂上一层层的鸡皮疙瘩,为了仅有的生机,也为了那甜美无比的美食,何尚硬着几乎发炸的头皮,抬腿狠狠的踢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月色之下,寒风嗖嗖的半空中,安静的蜂巢炸锅一般的有大片大片黄蜂涌出!而何尚努力的一脚,竟然没有把蜂巢踢下去!

幸好,寒冷的夜风让飞出蜂巢的黄蜂噤若寒蝉,急速颤动的双翅也变得艰难而乏力。寒冷的夜晚,黄蜂们原本早早的休憩,此时为了保卫家园才勉强的外出。可寒风却让它们失去了本该拥有的凶猛和勇武。可是,它们却依旧的悍不畏死。

不等摇摇晃晃的黄蜂们缓缓逼近,何尚就咬牙切齿的踢出了第二脚,第三脚,直到粗大的树杈被剧烈运动的何尚折磨的“咔嚓”的一声惊人的响动。

何尚万万没有料到,这根粗大的树杈竟然会被自己给弄断!抓着树杈快速下坠的过程中,月光之下,看着树干上密密麻麻的蛀虫洞穴,何尚终于明悟,在强壮的外表下,这棵大树早已被掏空。

钟摆般的树杈替死命抓住树杈不敢松手的何尚卸去了绝大部分的重力,虽然最终还是被巨大的甩脱力量毫不留情的甩飞了出去,可这已经不能对何尚带去多大的伤害了。

四肢着地的扑倒在了薄薄的一层薄土上,无数的尖刺几乎在同一时间刺入了何尚的身体。针状的叶片虽然短小无毒,却带给何尚难以承受的巨大痛苦。

再也无法忍耐,何尚情不自禁的仰头高声痛吼,虚弱的身体也如同触电般的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凭空弹起!

昏暗的月光之下,目呲欲裂的何尚圆睁双目,战意澎湃的正面着被响动惊扰出来的光膀大汉。

身前,是手持森冷弯刀的赤膊大汉;身后,是从碎裂蜂巢中汹涌飞出的黄蜂;左侧,一潭清冽却不知深浅的水潭挡住了何尚的去路,右侧,则是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漠。四面楚歌,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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