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兆轩在这一晚,也有同样的感受。
他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心情起伏,没来由地在心里关注着身边这个人的喜好和心理状况,她皱了眉头,他便觉得心情沉入谷底;她若露出笑颜,他便觉得生活平和。即使这样不说话,安静地两个人待在车子里,明明是堵车这样让人心烦意乱的状况下,明明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喧闹场景,却仍觉得平和中存在着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温馨与欢喜。像是在平静下慢慢游弋的鱼类,有着旁人无法体会的简单的快乐。
这样的生活是他从不曾体会过的。
先前去过的那家小店,是他学生时代时,一位家境贫寒的朋友带他去过的,因为爱上那里菜品的味道,自此便偷偷地时常跑去尝一尝。翟家是不会赞同他这种做法的,所以他从不曾与家人分享过这家店。唯独带去过那里的,只有一个沐莎。
老板娘几乎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对他除了了解,还有年龄跨度上才会存在的理解。自从沐莎离开后,他的确没有再去过那里,心里隐隐地有些排斥,怕在那看得穿一切的老板娘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脆弱和无奈。可这一天,他却带着习雨浓去了,内心平静而澄澈,他简直都怀疑自己是这阵子被她传染了,竟然无药自愈,内心强大到已经可以无视很多他曾一度认为是难关的东西。
这一个夜晚,对他来说,像是一场与过去的和解。他曾被过去拽着无力挣扎,纵然他总是表现得过分强大,飞扬跋扈,却仍是有别人看不到的脆弱和无奈。而现在,他突然觉得,若这个女人在他身边,那过往中曾让他试图想要去逃避的那些东西,其实他是有勇气去面对的。至少他现在隐隐地有想要去诚心面对的念头,他所要做的,仅仅是等待一个时机,等待着与过去的一场告别式。
前面的车子开始慢慢地移动了,这短暂的堵车终于行将结束。习雨浓颇有些不舍地离开了车窗,眼神却仍望着外面。
车子在慢慢移动着,翟兆轩有些好奇地循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你在看什么那么入迷?”
她回过神来,笑得一脸灿烂,“在看那卖关东煮的小摊子,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吃过,你会不会觉得很意外?”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很正常,我也没吃过。”
她听了这话,不觉来了兴致,“那要不要尝尝看?”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搁在路边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锅子,有些迟疑,却又有些好奇,犹豫了两三秒,勉强点了点头。
停下车子,无视后面车辆愤怒地狂按喇叭,他帮她从里面推开车门,见她欢快地跳下去,还不忘提醒她,“小心一点,注意后面的单车。”
眼见一个冒失的年轻人骑着车子险些撞到她,他急躁地恨不得跳下去狠踹那个冒失鬼一通,又见她灵活地闪开了,他才放下心来。
过没一会儿,就见她端着两个小杯子跑了回来,一上车马上递了一杯给他,“嗯,这个是你的。”
有鱼豆腐,也有团好的牛肉丸子,泡在热腾腾的煮汤里。他端着,学她的样子,拿起签子尝了尝,味道有点怪,他皱了下眉头,但仍和她一样吃光了,还喝了几口杯子里的煮汤。
她显然对这个东西很有兴趣,吃完了故作老饕状地抚了抚肚皮,“嗯,好舒服。”
他被她的样子逗笑,唇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将杯子递给她收起来,然后抚动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正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却被他按住了她的手。
“我来。”
他主动地凑过来,帮她解开安全带,两个人之间已然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一抬头,就见她脸颊微红,低垂着眼,那模样真叫人沉醉。他一瞬间就沉溺下去了,禁不住凑着她的额角落下一记轻吻。
“我突然有些怀念你脚受伤的日子了。”他在她耳边低声地说,“至少可以堂而皇之地给你洗头发,甚至洗澡。”
她的脸更红了,烧得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见他直起身来,她立刻推开车门,落荒而逃。他跟在身后,只觉心情大好。这个笨女人,她跑得再快有什么用啊,还不是一样逃回他们的卧房去,只能算做“自投罗网”而已。
习雨浓刚在浴室换好睡衣,就见翟兆轩推门进来,随手锁上了门,一脸狡黠的笑意。她心里一阵阵地羞涩掺杂着慌乱,只敢避开他的直视,想快快逃进被子里去。那知才跑到床边,就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她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便被他整个压倒在床上。
一想起几天前就被他抓住从傍晚一直需索到凌晨,她就觉得脚软,不由地也学那些小把戏,撒起谎话来,“我……我脚疼……兆轩,你压到我的脚了啦。”
他却没那么笨,笑得贼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笨女人,你伤的是右脚,我刚刚碰到的是左脚,真是连撒谎都不会。”说着便是一通火热的亲吻,直吻得她娇喘连连,禁不住又生出一计来,“那……那也不行,我明天该交稿子了,还有一些没有画完,拜托你今天放过我啦,明天好不好,明天……”她的话被他汹涌而来的亲吻彻底吞没,翟兆轩一手箍住她的腰肢,一手已经快速地褪掉了她身上的睡裙,他才不接受这种“明天”的鬼谎呢,至于稿子没赶完之类的他更不可能相信,这笨女人难道忘记她前几天才得意洋洋地给他看过她刚刚画完的画稿,真是连记性也和脑袋瓜一样,太差太差!
习雨浓见自己连施两计都被识破,心里又慌张又混乱,又被他的亲吻搞得晕头转向,手脚发软,等稍稍恢复了一点点的理智,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她吓得“哎呀”一声闷叫着扯了条被子躲起来,头发蓬乱着,脸羞怯地彻底埋进被子里,死都不肯出来。
翟兆轩扑腾了一会儿,见她卯足了劲儿不肯就范,越发觉得她这模样十足的可爱。他佯装放弃地站起身来,作势要往浴室走,“好吧好吧,今天放过你。”
习雨浓立刻两眼放光地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真的?”话音未落,下一秒却惨叫着再度被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捞进了怀里,他抱着她昂首阔步地往浴室走,“想的美!既然你今天这么不配合,那看来我得好好地惩罚你一番了。”
也不顾她各种的反抗和尖叫,他抱着她径直进了浴室,不由分说就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丢到浴缸里去了。她好不容易才从被子里爬出来,哪知他已经脱了衣服,邪笑着跳了进来,两手温柔地搂住她的纤腰,顺势吻上了她娇艳的红唇。